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之月,像是越来越野起来,忽明忽暗,却能调人情绪。
之于危笑是十年,但之于烛听,却是千年。
事到如今,危笑终于明白,烛听时不时言辞中对于自己十年的不屑,看来是因为其较之于千年之久,实在是萤火之光。
“怪不得会时常阴阳怪气的。”危笑心里玩意念道:“不过,这种事哪有什么昼夜几经之分。”
正是如此,这种事如何能谈得上时间的久短,单论这苦味在钻心的经历就已足够。
对于危笑来说,所等的十年是自己选择的。
虽然做下决定的自己,是在那样的年纪,那样不该懂事的年纪,但就是这样的决定,危笑并没有后悔,甚至于说,他渐渐的享受了这个过程。
这真是一个不羁的选择,或许当初也并没有几分的认识。
倒也不是说,危笑认同了这种好似被安排的命运,而是因为自己的命运仿佛再也差不到哪去了。
如果幸运女神真的瞎了眼,看了自己一眼,哪怕是一个迷意的眷顾也未可知,这正是危笑精神世界中的一个幻想。
这样的心情,显然烛听也是理解的。
虽然说这与自己的千年,实在是没有可比性,但贵在理解,贵在那份等待的心情是一般无二。
到底都还是一样,一样的在煎熬着岁月,打磨自己。
命运同自己开了一种玩笑,那么他还有可能再开下一个玩笑。
无论在危笑心里,还是在烛听心里,都不允许在下一次玩笑中手足无措。
他们都想在解决这一次的同时,在下一次让这个玩笑变得没有笑意。
或许这种强烈的感觉,危笑更会先露出来,放荡不羁。
而烛听却是沉稳了许多,这或许就是岁月无情下,烛听所得的沉淀。
而这一点,危笑还有所欠妥,不过少年朝气熠熠,不羁不抑就是一种天性。
至少在这个层面上来说,危笑做的已经足够。
至于这苍天开的玩笑,似乎迎来了变数,而这变数是这千机老人无二。
......
“小烛,这就是你的血脉吧。”
千机老人留意到危笑肩头上的烛让,虎头虎脑的,似狼不狼的,毛发旺盛,光洁靓丽,像是会溢出水一般。
“是的,这就是我和她的孩子,叫烛让,让儿来见过......”
话到嘴边,烛听才意识到,烛让还没能到口吐人言的实力,问候不了主人,即使是和危笑订下了契约,但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是适应。
“师傅,小让,和我说了,以后也叫您师傅。”
在烛听思索着什么之际,危笑像是和烛让交流过了什么之后,意兴阑珊地对师傅提醒道。
“师傅?这怎么行!”烛听一听,慌神一下,便连忙阻止,厉声呵斥道。
在烛听的眼里,千机老人是自己的主人,而烛让是自己的血脉,怎么说也不能叫成师傅。
不过,烛听转念一想,还真不知道让烛让怎么称呼自己的主人。
“怎么不行,我看挺好,如今我收了这个歪瓜裂枣为徒,他和小让又称兄道弟的,这么叫也不为过。”
千机老人的面容再次出现了淡淡的嫌弃。
歪瓜裂枣?正在一旁和烛让聊着什么的危笑,听到这么个词,眉毛轻挑,微微一笑,一副别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可是,这......”
烛听依旧犹豫,还想继续阻止。
“没什么可是的,怎么,难道你有更好的称呼?我说你怎么还这么婆婆麻麻的,哪有身为这一方皇者的魄力。”
千机老人鄙夷道,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看透了烛听。
“主人,在您面前,我还哪敢有什么皇者之气。”
烛听诺诺道,显然是不管什么皇者不皇者的。
“幻那个丫头说我是死脑经,我看你才是真真的死脑经。”
语气中,含着怪里怪气的愤懑。
“嘿嘿,那还不是和主人学的。”烛听小声嘟啷着,也还真敢说。
“......”
千机老人难得计较,也没有接话,看着危笑和烛让俩,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嗯嗯,没毛病。”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危笑正在一旁,把玩着回到手中的千机镜,已经和镜灵幻交头接耳了起来,对于千机老人主仆二人的谈话调侃了起来。
不过依幻的性子,没想到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闹腾。
不过,危笑突然觉得这空气,是一阵凉凉,眯着眼,小心地扭回头一看,自然是迎上了千机老人投去的目光。
心底又是一阵凉风扫过,愤然心里大叹,我特么是招谁惹谁了,不知道这老家伙又要做什么了。
“主人,我已经按您的吩咐,让小让和危笑这小子定下了契约。”
烛听的发言,是这样让危笑觉得凉凉的氛围好过了一点。
真是太感谢他了,危笑不免心里又是想到,等等!刚刚我听到了什么?按照吩咐,我擦,感情这天地契约是烛听听了师傅的安排,我说怎么就是一阵强迫。
这段时间我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只能在这心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苍天放过谁啊!
是啊,苍天饶过谁,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况且与天争命,没有点阻拦又哪能行。
“嗯,说到底,这主角还是他啊,我也看出来了,他们间的缔结之印已经开始起作用了。”千机老人一边听着烛听的汇报,一边继续打量着。
“天地契约虽是个难得的秘法,但也是有着它的局限性,对于契约双方的要求极高,不过这些要求他倆自然是符合了。”千机老人继续道。
“是,他们还在适应期,说到底,还是它才让我能苟且到现在,这也多亏了主人。”
“当初用这技术救你的时候,你那宁死不屈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说到底要不是碧幽,我都不愿救你,毕竟那时候这技术当真是不怎么成熟。
“不过现在这千年来,对这技术我已经做了些许的改动,待会就试试,也算送他一份见面礼吧。”
“当年的事,就先不提了吧,不过,这改动这种事,也只有您老人家才能有的念头吧。”
“你以为我改起来容易吗?光弄这个,耗掉的时间,都够我下好几十盘棋了。”
“......”烛听即是崇拜又是无语。
“看来您这爱好一点也没变啊。”
“行了,我们换个地方再谈吧。”
“是,主人。”
“喂,你小子,走了。”
“......”
危笑无语,心里吐槽着,一直盯着我,也不说出个啥,就在这尽听你们唠家常了,现在终于尼玛想起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