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狐想起这些赤戎应该就是春秋史上的北狄,只是这时候北狄的称呼仍然叫赤戎。不过在他的记忆中北狄应该有三支:赤狄、白狄、长狄。看来此时的白狄应该不会太强大,可能只是一个小部族而已。
王子狐还记得在太行山一带活跃着许多这些称之为赤戎的部落,在春秋中期左右逐渐强大,起到一定的作用,所以史书有他们的记载。不过在春秋后期基本没有了他们的踪影,可能被晋国消灭或同化了。
另外王子狐还想起晋侯一直与晋国周围的戎族有不清不楚的关系,看来他们搅在一起是肯定的了。从墨置的遭遇看,晋军的防线东北方向埋伏有赤戎的伏兵,他们这一侧的示弱是为了引诱王师上当。“布置此防线的人相当不简单,得小心此人。”王子狐心想。
人到齐后,王子狐将墨置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众人。众人都额手称善,但对于如何突破晋军防线都措手无策,特别对赤戎的动作更无头绪。
王子狐见墨置好象有话欲说,便道:“墨置,你有何好办法尽管说,不要拘谨。”墨置道:“王子,我来时发现有一处隐秘之处可通往晋军防线的后面,我们可以从后面攻击他们。”
众人大喜,王子狐觉得如果真能绕过敌后让晋军惊慌回师,那倒是一个好办法,不过他认为此举过于冒险,稍有不慎将会置深入敌后的部队陷入死地。
墨繇沉吟片刻,突然道:“王子,我以为我们可以转攻为守。”王子狐知道历史上墨家善守,便道:“哦,还请先生详细道来。”
墨繇引众人走到沙盘前,指着墨置回来时经过的一座无各小山道:“诸位请看,此山位于晋军防线与赤戎之间,我军可派一军悄悄地占领此山,构筑好工事后,大张旗鼓地作出要深入晋境的动作。”
“到那时晋军必恐我军攻击其都和隔断与赤戎的联系,他们一定大举来攻,等他们来时,我军一方面牵制攻击其防线,使其不能全力出击我据点,一方面可派部队伏击其进攻部队。而燕梁可率黑衣军和所有骑兵作为机动,随时应对突发的情况。”
王子狐大喜,连连称善,他命令南宫闳率铁血营和一千近卫军作为据守部队,其余近卫军作为伏击部队,方渊率新军作为牵制性攻击力量。墨繇主动请命与南宫闳一道驻守小山,王子狐恐其有失,但墨繇再三坚持,王子狐只得另加派行军一千人协助其防守。
布置妥当后,墨繇坚持要乘夜突出奇兵,王子狐略一思索后便同意即刻布置部队。他要求近卫军要与铁血营保持密切联系,命令韩约率五百近卫军骑兵作为联系和侦骑,务必要保证各部队的安全。
墨繇和南宫闳领着由铁血营、近卫军、新军组成的突袭部队在墨置的带领下乘着夜色很快来到无名小山,小山上驻扎的晋军并不多,只有几十人,铁血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消灭干净。
消灭晋军后,墨繇站在山顶上环视了整个小山,他发现这个小山不容易防守,由于小山坡度较缓而且平坦,四面皆无险可守,只有山顶上有一处较陡峭的地方,但可放置的兵力不多。
墨繇考虑再三,决定让先立寨,他命令铁血营负责警戒,其余士兵全部砍光山上的树木建造营寨,以保持防守视野,同时他要求把整个坡面搞得坑坑洼洼,以减缓晋军的冲击速度。
营寨刚立好,韩约派人来报:晋军已出动,看来是要夺回小山,但出动的人马不多,只有二千人左右,王子认为不应过早暴露潜伏的近卫军,要墨繇设法把他们打退就行。墨繇不敢大意,与南宫闳商量后,决定先由铁血营打第一仗,让其他部队先休息。
晋军到来看到王师已立好营寨,正犹豫要不要强攻,忽见营门大开,顺山势冲出一大队士兵,霎时已离他们不到百步距离。
晋军想组织阵型也来不及,便呐喊着迎了上去。突然王师士兵纷纷将手中的长矛掷出,晋军根本没有反应,三四百士兵已被掷出的长矛夺去了性命。
铁血营掷出标枪后,抽出背上的大刀加快冲击速度冲向晋军。晋军被刚才的长矛吓得还没回过神,不少士兵倒在铁血营的大刀下。
后面的晋军见势不妙,掉头便跑,铁血营也不追赶,看到晋军跑远后便拣回标枪回寨。墨繇见铁血营仅有几十人受轻伤,无一伤亡,晋军差不多被消灭了近千人。墨繇大喜,马上安排铁血营进行休整,把近卫军调上前接替防守。同时他考虑到防守的需要,派人向王子狐要求多增加弓箭和标枪。
与此同时,方渊也率领新军对晋军发动了牵制性的攻击。由于王子狐要求只是牵制晋军,不让他们调出太多的部队攻击墨繇,所以方渊的攻击不是很猛烈,双方损失不大。
王子狐接到墨繇的请求后,想都没想便让太弁给墨繇送去了大量的弓箭。但过了两日,并不见晋军大规模的进攻,王子狐暗自纳闷,他与韩约悄悄摸上无名小山与墨繇见面,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王子狐在墨繇的陪同下视察了整个无名小山的防御体系,当他走到东面的防御鹿角时,他突然浑身一震,急着对墨繇道:“这两日赤戎有何动作?”墨繇也猛然醒悟过来道:“王子,看来我们都疏忽了赤戎。”
王子狐点点头转向韩约道:“韩约,你马上持我的令牌前往近卫军,把近卫军秘密调往此山东面埋伏,但见赤戎攻山,你即刻带领近卫军包抄赤戎后路,不要让他们跑了。”
墨繇正要出言,王子狐知道他想劝自己离开此地,便摆手制止了他。韩约极不情愿的领命离开小山,王子狐随即让卫士将黑衣军调动到小山的北面,作长驱直入的态势,迫使晋军防线后撤或阻挡黑衣军的深入;另外派人命令方渊将新一师调到小山南面,潜伏起来,同时要加强对晋军防线的牵制。
王子狐将人派出后,让墨繇把驻守此地的所有士兵集中起来。他站在山顶的高台上,望着下面的三千士兵,这些人不知经过此战后还能留下多少人?王子狐心中充满感慨。
王子狐望着这些和自己差不多年级,充满生气的脸大声道:“将士们,这里将面临一场血战,我们面对的不仅有晋军,还有赤戎。我将在这里与诸位并肩战斗,用我的血和你们的血捍卫我大周的尊严。你们有没有信心消灭他们?”
“有、有。”全体将士发出震天的吼声,久久不能平息。王子狐从高台上走下来,到门前的士兵们面前勉励他们一番,并让他们继续着手加强防御工事的修建。
当天夜里,繁星点点,王子狐与墨繇坐在山顶上。王子狐道:“先生,一场恶战在我们面前。我有一事相求,先生务必答应我。”
墨繇见王子狐神情严肃,便正色道:“王子有事只管吩咐,何来相求之说?!”王子狐悠扬的道:“自狐得先生不弃,获益良多。先生亦知我等历经千辛万苦方有今日之局面,如若在这场战斗中,狐不幸身亡,请先生务必保存性命,凭我的春秋剑继续我等之事业,万勿半途而废。”
墨繇大恐,连忙跪倒在地,哽咽的道:“王子何出此言,繇蒙王子错爱,纵是肝脑涂地亦设法保全王子性命。”王子狐将他扶起道:“我知先生之心,但战场上剑戟无眼,我不忍天下民众陷入持久战争。所以请先生务必答应,到时如果王室可以扶持就继续扶持,如果不能就废了吧,只求先生保留王室中人性命即可。”
墨繇望着王子狐真切的双眼,心中满是感动,他知道王子狐已下定决心是不会更改的,不知如何表达,便站起来朝王子狐深鞠一躬,转身走下山去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