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所有的台风都选择周末光临南都这个城市。虽然雨势还不算大,但是路上的行人都是面色匆匆,寻找着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
一个男人醉醺醺的走出酒吧,身后朋友们的高喊:“小沃!你没有带伞!”男人抬头看了看乌黑的夜空,摇了摇头没有理会。醉眼之下,天空低低的乌云被城市的灯光映照的带上了诡异的红色。
男人伸手在街边拦了一辆的士,模模糊糊的说出地址,随后头一歪,睡在后排座位上。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自己熟悉的街道。
家就在不远的前方,男人没有急着回去,酒意上涌,伏在墙边吐了起来,完全没有理会越来越大的雨水。
一阵冷风吹过,终于将男人的醉意吹散了一些。
奇怪,虽然是台风天,不过这风也太刺骨了一些,这种感觉只有在北方老家过年的时候才会有!男人擦了擦嘴角,忍不住看了看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穿着一身黑色雨衣的家伙站在了他的身后,背对着远处的路灯,看不清模样。男人立刻打了一个激灵,深更半夜的,难不成是遇到劫匪了?刚想到这里,就看到黑衣人将手摸进怀中,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向自己走来。
男人的脑海里面不自觉的浮现出许多电视上看到的报道,这是一个不太安定的城市,每天晚上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都有形形色色的罪恶发生。
黑衣人越走越近,这时男人才看清楚,他从怀里掏出来的东西不是手枪,也不是匕首,而是一个圆圆的东西,很有些分量的样子,应该是铜镜之类的东西。
男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条路上经常可以见到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冷不丁的走到别人身旁,小声而迅速的问,“要手机吗?”换句话说,这些人都是一些小偷,来销赃的,或者是骗子,总之不是抢劫的。男人想到这里也轻松起来,迎着黑衣人走过去,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说,“不用开口了,我可不要这种东西。不过这大雨天的,你们也够辛苦的啊!”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两人刚好走到对面,借着微弱的路灯,男人看清了面前这个人的长相,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像触了电一样向后跳去,本能的想躲开这个家伙。
黑衣人的嘴角微微向上斜着翘了翘,手中的铜镜样的东西上一阵光晕波动,照向男人。
男人知道事情不对劲,杀猪一样惨叫了一声救命,转身拔腿就跑,但是只跑出了十来米,被铜镜上的光晕照住,像发病一般身上狂抖。随后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慢慢的软到在泥水里。
“在干什么?快住手!”一个消瘦的男人出现在巷子口,快速向两人跑来。
黑衣人不动声色的将铜镜收进了怀中,转身面向路灯,露出了一张彪悍无比的刀削一般的面孔,鹰一样的眼睛和鼻子,从颧骨向下半张脸都布满了诡异的藏青色图案。
飞奔而来的男子显然也楞了一下,随即从身上摸出一把常见的不锈钢美工尺,一面掏嘴里一面嘟囔着,“纹身纹在脸上?真有个性!可惜是个妖怪!”话音刚落,铁尺悄无声息的向鹰面人拍过来。
鹰面人嘴角再次露出邪邪的笑容,喃喃的说,“又多了一个,省的再找了!”随即伸出双手,看样子想要抓住铁尺,然后将铁尺的主人揍一顿之后,再干掉。
但是鹰面人脸上的笑容马上就凝固了,迎面而来的铁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升腾出赤红色的火焰,原本普通的尺身上,隐约出现一条张牙舞爪的龙形图案。火光映照下,是一张笑得比鹰面人邪恶千百倍的面孔,正是我们的猎妖组组长大人——沐云轻。
鹰面人的左手来不及收回,被铁尺狠狠的拍中,立刻传来一阵焦糊的味道。鹰面人收回手一看,发现上面赫然印着一行美工尺上的刻度,清晰无比!鹰面人恨恨的拿出一把貌似木匠用的小锤子。
沐云轻笑了,美工锤对美工尺,了解的人知道这是妖怪和高人斗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俩小孩子赌气打架呢。笑归笑,手下可丝毫都没有留情,又向前冲了几步,手中火龙尺横扫过去。
鹰面人手中的小锤迎风晃了晃,越变越大,转眼已经变成了一个黝黑硕大的乌木锤,也毫不客气的向沐云轻当头砸下来。
乌木锤势大力沉,鹰面人挥动起来呜呜的带着风声,天上落下的雨点也被巨锤带起的气流卷起来,远远看去像是锤子后面带了一道残影一般。
换做一般人肯定是躲躲先,这一锤子被砸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可是偏偏沐云轻是个喜欢硬碰硬的死磕分子,不但不躲不闪,反而更加兴奋起来,身上的肌肉坟起,原本偏瘦的身材居然也有了健硕的味道,手中铁尺火焰更胜,狠狠的和乌木锤撞到了一起。
被弹飞的不是小小的美工尺,而是看起来巨大无比的乌木锤。
不过沐云轻立刻眉头一皱,知道事情不对。原来鹰面人在沐云轻掏出美工尺的一刻,就已经认出眼前这个不起眼的男人就是南都市那个著名的“邪恶”组织——猎妖组的头领,自己的修为还不是此人的对手,当时就想起了退路。不过直接跑肯定是不现实,于是故意虚张声势,趁着美工尺和乌木锤接触的一瞬间,借助沐云轻的力量,倒飞出去,眼看就要没入黑暗之中。
沐云轻知道要是让这家伙逃走,再想找到就不容易了,心念一动,狠命的抛出手中的火龙尺。
一声惨叫在夜雨中的城市上空响起,鹰面人吐了一口淤血出来,借着火龙尺的力量更快的退走,但是可恨的是不但自己受了内伤,更被火龙尺上的烈焰在身上烙下了一行异常清晰的美工尺刻度,耻辱啊。
沐云轻收回美工尺,也没有再追,而是跑到刚才倒在泥水里的男人身边,摸了摸鼻息,又将手指摁在那人的颈动脉上,随后叹了一口气,点了一支香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躺在地上的那个已经全身冰冷、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