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阳很想第一时间通知刘海,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他想着如果刘海高兴了,可能也会结束这样冷战的局面。后来,冷静下来之后的蔡阳觉得由自己告诉他这个消息显然有点不合适。
他只能继续被动的等待刘海方面的缓和,可一直等了一个多星期,直到听张纯说刘海生病之后,才忍不住给他发短信,但是从刘海的回复中,看不出他的态度。
就在今天,蔡阳终于丢掉‘再等等’和‘一直等到刘海不生气’的心态,再主动联系刘海。可刘海并没有接他的电话,他思前想后,相信是因为他生病了,可能正在休息。
直到下午四点多,他不再等刘海接电话,准备直接去他家看他。按照他们之间的习惯,蔡阳会提前打电话和他说一声。可偏偏手机没电了,就只能用不远处的公用电话。
他也做好了“无人接听”的准备,但这次刘海干脆的接起了电话。
蔡阳打给刘海之前虽然知道他被卡卞公司通知了,但他告诉自己,要装作不知道。等到刘海亲口告诉自己的时候,再表演一下舅舅通知自己时的高兴劲就可以了。
不过他没有听到刘海因为生病而憔悴的声音,却听到电话那头有汽船鸣笛。他想,刘海既然在江边,就没有理由之前不接自己电话,除非他还在生气。
而刘海是因为手机显示不是蔡阳的号码,才放心大胆的接电话,如果蔡阳的手机还有电,那么刘海也还是不会或者不敢去接他的电话,他从生气到自责,再到现在,不敢去面对蔡阳。
但刘海在电话里的回答让自己感觉到一些错愕,他不清楚为什么会是这个状况。可蔡阳都已经准备好高兴的语气,脑子也都重复着‘太好了’之类的话,结果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紧张的挂了电话。
他忽然有一种压迫感,是刘海给的,像是不能限时完成任务一样,没人强迫他,但他感觉明天好像就是最后期限似的。所以他才会着急的去找宋宝木问清楚,是他告诉蔡阳,告诉他刘海明天就可以上班,而刘海却偏偏没有接到通知,这不免让蔡阳费解。
他来到宋宝木办公室已经将近半个小时了,一直在看着他忙来忙去。
“阳阳,有什么事情星期天还来找舅舅?”终于忙完的宋宝木坐在沙发上清闲的问蔡阳。
蔡阳刚想说话,就听到手机的提示声,说了句对不起就拿起手机,是刘海的短信息:
“蔡阳,我之前话还没说完,其实那家公司已经录用我了。晚上我请你和张纯吃饭,就这样。”
蔡阳心里踏实多了,如果不是刘海这条短信,他可能下一秒就会说这件事情,虽然是自己舅舅,但那样还是挺尴尬的。
“阳阳,你刚才想说什么事情?”
蔡阳庆幸刚才没来得及说,“舅舅,上次你帮我朋友那么一个忙,今天周末,我想谢谢你呢。”
“这孩子,跟自己亲舅舅说什么谢谢。”蔡阳的舅舅显然有点觉得帮这点忙比吃顿饭还容易。
“舅舅晚上没饭局吧?”
“怎么?你小子想请舅舅吃饭啊?不过下次吧,下次我请你还有你的那个朋友。今天晚上有个饭局,非去不可啊。”
“哦,舅舅,那我先走了,你忙吧。”
“好,路上小心。”宋宝木拍了下蔡阳的肩膀,这句话的语气象对自己儿子一样,因为自己的原因生不了孩子,他把蔡阳看作是自己的孩子,这也成了他能表达父爱的唯一途径。
蔡阳走出工商局,拨通了刘海的电话,这一次没有等到忙音,刘海坦然的接了电话。
“喂。”
“我是蔡阳。”
“我知道。”
“嗯。”
“晚上请你们吃饭。”
“噢,好。”
“挂了。”
“嗯。”
刘海不露声色,他绷着声音是因为心虚,心虚自己在电话里骗了蔡阳。
但他的心虚完全是没有必要的,蔡阳不会去计较刘海怎么耍了自己。他反而谢谢刘海在关键时刻发了一条信息,还谢谢他的病已经好了。
蔡阳挂电话的时候顺便看了一下时间,将近六点了。想了想还是打电话把张纯先叫出来陪自己,
“张纯,我蔡阳。”
“嗯。”
张纯的声音是很疲惫的样子,可蔡阳高兴的有点过头,却没注意到。
“你今天相亲,感觉怎么样呢?”
“还好啊,刘海陪我一起去和相亲对象吃了个饭,然后我和他去看了场电影就回家了。”
“刘海他陪你相亲来着?”
“对啊。”
“你早知道他病好了,是不是?”
“什么早知道,也就昨天晚上。”
“怎么不和我说呢。”
“你昨天下午和我说刘海没心没肺来着,还叫我以后不要我告诉你他的事的了。”
“好好,怪我。你现在就出来吧,我在解放路等你。”
“等我一会,刘海才给打过电话。”
“我在路口等你,30分钟。”
“好好好。”
蔡阳到解放路的时候,天擦黑了,周围的霓虹和能发光的东西都已经闪耀起来。
三不五时会有几个人留意这个只看轮廓就知道很好看的男生,在这样的人来人往的地方等人让蔡阳觉得不自在。
他忽然想到应该送刘海点什么,就钻进了人来人往的人群,走到一家服装店,他想刘海明天工作一定没有一套正式的衣服穿。
很认真的挑了一套自己觉得既正式又休闲的衣服,他穿在身上刚好合适,对着试衣镜想象刘海穿上去的效果,最后在店员奇怪的眼光下要了比自己身上小一号的衣服。
走出服装店,他猜张纯可能已经已经到了,就加快速度的走到和张纯约定的地方,不过她还没到,果然又迟到了。
其实张纯还是很准时的,迟到了几分钟分钟,下车的时候想到自己和刘海相比是一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然后自言自语的摇摇头,干嘛老拿自己和刘海比。
张纯的视力有点不好,在她发现蔡阳之前,他已经看到她了。
“现在这么早,把我拉出来干什么?”张纯自己感觉好像觉得什么没明白,“咦?你和刘海消停了?”
“嗯。”蔡阳笑得很阳光,是和周围的环境对比才有的阳光。
“刘海呢?没和你一起?”
“没有。”
“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吧,我现在都没劲站着了。”张纯指着街中央的椅子。
“嗯,我也站很久了。”
“蔡阳,你提的这是什么?”
“给刘海挑的衣服,他明天就要上班了,这算送他的礼物吧。”
蔡阳说完这话觉得自己特像一个好哥哥,语气说得很骄傲。
张纯笑着挎着蔡阳的胳膊,“你啊~”
张纯一点也不怕在大街上对着蔡阳矫情,她认为这是一种幸福,她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对自己男朋友也这样。
坐下来后,张纯从蔡阳手里接过纸袋拿出衣服,打量着,“嗯,不错。”
蔡阳也踏实了,他希望这个礼物算是一份道歉礼物也是同样也是一个祝福礼物。
“2000多啊?!”张纯看着蔡阳,“我记得你这个月薪水也就5000多吧。”
“嗯,”
“你真有钱,我这衣服也就200多。”说着比着自己衣服。
蔡阳边笑边点燃一支烟,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衣服先给我。”
张纯不知道他这是干什么,看到他拿着烟头把吊牌给烫掉了。然后对张纯说:“好了。”他不想让刘海觉得心里不舒服。
张纯看着他笑,她觉得有蔡阳这个哥哥真好,起身把吊牌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箱,然后又靠着蔡阳的肩膀,“哥啊,你人真好。”
蔡阳有点受宠若惊,“那你们也对哥好点。”
然后剩张纯在傻笑,一直笑,虽然天气有点冷,可是张纯觉得很温暖。靠着蔡阳的肩膀看着他吐着烟,再看着烟慢慢消失,然后是下一个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