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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初冬的太阳升起较晚,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大地时,王子狐已结束一天的训练来到昨日的山腰处。此时平地上已密密麻麻的站着好几百人。看见王子狐的到来,商豫、木弘、墨繇迎上行礼。王子狐与众人打过招呼后,墨繇上前道:“王子,工匠已全部到位,不知王上可应允昨日之事?”王子狐笑道:“先生莫急,我已禀明太后,太后已应允。此时父王应已知晓,旨意可能已在路上,我们开始动工吧。”墨繇伫立不动。

这时,远处四五架马车急速朝他们直奔过来,马车停稳后,从中间的马车上走下一人。木弘、墨繇领着工匠上前施礼,燕梁望着此人眼中充满愤怒,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商豫及他周边的人眼中也都洋溢着怒意。王子狐从木弘、墨繇的施礼中知道此人正是当朝太宰周公咺。周公咺看见王子狐站在人群当中,急忙上前施礼道:“臣周公咺拜见王子。王子,我奉王上旨意到此,没料到王子也在此。”那周公咺长得面阔唇方神眼突,瘦长膀阔,倒也算得上清秀模样。

王子狐微微一笑:“木御医有恩于我,他今日新居动工,我赶过来看看。常听太后夸奖太宰学问好,王子狐有空定上门讨教一番。”周公咺连称“不敢”,王子狐接着道:“有劳太宰赶紧选读父王旨意,你也好回去复命。”周公咺向王子狐施礼后转向众人,把平王同意改址和垦荒的旨意转达给木弘和墨繇,接着他又把平王答应王子狐赐以二百顽民及其家人迁徙和营生的自由。

周公咺把平王的旨意宣完后把王子狐奉承一番,王子狐笑着坦然接受并把他送上马车。燕梁望着周公咺转身上车,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意,提起玄铁剑跨步上前。王子狐伸手及时拦住他,在他耳边轻声道:“欲除之,先必予之。不可逞匹夫之勇。”燕梁望着王子狐的眼睛,艰难的点点头。

周公咺的马车离去后,商豫领着五个人走到王子狐面前跪下道:“谢王子为殷民作主。”王子狐扶起商豫及其他人,并拍拍商豫的背道:“老二你何需谢我,这仅是我答应你的一小部分事而已。”商豫又把随行的五人一一向王子狐介绍,这五人长得膀圆体阔的,明显是孔武有力之人。商豫朝王子狐拱手道:“王子,此五人在顽民中很有声望,我不在时若顽民有事,王子可找这五人商议,五人中以殷盈为首。”王子狐和他们逐个打了招呼,并记住了他们的称呼:殷盈、后颉、丙郭、适高、章厚。

等商豫打发殷盈五人回到顽民中后,王子狐便走向木弘和墨繇,示意他们开始破土动工。木弘和墨繇率领工匠们和前来帮忙的殷民举行了隆重而复杂的开工祭祀仪式。趁仪式举行当中,商豫悄悄拉过王子狐对他到:“王子,殷民有您照应我很放心。我和孟胡已准备妥当,想即刻起程。”王子狐沉思片刻,道:“也好,你去叫来燕梁、孟胡,我们一起再合计合计。”

不多时,三人出现在王子狐面前,王子狐稚嫩的脸上出现前所未有的严肃,三人虽不明为何会如此,但明显感到一阵压力,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王者之气吧!王子狐凝视这三人,心潮难平,前路茫茫,不知何时再能相会,相会时又是怎样的一番光景?王子狐不敢想像,他哽咽着道:“老二、老五,此行危险重重,我实在不忍二位兄弟身犯险地。”商豫、孟胡齐声道:“谢王子关心,我二人意已决,不完成任务绝不复还。”王子狐连忙阻止二人道:“二位当不能以性命相博,倘事不可为,必要保全身而还。二位兄弟稍若有损,王子狐此生都不能原谅自己。”接着又细细嘱咐一番,并相互约定联系暗号。

王子狐和燕梁呆呆的站在小山坡上,望着商豫和孟胡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痴立不动。直到木弘和墨繇结束祭祀仪式后兴冲冲的找到他们,王子狐才从分别的伤感中回过神来,他用手搓搓脸,调整好心情,四人一起划定院子的范围。看着王子狐实地规划的院子,几人不禁瞪目咋舌。

王子狐实地规划的院子类似四合院的格局,整个院子东西长四百步,南北宽三百步,东南西北四角各建高八丈的角楼,四边围墙宽五尺、高五丈,围墙底部由石块筑成,上部用夹板夯土筑成,再利用四周的围墙作房子的外墙,东面的房子主要用作居住,南面主要是大门和作储藏室用,西面的房子由工坊和马厩构成,王子狐打算建造铸造工坊来实验制作各种兵器和生活生产用具,北面主要是祠堂和议事厅,厨房和餐厅建造在西南角,东南和西北角分别建造两个洗漱间和厕所,东北角建造两个装潢较好的厢房供主人和贵客使用。

王子狐还在院子靠近溪水的地方建造一个沉淀池和一个蓄水池,并修建引水渠将水引入院子供生活使用。王子狐很不适应这时代的卫生条件,所以他利用引水渠将长流水引入洗漱间和厕所,使之能时时冲洗,以保持清洁。此外他还设计了在修墙取土时在东西两面各专门挖两个长方形大坑,在建造中用作混合土浆用,待院子修好后再稍作修整即可在东面建成游泳训练池,西面成为自动化粪池。

他还要求建造的取土必须在靠近围墙的地方,取土后在取土沟内种上荆棘即可成为天然的屏障;在砍伐山上木材时必须采用间伐的方式,以保持水土不流失。为保证工程进度,他专门设计了石磨、模仿脚踏水车式样用木头制作的人力混合土浆搅拌器的样本交工匠开始制作。

当王子狐从墨繇口中得知此时尚不知道石灰时,他才想起中国是在公元前7世纪才开始使用石灰,原始的石灰生产工艺是将石灰石与燃料(木材)分层铺放,引火煅烧一周即得。于是他指导修建很大石灰窑,并要墨繇安排人手三天内开采到足够用的富含碳酸钙的石头(石灰石),并教他们将石头与木材分层铺放。墨繇和工匠们并不了解石灰的用途,王子狐也不向他们多作解释,只是要求他们按吩咐去做,到时自然就会明白。

墨繇和众工匠拿着王子狐画给他们的器具用图,听着王子狐的制作和使用说明,不停地说着赞叹之语。等王子狐结束讲解时,他们才醒悟过来,设计这些巧夺天工的机关竟是一个七八岁小孩,他们心中是何等的震惊!王子狐对别人怪异的眼光早己习以为常,不理会工匠们的表现,只是在不停地安排任务,因为他想到冬天已经到来,水土很快就冻结起来,那时如果要修建房子就会付出更多的努力。

由于墨繇断断续续从木弘和卫士们的口中知道一些关于王子的事,他也从他们的行动中观察出这个王子在那些人心目中的地位,他知道王子狐是个绝非寻常的王子,从改址垦荒和给顽民自由等事情中看出王子狐在太后及王室中的地位,他不敢也不愿违抗王子狐的命令。他心里很清楚,这个院子真正的主人正是眼前的这位王子,这个院子是用来收养饥寒交迫的孤儿,战争和饥饿造成的孤儿是他心里的暗伤,越来越多的孤儿成为他渝生追求目标的讽刺,所以他不愿违抗王子的意思。

王子狐把前世分工协作提高效率的工作原理告诉墨繇,让墨繇按工作强度把工匠和殷民分成七个组,分别进行采石、伐木、挖土、木工、锻造、修窑、制瓦等工作,备足修院所用的各种材料。待材料备好后,由采石组负责打造各种规格石料;挖土组负责搅拌混合土浆;伐木组负责运送土浆和各种建材;锻造、修窑、制瓦组负责具体的建造;木工组从始至终负责制作夯土板和预先建造房梁架等木工;另外安排众童子负责烧窑和从事递送工具等较为轻松的工作。

随着墨繇一声令下,工匠们和殷民迅速行动,整个工地顿时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墨繇领着王子狐、木弘、燕梁三人在工地中到处走动,王子狐指指点点的纠正各种新式工具的使用,由于工匠平日里都是术有专攻,对新式工具的使用掌握得很快,各种基本成型的材料慢慢的堆积在中央的空地上。

为提高效率和保持众人的持久体力,王子狐考虑到所有的工作均为大劳动量的活,他命令童子准备了很充足的食物,并将一日二餐改为一日三餐,这样一来也可调动众人的积极性。由于土、木、石等材料基本上是就地取材或就近取材,等到日将西落的时候,备料工作进展神速,石灰窑和瓦窑亦已基本修建完成,王子狐估计,只要再用三天时间,各种材料应该够用,剩下的就是要等石灰煅烧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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