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小天不知道推向自己胸口的那股力道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凭空的摔倒在地,他只知道自己身边的魔方,将是他遇上这一切的根据,身为理科生快速的反应能力,使得他无时无刻不在计算着自己的处境。
景小天伸出手去,想要够住地上的魔方,而正面站着的“死神”却发出“咦”的一声,然后那双干枯颜色的手掌心向上伸出,遥遥的指向地面的金属魔方,双手虚空做出一个半合拢回收状。
魔方竟然像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牵引着,凭空飞起,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飞往和景小天相隔了七八米的一个神秘人手中。
他是魔术师么?自己现在掉落的地方是大卫科波菲尔的艺术表演台么?景小天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惊讶。
神秘人接住魔方之后,另一只手扯开头罩,现出一头凝乱卷曲的头发,并不如景小天所想的那样是一个恐怖的死神,他大概三四十岁左右,有着浓密的眉头,从嘴唇边上覆盖的棕色胡须,一双炯炯有神,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睛。
神秘男子接过魔方,仔细的端详了一下,旋儿看看地上的景小天,一句话也不多说,转身就走。
“喂,不要走,那个东西,是我的...”景小天努力的爬起来,身体出奇的虚弱无力,想要追上神秘人,却看到神秘人背着他,手指伸出半空一弹,打了一个响指。
就在景小天对他这么一手不知道什么含义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运动起来,严格的说,是被外力所操控,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但是全身各个关节都不听自己的使唤,除了头部的眼睛和鼻子之外。
景小天发现自己竟然漂浮了起来,弹向三米的半空,然后又落下去,旋儿左脚“自动”落地,点在地上,又弹起三米,追在男子身后,但是始终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
一个普通人看着一个凳子凭空跳着走的感觉会是怎么样?估计会打破自己原有的世界观,并且从此烧香拜佛,祈祷不要遇到不干净的东西,景小天现在惊骇的心态只怕不再这种心情之下,更何况他自己还是那只会凭空跳动的凳子。
“喂,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到底想要带我去哪里!?我求求你放我下来,你不会是食人族吧,啊~~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对方似乎根本就没有兴趣去理睬景小天在身后的咕咕唧唧,径直一浅一深的走着,两人在轻纱一样的白云,碧蓝的天空的背景下,行走在山脉交错,如同画卷一般的草原之上。
景小天和神秘男子从天空太阳当空,一直走到日暮西沉,走到了一个草坡边上,已经被折磨得精疲力竭的景小天,也不由得为之一震。
草坡的下面是纵横千里,横泄在几座大山之间的一个广阔平原,这个平原应该是封闭的,只有遥远的两座山峰如同通往平原的门柱一样矗立着,而这一片平原之下,是有着炊烟升起的村庄。
在仰川市之中,是见不到这样世外桃源一般地方的,像是这样夕阳在原处的山边射出光线柱,头顶上有金黄云朵,下方的平原村落和耕田的场景,是极其之美的,特别是现在已经饿得饥肠辘辘的景小天,大半天都是这样一跳一跳的,饥饿已经战胜了他的恐惧,吃东西成为了他的首要任务。
“这是鹰眼村,我们到了。”一直都没有说过话的神秘男子,突然转过头来对景小天是说道。
这家伙居然会说话!?而且还说的是自己听得懂的语言,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神秘男子的唇形完全是另外一种不同中文的语言,但是景小天却能够听懂并且明白他的意思,玄乎其玄。
“你,你会说话!?”景小天微微诧异的说道。
“废话。”男子回了他一句。
“你不要说话,一切由我来应付。”中年男子最后给景小天抛出一句话,旋儿又把自己全身裹入斗篷之中,不过却没有戴上头套。
远方有人发现了他们,朝着他们而来,让景小天奇异的是对方的速度相当之快,然而等到近前的时候,看清楚来人的时候,差点让以为自己到了一个还算正常的地方,可以放心大胆喝酒吃肉填饱肚子的景小天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看到一个人骑着一只鸵鸟是什么感觉?或许惊诧,但是绝对没有景小天此刻所见到的那么震惊,关键是对方骑得还不是鸵鸟,而是一只类似于巨大母鸡和鸵鸟混合种的生物,尖尖的嘴壳子,一人半来高长度,三支爪趾有力的双脚在接触到沙石地面的时候,荡开一连串的尘埃,长长的脑袋脖子,让人套了一个类似于马箍的皮质头套,似乎是用来控制方向。
来者有三个人,速度都相当之快,有两人穿梭过两支站立的树木,扫下来一连串的树叶,然而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速度,每一个人的头上,都带着一副类似于目镜的防风眼镜。
瞬间到了两人面前,巨大的鸵鸟和母鸡混合体前脚插入地面,唰的排开一串草屑和碎石,停了下来,来人穿着一身覆盖了身体的布料和皮质混的衣装,背后是一副长长的皮套,从露在套子之外的手柄来看,景小天可以初步的估计对方身后是一支剑。
这么一迟疑的当儿,另外两支骑着古怪鸟的人也同时一左一右的当先男子的身边停了下来,摘下目镜,一个是脸上表情坚毅的男子,而另外一位,是一头微卷秀发,双瞳深黑的女孩,瓜子脸上面的五官精致,有一点神秘而可爱的感觉。
景小天诧异自己面对这样一个未知而诧异的世界,同时下意识的想到在这个男子身上的魔方。
当先骑在大鸟身上的男子也是中年年纪,不过却对神秘男子有着足够的尊敬,他一个侧身从“鸵鸟”上面翻下来,旁边的一男一女纷纷效尤,然后手贴在胸口,对神秘男子行了一个礼,用深沉的语气说道,“你终于来了,夜曜大师!请这边走!”
三个人之中,只有为首的中年男子目不斜视,而那一男一女,都似有似无的朝着景小天这边看过来,似乎对景小天的身份很是疑惑。
“古塔,我们有多久没见了吧,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的壮实。”夜曜笑了起来,在高大中年男子的肩膀上拍了拍。
而中年男子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改变,眼睛扫向景小天,“夜曜大师,你从未说过还有外人前来,我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出了对你的戒备和不信任。”
“他不像是夜曜大师的追随者,他对一切都表示出敌意和陌生!就像是那些巡游的商人,喃喃的念叨着他们充满铜臭味的慈悲,实际上眼神却犀利得盯着你的腰包和钱袋!”而那个青年男子开口说道。
“他的眼神灵活,像是冬天准备潜入年兽栅栏的赤脊狼。”样貌姣好的女子也补了一句。
景小天吓了一跳,这三个人光光是凭借自己所表现出来的眼神,就把自己完全的评价了一个通透,虽然不知道他们什么具体年兽和赤脊狼是什么意思,但是总体的说起来,一句话评价,自己似乎就是那一头大白眼狼了。
夜曜转过头来看着景小天,然后说道,“他的确不是我的追随者,但是请相信我,他也不会是我们的敌人。古塔,带路吧,我有重要的情报要和村长和长老谈谈。”
叫做古塔的中年男子牵起了他们的“鸵鸟”,和夜曜并肩朝前行走。
景小天呆呆的站在原地,看上去他的身体已经脱离了束缚,不用一次三米三米的跳着,不过没有受到束缚,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跟上去,还是站在这里比较好。
还没有等到景小天考虑清楚,突然一股无形的牵引力从正面而来,将景小天扯向前面的四人,若非景小天反应快速,只怕这么一下突如其来的无形力量,就足够让他跌个狗啃屎了。
前行的四人之中,一男一女转过头来,看到景小天踉踉跄跄狼狈跟在身后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古塔面不改色的表情,似乎在那一刻微微的有些笑意,对夜曜说道,“他是哪里的人?”
夜曜摇摇头,继续走着,“不清楚,他的来历,穿着,都和我们大相径庭,特别是从他的身体之中,我没有感觉到原力的迹象,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古塔三人“哦”了一声,再不说话,继续朝着前方走,一深一浅的村庄,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景小天已经有了把握,那个叫做夜曜的神秘男子,似乎有一种古怪而神奇的无形力量,可以将他束缚着,如果他和他之间的距离相差超过了十米,那么自身就会受到极大的牵引力,就像是套了一根无形的绳子,使得景小天无法离开他十米之外。
几次差点跌倒的经历之后,景小天小心翼翼的,距离对方七八米左右的距离,即不至于被无形的力道箍住,也可以和他们保持最大最远的间距。
伴随着四人的行进,村落越来越近,村子房屋的造型和景小天印象之中不太一样,印象之中的农村房屋是用衰草和泥巴糊出来的,而这里的房屋,是用木头所搭建,每一栋建筑物的都是尖顶,呈现一种拱形和三角形结合的屋檐,说句实话,造型的确有些别致,看上去景小天甚至于会以为是现代的乡村别墅。
磕磕磕磕...的声音从他的脚边传来,景小天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脚下,一只滚圆得像是一个皮球,全身光滑,长相如同刺猬模样,珠豆一样圆眼睛的盯着景小天,短粗的四肢后腿搭在地上,前腿搭在景小天的西裤上,来回的摩挲。
“这是...什么妖怪!?”景小天反应过来之后,一个蹦跳而起,足足有一米五的高度,跳到一边,如同第一次发现大蜈蚣在自己脚边爬一样,一头的冷汗,惊魂未定。
景小天的剧烈反应引起了前面四人的注意,一男一女转过头来,看到景小天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女子嗤的一笑,对男子说道,“他就连年兽都害怕...”
而那青年男子则一副不屑的表情,“不知道他是不是生存在北地高原上面摩加人的近亲摩尔人,据说摩尔人就是茹毛饮血一般原始,他们没有眷养年兽,对一切未知的事物都持着恐惧,但是一旦发现猎物,就如同斑纹豹一样的凶猛,用石矛和石刀猎取食物!”男子手扶在腰间的剑柄上,同样是皮套的剑鞘,边缘还有白色粗线缝纫的纹路。
“摩尔人会有那样的穿着么?”女子轻轻一笑,她腰间的剑相对而言要细那么一点,脚下蹬了一双皮靴,紧身的裤子,更加将她的身线突了出来,打量每一个见过的美女,几乎已经成为了景小天这样年纪男孩子的下意识举动。女孩子的身线相当的优美,也许是经常锻炼的缘故,身体说不出来的匀称。
让景小天奇异的,是自己的听觉仿佛更好了,所以相隔了这么七八米远几个人的话语,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原来这些家伙是眷养的家畜,不过这样的家畜...景小天回头看过去。
原先年兽所在的地方,又出现了相同款式,只不过大小不一的同样小型怪物,笨拙的四肢扭动着身体,缓慢的爬着,而原先的那一只,站在田埂上,似乎还有些念念不舍的看着景小天。
景小天瑟得收回自己的脑袋,感觉到脖子一股寒意冒出,追着四人而去,在这个世界,似乎只有人这种生物是比较正常的。
顶着头顶已经日渐金黄的云朵,远山薄暮折射出来的晖光,众人走入了入村的道路之中,两边都是木头搭就的房屋,房屋别致,甚至于有的住家户,门口还有着楼梯和走廊,有端着盘子的妇女站出屋子,也有着抹着鼻涕的一大堆小孩,同样有着骑在那种古怪鸵鸟身上,穿着粗糙的皮装握着剑柄的守卫。
那个神秘男子夜曜,应该是这里的名人,从他走上道路的当儿,竟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周围不论是坐在椅子上面的男子,亦或者洗衣服的妇女,或者是路人和小孩,都齐刷刷的对他表现出热烈和钦佩的眼神。
“啊,是夜曜大师,是夜曜大师!”窗户门打开,有少年探出头去,看着街道上面走着的众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崇拜。
抱着小孩的妇女,眼睛里面露出欣喜,似乎夜曜给他们带来的,是无限的希望。
纯朴的民风,倒是让景小天对自己是否会被烤来吃掉的担心少了许多,从这个村子的结构上面来看,仿佛大家还都是文明社会的人,不会那么的野蛮。
四人来到一座高塔面前,眼前的高塔估计是这个村庄之中最壮观的建筑,从景小天在坡上面的时候,就能够看到这一栋仿佛是现实世界之中天线电站输送塔一样伫立在平原上面的建筑,完全是木材所构造而成,表面在夕阳之下闪着一些温温的荧光,像是打了一层防火的蜡。
塔底有一扇打开的半圆木质门,上面有着雕刻的花纹,圆门旁边站着几个武士,走到这里,伴随着夜曜前来的三人就不在行进,停在了原地。
叫做古塔的中年男子沉声说道,“夜曜,长老们已经在等你了,你快进去吧。”
景小天只听到夜曜低沉的一声,“你跟我来。”便走进了高塔。
景小天踌躇半晌之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进入塔内,并没有景小天所想的那么复杂,要上很多很多的楼梯,底层是一个足够容纳二三十人的房间,有一套看上去像是办公的桌子放在进门的左手边,上面竟然有着羽毛笔和石墨的墨水,桌子上面有着一些厚厚的黄色纸张,应该是用动物皮毛和树浆制造出来的,桌子旁边有一张构造精致的椅子,地上面铺着一张地毯,使得景小天再次对自己印象之中的这个世界重新的有了一翻认识。
一个尖尖的声音响起,“夜曜,怎么回事,你带了陌生人!?”
纸和笔,木桌子和颇有审美观的椅子,证明了这里有着自己的一套发展观和世界观,景小天尽量用客观而科学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如果带着自己的主观意愿,景小天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一天会直接崩溃。
然而等不到景小天自发性的崩溃,现在出现的场景,就已经足够让他震撼,他看到朝着夜曜走过来的,是一支耷拉着长耳朵,但是却穿着连排扣子衣服的兔子!
景小天差点拔腿就跑,外加上一句“Oh,MyGog!”
况且,这一支兔子还会说话,“夜曜,你每一次的出现,总是会带给我们数不清楚的意外!”
夜曜做出一个致歉的手势,这间房子之中,还有三个人围拢在中间的一堆炉火边缘,三人有两个上了年纪,其中一个年过中年,不过俨然是一副武士服的穿着,三人看着夜曜,纷纷点头致意,“夜曜大师!”
夜曜轻笑着上前从锅里面舀了一杯米粥,然后拿了一块面包,递给景小天指了指房间的一个角落。
大家都是智慧生物,景小天识相的觉悟是有的,毕竟现在有东西吃,已经算得上是很不错了,今天经过对方那样的折磨和奔波,景小天说实话现在已经饥肠辘辘,只不过他走到墙角下面蹲着的时候,从没有那么一刻想念冰冻可乐和红烧排骨。
夜曜也给自己舀了一碗米粥,拿了一块面包,就坐在人群之中,喝得米粥“晰呼呼”作响。
于是景小天就蹲在角落,吃着面包和米粥,听着现场的众人外加上那条兔子外加上那个叫做夜曜的家伙,谈论起了对于他来说完全是陌生而又惊诧的事件...
在听完了夜曜和鹰眼村诸多长老们的谈论和鹰眼村目前最重要事宜讲话方针之后,一副已经明白自己来到了一个未知世界,双眼麻木世界观崩溃的景小天,被带出了高塔,安放在了鹰眼村美女护卫武士贝茵的家里,进行监护照管。
五天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