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狐这些日子比较空闲,姜轼出色的政治才能让他很放心,他也乐得做个甩手掌柜。要不是巫的事情和李偃尚未赶到,他都想赶回长安城去。墨衡出发已有些时日,王子狐估计这一来回得要三四十日的时间。好在长安等地显示的情况一切安好,王子狐本身也有意要锻炼自己手下的治理能力,所以他留在蜀地,好好享受这些美好时光。
但王子狐并没有真正的闲着,他利用这段时间深入的和巫进行了接触,他发现其实巫并没有象他现象中的那样不堪,其实大部分的巫还是好的,而且是相当的好。大部分的巫是以医的形式存在,王子狐知道巫出现在中国的历史是很久远的,在原始社会时,由于人类所认识的知识比较少,对这个社会中出现的某些状况不了解,把自然界的打雷、闪电、下雨、火山喷发、地震等现象误以为是某个神仙在发怒,整天诚惶诚恐,怕天神一个不爽就降灾患于身上,就如同疾病、瘟疫等。
所以原始人类就把某些东西用来参拜,因为他们觉得这些东西是神的化身,神是由这些东西衍变而成的,也就由此而产生了“图腾崇拜”,如蜀地就是以鸟和鱼作为图腾。崇拜就有某些仪式,通过这些仪式,人们向神表达自己的虔诚之心,也表达了自己的某些愿望,比如生子、长寿、希望风调雨顺以求获得丰收等等愿望,而有仪式就得有个领头人,通过这种人,组织各种仪式,把众人的愿望传递给神,这类人就被称为“巫”。
巫的权力很大,因为他是神与人之间的中介,能够知晓神的旨意,这对于一般的人来说,可以说如同神的化身了,是神在人间的代言人。因此巫掌握着祭祀、医治、部族历史传承等权力。
巫与医是同源的,从汉字上看,医最初写作毉,下面是巫字。直到周朝时巫和医才分家。但直到当今一些偏远蒙昧的人们生病时仍会相信巫师可以通过巫术给人治病。
蜀地的由于远离中原腹地,当时的巫、医尚未形成独立的体系,整个蜀地没有专门医者,承担治病救人的主要是巫,巫即是医,当地的巫通常是以给人治病为目的的。但也有一些巫者以超出当时现象的巫术来蛊惑人心,以达到他们控制民众的目的。
王子狐权衡良久,他决定打击以巫术蛊惑人心的巫为主,而对巫医则采取收蓄同化为主,让木弘及其弟子对他们进行系统的培训,然后转为正式的医者,彻底的与巫脱离关系。
但以巫术为主的巫师却是巫的实际权力掌握者,他们掌握着整个巫组织,对他们的打击应该要讲究策略,最好是将他们与巫医分隔开来,然后利用自己几千年的见识和晏隐的宗教渗透,彻底的将蜀地民众从巫的精神统治中解救出来。
隐士们和墨衡安插在蜀地的密探纷纷的将巫组织的消息源源不断的汇集到王子狐手上,王子狐发现蜀地的巫以广都和郫化(今四川郫县)为最盛,郫化原是望帝的旧都。昔日首代望帝取代柏灌氏后,选择了汶山下邑郫化作为政治中心,后来才迁移到现在的广都。郫化和广都相隔不远,王子狐决定将两处的巫一起摧毁,但他需要一个机会。
没料到十日后天公帮了王子狐一个大忙,自从部族大会后,姜轼对蜀地的旧臣进行了大量的更换,换上了意识上能接受新礼制的人士,推行新礼制。新礼制在望帝的威望下得以缓慢推行,这主要是受到了旧贵族的压力,这些贵族原本zhan有相当肥沃的田地和大量的奴隶。
姜轼在推行新礼制时是采取政府收购的方法进行的,他利用望帝交给他的大量财物收购这些贵族手中的土地和奴隶,然后让收购到的奴隶耕作收购到的田地,收入全部归于国库,待奴隶耕作或为国家做出一段时间后,才慢慢的将他们耕作的田地赐予这些奴隶,让他们成为自由民。这种做法与长安的积绩令有些相似,王子狐对此极为赞成。
但问题是有些具有一定眼光的贵族发现这种做法会使他们失去一切,于是在此事进行到一半时,他们便联合起来抵制这一做法。巫师在蜀地经营已久,拥有的田地和奴隶是最多的,姜轼的这一政策对他们的伤害也最大,他们看到贵族联合起来发对,也纷纷暗中附从。
当时恰逢天降大雨,一连几日岷江上游河水暴涨,山体滑坡,蜀地到处是一片汪洋。虽然姜轼等人尽力挽救,但蜀地民众已死伤数千人,因此而病到的民众更是数不胜数。巫师们见时机已到便大肆宣扬新礼制惹得上天大怒,要惩罚蜀地之民,贵族和被罢免的旧臣也纷纷跳出来,声势浩大的反对望帝杀害鳖灵,反对新礼制。
望帝见势不妙,赶紧找来王子狐和姜轼,共同商量对策。这段时间王子狐和姜轼一直领着近卫军在外救援,忙得焦头烂额。他们清楚如果不能尽快清楚这些反对的声音,那他们的蜀地战略很快就要结束,到时只能采取强烈的手段来重新规划。
王子狐在见望帝前,曾领着隐士考察了岷江的情况,并找了几个有经验的老人,向他们请教了关于这场雨究竟何时能停止的一些情况。那些老人基本上都认为象这样的大雨不能维持太旧,放晴就在这一两日。
王子狐通过实地考察后心中有数,岷江水患主要是由于在郫化和广都处的水道较窄,泄洪能力不够造成的。鳖灵所凿的引水工程渠首选择不合理,因而必须废除了鳖灵开凿的引水口,把引水口上移至成都平原冲积扇的顶部灌县玉垒山处,这样可以保证较大的引水量和形成通畅的渠首网,就可彻底解决水患问题,而且可以灌溉更多的田地,那时可以养活更多的人。他想起李冰建都江堰解决成都水患的事,心中暗喜,这是一个上天给予的好机会。
王子狐望着焦虑不已的望帝和姜轼,安慰他们道:“明日大雨就会停的,此事你们不用过于担忧,我自有办法解决。你们现在的精力放在如何搞好灾后重建就行了。”说罢,他要求望帝两日后召集郫化和广都的巫师集中在郫化城外的玉垒山对面的小山上,为万民祭天,以息天怒。
正好木弘和晏隐也冒雨从长安赶到了广都,王子狐和姜轼秘密的与他们会面,让他们立即展开救援和安抚,姜轼要尽一切可能暗中协助他们。而他自己则继续在小屋里制造大量的zha药。
大雨果然在第二日停止,露出了久违的眼光,王子狐命令婴鼓领着隐士将zha药在玉垒山安放好,并严格看守,待明日等待自己的号令行事。
翌日,以巫灵为首的广都和已巫广为首的郫化巫师们满心欢喜的集中到了小山上,他们以为望帝及王子狐已向他们妥协。和着他们的一起到来的还有许多的巫医,不过他们没有和那些巫师站在一起,而是与围观的民众站成了一片。
王子狐见时机已到,便走到巫灵、巫广面前,深鞠一躬,指着玉垒山道:“诸位大师,造成此番大难的是这座山,如果能搬掉此山,让洪水留走,则可报蜀地千年之平安。就请各位大师以万民为念,移走此山吧。”说罢又向他们深鞠一躬。
巫师们面面相觑,围观的民众也议论纷纷,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巫灵冷笑道:“此山自开天辟地以来就一直存在,人力根本不可能移动半分。如果你有办法,请施展出来让我等开开眼界。”
王子狐微笑着不语,转身拿过姜轼为他准备的大旗。他示意让巫师和围观的民众退后,手持大旗走到前面,迎风挥舞着大旗,大声喝道:“玉垒山听着,你矗立在此已造成万民涂炭,今日请你让开一条道来。”连叫三遍,那玉垒山又怎能听得懂、移得动?他身后的巫师喝民众发出阵阵笑声。
王子狐持旗大怒道:“天上诸神听命,玉垒山在此为祸人间已久,今日又不听调遣,请诸神助我一臂之力,将玉垒山粉身碎骨。”说罢手中的大旗猛摇。突然,玉垒山上响起惊天动地的响声,四周尘土飞扬。巫师们和其他在小山上的人真的以为是天神发怒,吓得纷纷跪倒在地。
尘埃落定,那玉垒山已成了一摊碎石,阳光照在王子狐身上,整个人一片金光,显得威武无比。众人何曾经历过如此之事,见玉垒山竟然在王子狐的号令下化为灰石,心中是何等的惊异!心中俱认为王子狐是天神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