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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书店辨宝

刘小北住的是城中村,和这个城市其他的城中村一样,这里也是鱼龙混杂,住着操着全国各地口音的人们,找工作的大学生、卖水果的小贩、民工、小偷、妓女、流窜犯以及从遥远贫困的非洲偷渡来的黑人兄弟。这里永远是人来人往,巨大的人口流动,让这个地方偶尔失踪了个把人根本就没人在意。

像刘小北一样来南都市淘金的人很多,这里的村民为了多收些房租,把房子建的一座紧挨着一座,间隔普遍只有半米左右,两栋楼的人完全可以在各自家的阳台上彼此握手。于是这些房子被起了一个十分形象的名字——握手楼。刘小北就住在一栋握手楼里。

天已经亮了,看着地面上零零散散的烟头,刘小北决定还是按照那个自称沐云轻的男人留下的地址,去修竹斋书店去看看。一方面刘小北希望自己能对调查老于头的死因有所帮助,另一方面,他太好奇了。昨天晚上遇到的种种情形几乎将他的世界观完全推翻,妖怪?法宝?幻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不能搞清楚的话,刘小北觉得自己肯定会彻底崩溃的。

刘小北看了看表,刚好六点,去楼下吃点早餐就去坐车。刘小北仔细看着笔记本上留下的地址,西山区天河路,这个地方面试的时候曾经去过,是个老城区,到处都是大叶子的法国梧桐和洋气十足的殖民时期老建筑,不过没注意那里是否有一个修竹斋书店。

等刘小北找到修竹斋书店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这个不起眼的书店躲在一个小巷子里,在西山区有无数个巷子,而且在刘小北看来它们长的都一样。书店外面看起来毫不起眼,门口挂一对不知道什么木头刻的楹联——“斗酒何妨寻章句,赌书消得泼茶香”。一进到里面,靠南面窗户是一排红木长几,有三两个人正边看书边饮茶。一侧的书架前摆放着一个香炉,香料燃烧升起的袅袅青烟让整个书店充溢着沁人的清香。

刘小北小心的走进书店,放轻脚步,生怕打扰了这里的清静。正当他假装看着书架上的那些线装书的时候,一个戴着金丝眼镜三十左右的男人走了过来。“这位朋友看起来面生,是第一次来我的修竹斋吧,我是这里的老板,林烟阁。”男人露出洁白的牙齿和完美的微笑,说完递上一张名片,“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我这里主要是经史子集,还有一些比较少见的善本。”

一个三十岁左右充满书卷气的美男子,刘小北在心中暗暗给了评价,看来不像坏人。“老板,我不是来买书的。”刘小北刚才看了看这些书的定价,觉得还是赶紧表明来意为好,免得丢人。“不是来买书?那是找人喽?”刘小北突然觉得面前这个男人的笑容看起来非常诡异。

“是的,一个叫沐云轻的人让我来这里找他。”

“好的,请跟我到这边来。”老板做个一个请的手势,带着刘小北上了二楼。如果说一楼完全是一个书香的世界,那二楼可能更为各位看官所熟知,都见过大四男生的宿舍吧,四个字形容——灾难现场。几把椅子随意的摆在屋子里,桌子上的烟灰缸堆满了烟头。一些杂志乱七八糟的躺在桌子上、椅子上和床上。一台电脑,一个电视机算是这里唯一看起来还像样子的东西,还好地上尚有落脚的地方。

一个男人正坐在床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烟,“找你的人来了。”

男人抬起头,头发蓬乱,眼睛通红,正是沐云轻。不过已经没有昨天那么咄咄逼人,锐利的像一把剑一样的感觉了,显然也是一夜没睡。

“怎么这么晚才到?”沐云轻狠狠的把手中的烟捻灭,“先自我介绍一下吧,这么冒昧的把你请过来,实在是抱歉,想必你也有很多事情想要知道吧。”

刘小北丢了个眼神过去,意思是说下去。

“我叫沐云轻,这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职业是平面设计师,这是我的名片。”刘小北双手接过名片,“沐云轻,XX杂志平面设计总监”,这本杂志他听说过,南都市大街小巷的报亭都有得卖。

“当然,我还有另外一个职业,我是猎妖组的现任组长。”“猎妖组?什么东西?”刘小北把名片收进口袋。“简单说就是维护世界和平,保护人类不被毁灭的组织。”“……”

“开个玩笑而已。还记得昨天那个猫妖吧?身材不错那个,有个坏消息就是在这个城市里这样的妖怪还很多,而且其中一些相当的强大,并且会伤害人类。好消息就是,这个城市里面还有一些像我一样的人,时刻监督着这些妖怪,一旦有伤害人类的,马上猎杀。我、你对面那个戴金丝眼镜的闷骚男,还有昨天死掉的那个老头都是。”沐云轻提到老头的时候,手又情不自禁的伸向烟盒,抽出一颗云烟,顺手点上。

“现在的问题是,老于头是很牛逼的一个人,一般的C级妖怪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即使是B级妖怪我相信只要他愿意也不会有危险,打不过跑总跑得了,老于头不是那种死硬的人。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吧?”沐云轻越说越激动,声音逐渐大起来。“可现在老于头死了,一个这么牛逼的人就死在城中村一个破电线杆子下边,到底是他妈哪个干的?让我查出来,就算是S级老子也和他死磕到底。”沐云轻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整个人的身边一股无形的气墙随着他的话音扩散开去,要不是林烟阁在后面托了一把,刘小北就直接从二楼飞出去了。

“别见怪,他有点失控。”

“我怎么能不失控,老于头那么好一个人,别人生怕毒逼不出去,他呢,他临死还他妈用凝元功,把毒都凝到自己身体里,这不自杀吗!”

“沐,你这样没用。现在关键是查出到底是什么东西干的,然后活炼了他。”林烟阁的脸上突然出现了和他儒雅的气质完全不相称的凶恶表情。

沐云轻愣了一下,“你说得对,”说完转过头,“刘小北,老于头留给你的玉牌带来了吗?林老板,你来看一下,我昨天提到的那个玉牌,我怀疑它和老于头的死有关系。”

林烟阁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刘小北,刘小北点点头,从怀里摸出玉牌,“就是这个。”说着朝林烟阁递了过去。

林烟阁拿在手上看了一会儿,又拿了一个放大镜过来,在窗前的阳光下仔细观察。“这块玉牌可有年头了,它四周都有暗红色的血沁,整个玉牌都是骨白色,应该就是鸡骨白玉了。”

说完又把玉牌放在鼻子下面嗅了一会儿,“奇怪,土腥味儿怎么这么浓?刚见光的东西?”

“四个角都有小孔,孔边上都有淡绿的铜沁。有意思……”

林烟阁一个人在那里偶尔喃喃自语,偶尔来回踱步,沐云轻和刘小北就傻傻的在旁边看着他。

一个小时以后。

“我想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林烟阁一脸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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