一座幽深的庭院内,虽然庭院不大,但谁都看得出来,能住在这里的,都不是什么缺钱的主,但是这里却只有一男一女居住,他们不顾用任何佣人,全靠自己来打理这处宅院。
男的是城里有名的旦角,因其自幼便长相清秀,所以被家人送进戏班,希望将来能混口饭吃,而戏班也因材施教,从小就让他反串做青衣,花旦,结果他出场的第一场戏就不得了,一开嗓就震惊全城,从此名气越来越大,身价也是跟着水涨船高,不过二十岁,便小有身家。
女的是城里百花楼的头牌艺妓,卖艺不卖身,她的琴声,每天不知道有多少达官贵人要排队来听,其中一掷千金要买下她初夜的人也不少,这百花楼老鸨也是颇有背景,她深知女子之所以引得众人追捧,便是因为还无人采下她这朵玫瑰,而一旦玫瑰被人采下,最后难免会沦落到被人丢弃的命运,所以哪怕别人给再多钱为女子赎身,这老鸨也要问一问女子同不同意,她不同意,谁都强迫不了她。
剧情就这样狗血的发生了,男子与女子一见钟情,要为女子赎身,老鸨看在女子已经为她赚了不少钱的份上答应了,但还是狠狠的敲诈了一笔,男子用剩下的钱,买下了这座庭院,准备与女子白头偕老。
他们每天最常做的事情,便是在这处庭院内的湖亭内,面对假山和池塘,女子弹琴,男子唱戏。
兰花指捻红尘似水
三尺红台万事入歌吹
唱别久悲不成悲十分红处竟成灰
愿谁记得谁最好的年岁
风雪依稀秋白发尾
灯火葳蕤揉皱你眼眉
假如你舍一滴泪假如老去我能陪
烟波里成灰也去得完美
……
微风吹起池塘引起层层波澜,婉转的戏声如同水面上的波纹一般传出很远,荷叶被吹向一边,几个木质小船随风而动,但池塘深处却有一处荷叶丝毫不曾摇动,因为在池塘深处所以旁人很难察觉。
湖亭里,男子与女子动作不停,唱戏抚琴之际,两人眼睛深情相望,微风吹起两人的衣诀和鬓间长发,一只黄狗趴在两人不远处,黄狗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但它耳朵竖起,像是在静静聆听这和鸣之声,当微风吹来时,它的耳朵还动了动。
两人身后还挂着一幅画,画是一位有名的老画师所画,他因喜欢听男子唱戏,但后来男子退出戏班,他觉得十分可惜,便登门拜访,男子很高兴的将老画师引了进来,两夫妻在老画师面前合奏一曲,同时请老画师为两人画一幅画,老画师听得如痴如醉,画出来的画也是栩栩如生,画的,便是此情此景。
终于,两人的和鸣到了动情之处,这庭院之中竟然隐隐有和声,而这和声似乎来源于两人的头顶,房梁之上,不过两人并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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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巧,袁天上次刚说若是下次有抓鬼的活,就让楚默和魏道练练手,还不到两天就有人上门来请袁天了。
“袁大师,出大事了,这阵子不知道为什么,城里总是闹鬼,隔三差五的不是这家闹鬼,吓破了老弱妇孺的胆,就是那家的男人被女鬼迷住了,得了失心疯,我们想请你过去看看!”一个四十多岁的富态男子说道。
此时袁天等人正吃着午饭,这人说明来意之后袁天倒是不慌不忙,这次不比上次,上次袁天与楚默魏道两人初遇,乃是白管家在袁天几乎要入睡之后匆忙敲门叫醒袁天和果果,结果袁天收拾东西匆忙,一些家伙都没带,而此时正值中午,抓鬼要从晚上进行,所以众人多得是时间准备家伙。
吃过午饭后施施然收拾家伙的上路,等到了小城,已经是临近傍晚,而还未踏进小城,袁天便紧皱眉头。
“师傅,为什么我们一进入这里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啊?”楚默和魏道打了个寒颤说道。
“很简单,这里阴气太重,普通人感受不到,而你们体内拥有道家真元,不过你们道行太浅,根基不稳,所以虽然能感受得到,但是却无法抵御,实在是受不住的话,从包里拿出护身符来佩戴吧。”袁天回答道,而后楚默和魏道赶紧照做,一个护身符放在怀里,两人才感觉好一些。
“很奇怪,这里的阴气这么强,几乎就是百鬼夜行的架势,但如果是百鬼夜行的话,小城里的人不可能这么安稳,听他们说,虽然城里几乎夜夜闹鬼,但是还没有厉鬼杀人的事情发生,那看来,是城里有我们的同行,鬼物大多都被他抓走,只是残留的阴气让我们感觉不到鬼物的确切数量?”袁果果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说道。
“应该是的,毕竟是一座小城,有一两个同行也不稀奇,而且这里的鬼物这么多,大家生意各做各的,应该起不了冲突,我们走吧!”袁天点点头道。
众人跟随着这次的雇主继续前进,刚走几步,对面就有一群人迎面走来。
一群高矮胖瘦不等的人围绕着一个身穿蓝色道袍,皮肤白嫩,笑起来眯着眼睛,看上去好像人畜无害的年轻道士走来,那些人小心的奉承着那年轻道士,年轻道士倒也很和善的和他们说着些什么。
走近之后,袁天才看清这年轻道士身后还背着一把墨绿色油纸伞,腰间别着一把铜钱剑,此时那年轻道士也看到了袁天,两人互相打量着对方,却并未有过交流,直接擦肩而过。
“那个道士看起来不行啊,不会只是个样子货,根本不会抓鬼吧?”楚默等那人走远之后,回头看了看笑着对袁天说道。
“你们的眼力劲太差,别轻易对一个人乱下评论,以后会吃亏的!”袁天却是皱眉教训他们道。
“怎么了?师傅?”
“那人是邪派中人!他腰间的铜钱剑是用镇尸钱做的,而且刚刚擦肩走过的时候,我看了一下他身后的那把伞,那伞突然鼓动了一下,我怀疑他在养鬼!”袁果果皱了皱鼻子说道。
“那人是邪派道士?那师傅我们用不用替天行道铲除掉他?”魏道大惊说道。
“想多了,邪派中人虽然学的大多都是诡异的旁门左道之术,其中也不乏阴邪残忍之法,但也不是所有邪派中人行的都是伤天害理之事,除非我们有证据,不然的话还是不要和他们起冲突比较好,那是自寻烦恼,惹上邪派中人,那也是极为麻烦的。”袁天摇摇头道。
“走吧!先把手上的活干完再说!”袁天带着几人走远,那年轻道士突然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嘴角满是莫名的笑意。
(注:本章引用歌词来自《牵丝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