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齐侯购在冰雪融化后即向大河南岸大营的长安军发出了战书,魏朔按照王子狐的吩咐并不予理会,并让来人告诉齐侯购勿要与王师对抗。齐侯购大怒,尽起全军攻打南岸大营,无奈魏朔经过一个冬天的加固,南岸大营已竖起了密密麻麻的防御箭塔。
这些箭塔都是用铁制搭建而成,居高临下的打击来犯的齐军。由于王子狐对南岸大营极为重视,命令长安城调运了许多的弓箭给他们,并把新造出的床弩调派给魏朔,使得南岸大营的打击力量大幅度增加,连续几日的战斗给齐军造成了不少的损失。
齐侯购见白白牺牲数千将士的性命却无法撼动长安的大营分毫,他冷静下来后接受了齐大夫田通的意见,把齐军全部撤回,但他并没有继续打算继续与大河两岸长安军纠缠的意思,而是偷偷的把两万齐军撤到蒙山沂山一线,交给禄甫指挥,让他率领这些部队攻打曲阜。
大河战场交给了田通,命令他严守大河防线,如果晋卫两郡的兵马一起来攻的话,可将兵力后撤至历城一带,倚仗城池阻挡长安军的进攻。勿庸置疑,齐侯的战略撤退是对的,长安军在大河已布置了重兵严阵以待,根本讨不到半分好处。如果后撤把长安军的战线拉长,说不定还能寻找到机会。
同时把兵力撤到历城组成临淄的第一道防线,可以凭借历城的地理优势打击长安军的士气和兵力。长安军由于战线的拉长,粮草辎重和兵员的补给必定困难加大,齐国耗得起长安军就未必了。
至于曲阜方面的战斗考虑主要是要拔掉长安进攻齐国的重要基地,攻下曲阜不但可以增加长安军从西南方向进攻齐国的困难,还能趁长安军在曲阜立足未稳之际获得广大的土地和民众,增加战争的本钱。
驻扎在蒙山深处的铁血营首先发现了齐军的异动,但由于齐军进展迅速,在曲阜的姜轼和木弘接到预警时,齐军已杀到了曲阜城下。此番来进攻的齐军兵力达到了四万余众,而姜轼手中的兵力也就只有中原一军的一、三师、近卫军步兵和刚补充完成的二师共两万人。
虽说长安部队的战斗里很强,但齐国军队这些年也并没有停止发展,其战车未逢敌手,的威力不亚于长安军的骑兵。姜轼与木弘不敢出城应战,把城外从事筑路开荒的民众和部队全部撤回曲阜,同时命令燕枢的黑衣军不惜一切保护好在曲阜附近的王子城。
姜轼不敢轻敌,他一方面派人向尹慎说明了战局的变化,请他领兵过河与魏朔一切攻打齐军大营,以牵制齐军的兵力,另一方面派人火速告诉了在申城的王子狐,请他尽快结束楚国的战斗领兵来解曲阜之围。
尹慎首先受到了姜轼的信件,他想尽快渡过大河与魏朔一道击破齐军的大河防线。不料齐军在大河沿岸布防甚密,加上大河春潮泛滥,尹慎不得已命令魏朔先行发动攻击以牵制齐军的主力,掩护北二军和卫骑兵的渡河作战。
魏朔接到命令后,尽起南岸大营部队向齐营推进。两军只作了一场规模不大的战斗后,齐军大河防线统帅田通见长安军战斗力非同一般,便不再出营作战,只是紧守营寨,让魏朔无法抢占到有利地形协助尹慎率军渡河。
獳羊肩,原是卫大夫石错的家臣,有勇有谋,被石错推荐给尹慎。尹慎这些年一直与之组建着北军事务,其能力深得尹慎的赞许,这次出兵他见北二军受阻,便找到尹慎道:“将军不必烦恼,要想打破齐军大营并非不可能。”
尹慎大感兴趣道:“哦,将如何是好?”獳羊肩道:“齐军在大河对岸的兵力不过两万人,不过田通倒是个知兵之人,他明白实力的差距,轻易是不敢与长安决战的,他必定回加强对渡口的防御。可他们不出来岂不是将军之机会?!”
“将军可令魏朔将军领兵继续给齐军施加压力,同时让他派出骑兵绕过齐军大营直取历城,同时将军可在此大张旗鼓的作渡河作战的准备,秘密令卫骑兵从大河下游齐军防御不到的地方过河,直接威逼临淄,到时田通必有所动作,将军的大军就可顺利渡河。”獳羊肩侃侃而谈。
尹慎思索片刻,决定此办法不错,只是如此排兵必陷入兵力上的劣势,如果田通对深入其后方的骑兵置之不理,只是让各城池加强防御,未必能调动齐军离开大河防线。不过一直在此地与齐军对峙正好中了齐侯购拖兵之计,他想了一下,深入敌后作战确实是发挥骑兵的优势,便道:“卫骑兵就由你率领入齐境作战,不过目标不是临淄,而是与魏朔的骑兵一起攻打历城,一定要把历城拿下。”
獳羊肩高兴的应诺退出去着手准备,与此同时魏朔接到命令后即与燕梁商议作战之事,燕梁自然想领黑衣军出战,不过魏朔把他劝住,让他率重骑兵和重步兵随大军作战,而让燕原率黑衣军配合卫骑兵入齐作战,燕梁知道重骑兵和重步兵只有自己指挥最合适,便听从了魏朔的安排。
曲阜此时也陷入了齐军的重重包围,姜轼手头的兵力虽然不少,但曲阜城头窄小,一下子也不能把全部的兵力展开。不过也给曲阜守军得以轮换的机会。
禄甫清楚此次出兵作战的目的就算要快,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打下曲阜,否则长安的北方部队一旦渡河,齐国将处于极度危险之中,因此在指挥攻城作战上他是不遗余力,让一批又一批的齐国士兵冒着如雨的弓箭往上爬。
曲阜四面的城墙上架满了齐军攻城的梯子,长安军每砸下一块石头或擂木,都会有至少一个齐兵掉下去。曲阜上守军也不好过,禄甫命令一万多弓箭手不停的往城墙上射箭,不少长安的士兵中箭倒了下去。
这样的攻城维持了四五日,虽说曲阜仍在长安手中,但城墙已有不少处出现了松动。更为重要的是,墨术接到了隐藏在城里的墨家子弟的密报说原来鲁国的民众因战争的缘故出现了不稳的倾向,姜轼不得不放弃打算利用齐军轮换攻击时的空隙出城打击齐军的计划,抽出三千士兵加强城内的巡防。
把曲阜战事看着眼里的郯、鄟两地军民心里非常着急,燕枢多次向王子城请求出兵协助曲阜守军,可以利用骑兵来如风去如电的优势,出其不意的打击齐军,以减轻曲阜的压力。王子城却如何不同意燕枢的出兵请求,他认为此时非出兵的最佳时机,禄甫是知道黑衣军的存在的,他势必会时刻关注黑衣军的动向并有相应的布置,这是其一。
其二,王子城认为曲阜守军有两万余众,根本不怕齐军的正面攻打,况且指挥曲阜战斗的是姜轼。王子城心里也很着急,但他在这样的情况下更冷静些,他希望其王兄能早些赶到,只有联合了王子狐的兵力,才有可能一举将齐军消灭在曲阜城下。于是他让燕枢不断派人与王子狐联系,并密切注意齐军的动向。
王子狐也有些心急,但苦于近卫军骑兵已交给了墨繇去攻打徐国,步兵的速度远不能达到理想的行军要求。他亦不敢让这些士兵过于疲劳,以免赶到曲阜时无力再战。恰好王子城派人与他联系,相约攻打齐军。当他听完王子城的打算后,王子狐心中一个计划悄然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