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听到了熟悉的笑声,忙挣脱开,转身就给了晋王一巴掌。打完我就后悔了,以前不知道他身份,常这样打来打去。现在他是王爷之尊,我怎么能打他?晋王可能是看出我的犹豫,拉着我的手笑着说:“小欢,我们还像以前那样相处就好。”
“奴婢可不敢,王爷殿下岂是奴婢敢打骂的?”
“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晋王边说边指着自己的耳朵,“你都不知揪过它们多少次了,父皇以为我喝酒喝红的,还教训过我几次。”
我扑嗤笑出声来,“谁让你不告诉我你是王爷。”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小欢,你不生气吧?”
我看着他一脸小心的看着我,“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气我没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
“原来是这个,我才不生气呢。在这个宫廷里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你一定有你的苦衷。”我忽然大叫“该死”。
晋王忙问:“怎么了?”
“王爷恕罪,看奴婢满口你我的,这岂不是要被掌嘴掌死。”
“小欢,你是不是存心逗我?我们之间还是像以前那样就好。”
晋王见我不说话,忙献宝似的,从袖中掏出一包东西来,“桂花糕,你最爱吃的。”我接了过来,皱了皱鼻子,“怎么,你不爱吃?”晋王忙问。
“臭男人手绢包过的东西,谁要吃?”
“你不也是拿手绢包给我吃吗?”
“臭男人的东西怎么和女孩子的东西比?”
“那我应该用什么包啊?”
“荷叶啊,这样点心也会有一股清香。”晋王忙点头称是。
我解开手绢,拿出了一块吃了起来。“你不说这是臭男人手绢包过的东西,你不要吃吗。”晋王忙叫道。
“哎,不是没有别的吃的了吗?”我一脸无奈的回答道,晋王被我逗笑了。
“我听说了你那‘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精通’的事,当时把我笑得不行。”
我自己也笑了,忙问:“不会连外臣都知道了吧?我爹的脸面都被我这不孝女丢尽了。”
晋王被我逗笑了,“那我就不知道了,是九哥给我讲的。”
我心下明白,这一定是何贵嫔的侄女,也就是现在的燕王妃讲的。面圣那天她也在,必是当做笑话讲给自己的夫君听,燕王又讲给晋王听。
“哎呀,光说话了,点心都被你吃完了。”晋王边说边将我手里的那块抢了过去。
“那块是我咬过的。”我忙大叫。
晋王却很快将点心塞到口中,我用手推了推他,“想吃王府里多的是,瞎抢什么?”
“东西还是两个人一起吃好吃。”晋王笑嘻嘻的说。
我忽然长出了一口气,“我们今后还是少见面的好。”晋王忙惊问我为什么。我看了他一眼:”你会不知道?”他的眼睛也暗淡了下来。皇宫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我们两人半天都没说话。
突然晋王昂起头,说道:“我去求九哥,让他和贵嫔娘娘说说,让贵嫔娘娘和皇后讨了你来,皇后不会因为一个女官而和贵嫔娘娘在面子上闹翻的。要不,我亲自去求皇后,让她把你赏给我。小欢,我要娶你为妃。”晋王突然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我的心忽然跳如擂鼓,脸也热了起来。晋王见我不说话,拉起我的手,“小欢,走,我现在就去求皇后娘娘。”
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他的手,“不行,你今天要敢去,我就死在你面前。”晋王一脸伤心错愕地看着我。
我定下心来,慢慢地说:“这事鲁莽不得,太莽撞了,连个回转的余地都没有。如果皇后娘娘一口驳了你,你今后都没办法再开口了;或许皇后娘娘生气,将我赏给别人,怎么办?”我本想拒绝他的,可却不愿看到他伤心的表情,即使知道这会给我的将来带来无穷的麻烦,可绝情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晋王听了我的话,慢慢垂下头。我心中突然怜悯起他来,皇子的地位很大程度取决于母亲的地位,他一个连生母是谁都无从知晓的的皇子,在宫中的地位可想而知,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恐怕都不如李全福这样的太监。
我见他情绪缓和下来,才开口说:“我现在的心很乱,我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这件事,你给一点时间让我考虑明白。”
晋王可能也知道自己太冲动了,安慰我说:“小欢,没关系。你好好想想,我不逼你。不过,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站起身来,“出来的太久了,我得回去了。”晋王点点头,我转身走了出去,可我却能感受到他落在我背上的目光。
我依旧绕去养孔雀的院子,我必须做得滴水不漏,才能不让宫中这么多双眼睛有一丝怀疑。我在养孔雀的院子碰到了小福子,他见我很亲热。原来他被派到这里养孔雀,叽里呱啦和我说了半天,并热情的拿出一种野菜,告诉我孔雀最喜欢吃这种野菜,让我喂给孔雀。
我神思恍惚,对他的闲话一句也没听进去。但见他热情的样子,也不好太冷淡,就装作兴致盎然的样子,拿了野菜喂孔雀。不想一个失神,被孔雀咬了手。小福子慌了,我忙安慰他,他才放下心来。我从身上拿出十两银子给他喝茶,他千恩万谢的接了。
我回到自己的屋里,服侍我的宫女忙告诉我:“萧世妇,皇后娘娘让您一回来就过去。”
我心下陡然一惊,强自安定了心神。我在心中暗自叹息这一日数惊,我得短寿十年。忙略略收拾了仪容,走到皇后这边来,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行完了礼。
皇后笑着说:“这疯丫头,跑出去就舍不得回来。”我见皇后心情不错,也就放下心来,原来皇后想找我说话解闷。忙笑嘻嘻的将那孔雀的样子讲了一遍,时不时添两句话逗皇后开心,当皇后听我喂孔雀手被咬了后,笑得更开心了。这时,有宫监通禀太子和秦王来了。
两人进来行了礼,告了坐。皇后就对我说:“小欢,手不要紧吧,要不要叫人给你瞧瞧?一天到晚就淘气,吃了亏才老实。”
我忙说:“谢娘娘关心,没什么,不觉得怎么疼。”皇后便笑着将我看孔雀的事和太子他们说了,他二人也笑了起来。
太子笑着说:“哪天也陪母后去看看,听萧世妇说的怪有趣的。”
皇后也笑着说:“可不是,这过节闹得本宫头痛,哪天出去逛逛也好。”皇后又和太子他们说了一阵闲话,二人便告辞出去了。
过了一会,皇后开始用膳了,自有今天当值的女官奉承。我就退了出来,回到自己的房中,这才松了一口气。可一想起晋王我就头痛,我虽然很喜欢和他在一起,但并不愿意嫁给他。可能是因为一开始我们在一起笑闹惯了,对他产生不了对夫君应该有的敬重,他在我心中更多是一个知己,而非以之为天的丈夫。我心中的男人应该是一个成熟稳健的人,而不是像晋王这样一个毛躁的小孩,可怎样拒绝他才不会伤他的心呢?我内心深处对他是有一丝好感的,因此不愿他伤心。不想了,早点睡觉吧。
次日清晨,皇后娘娘吃过早饭,就叫我们几个陪她去看孔雀。今天天气很好,加之孔雀见了娘娘之后,便开屏了。各位女官纷纷奉承,我故意骂孔雀:“臭孔雀,昨天等了半天,也不见你开屏。今天娘娘来了,你就开屏。”
谢玉萍接口说道:“娘娘是人中之凤,让百鸟来朝。”果然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皇后开心得不行,赏了我们每人一匹料子做衣服。
我心中也偷笑,我刚才的话既圆了昨天的谎,又讨了皇后的欢心,可谓一举两得。皇后一时开心,也就带着我们在御花园里走了一圈。快到晌午,我们才回皇后殿。皇后有些累了,便让我们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