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警卫连长介绍了师部领导班子的变动:师长还是王师长,但现在正在做检查,参谋长已经被审查关押了,新来的特派员高伟雄、张武良和李德彪参谋组成了政治部,对独立师的干部战士进行核查,有问题的一律关押审查,已经关押的有1个营长、3个连长还有几名2团的战士,师部的六个参谋干事被抓了四个,大家都很疑惑这次清查的公正性,可是谁也不敢乱说,否则立刻会被认为是反革命分子抓起来。
吴靖也反复地询问当时解救回来的战士,那天晚上张武良是否和他们关在一个院子里,大家都说张武良当时肯定被抬走了,院子里只有他们这十一个人,如果有其他人肯定会一起救出来的。洪常青也意识到应该是张武良这个流氓搞的鬼,气愤地说:“我一定要把这家伙的尾巴揪出来,到时候看他怎么嚣张!”
“省省力气把!他会说你污蔑他,那个高伟雄是他救出来的,只会相信他的!”吴靖分析道。
“总不能让他胡作非为吧?”洪常青不甘心地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吴靖和洪常青到感觉还行,但走了大半天的战士们已经疲惫不堪了,李健更是咧嘴咬牙地勉强撑着,警卫连长只好安排大家原地休息。夜色下的树林不时有几声凄厉的鸟叫,大家默默地咀嚼着嘴里的干粮,吴靖什么也不想倒头就睡,洪常青却在一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几次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凌晨时分,一阵激烈的枪声传来,大家都迅速地爬了起来,看见不远处的路上有两伙人正在互相射击着,人少的一方边打边逃不时地回头打上两枪,夜色中逃跑的速度显然受到很大影响,后面的那帮人有恃无恐地举着火把快速追击,双方的距离越啦越近,前面不断地有人受伤到下,但受伤的人拼死阻击甚至拉响手榴弹同归于尽的气势也阻挡了后面敌人的步伐,吴靖观察了一会说:“前面的是我们红军的部队,看来是没有弹药了。”
大家都把眼光投向警卫连长,其实警卫连这次来的也就是一个排的人,加上吴靖、洪常青和十一名战士,还有李健也算上,一共是五十人,对付对方追击的百十个人,要说拼一下还是可以的,警卫连长也踌躇了起来。
“还想个屁啊!没见前面的自己人都快打光啦!打啊!”这李健还真是个火暴脾气。
警卫连长看了看大家,在一个个鼓励的目光中,终于下定决心:“打!大家跟我冲,把人先救回来!”
“等等,你这样不但救不了他们还会把这帮兄弟搭进去的,动动脑子!”吴靖的声音不大,但口气很坚定:“你们警卫连的一共带了多少步枪?枪法怎么样?打过硬仗吗?”警卫员大多配的是短枪,吴靖只好问的详细点了。
“我们都是跟师部行动的,这种仗没打过几次,但并不代表我们不能打,我是连长,我相信警卫连没有孬种!”警卫连长红这脸喊到,似乎对吴靖的问话很有意见。
“你嚷嚷什么啊!吴教官又不是说我们是孬种!你多听听教官的意见不行啊!”李健也毫不客气地说。
“别吵了,再吵就来不及了!先把我的枪给我,打完了再交给你,所有用长枪的留下散开,间隔10米左右,用短枪的把所有的手榴弹都带上,分三个小组,长枪提供火力支援,短枪一组救人,一组掩护,一组投弹,三组轮换还击,动作要快,只要把人带进树林,敌人就不敢轻易追过来了!”吴靖两眼观察着战场情况头也不回地说。
“楞什么!快点执行吧,你这个呆子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啊!气死我了!”李健催促着警卫连长。
洪常青也在一边说:“先按他说的打吧!就是要审查,也得让我们活着回去才行啊!别犹豫了!”
吴靖终于拿回了自己的枪,从瞄准镜里不难观察出敌人离树林的距离已经不到一百米了,吴靖看看周围分散开的战士,示意大家做好准备,将一个拿着驳壳枪的家伙套入瞄准镜后,吴靖手中的枪响了。
正在追击的敌人被突然打来一轮排枪立即撩倒了几个,吴靖快速射击连续击毙三个傻站着的敌人,这时敌人才意识到树林里有埋伏的红军,呼啦啦地趴下一大片。警卫连长带着两个短枪组就冲了出去,洪常青倒是接受过训练,采取了匍匐前进的方式带着几个人跟在后面,一面前进一面喊着警卫连长他们趴下。
洪常青的喊声显然对头脑发热的警卫连长没有什么作用,敌人密集的弹雨狠狠地给给了警卫连长当头一棒,倒下三名战士之后,警卫连长不得不学着洪常青的样子爬在地上爬着前进。
前面一直被追击的红军看到有自己部队救援,立刻士气大振原地反击,吴靖看到那群红军慌乱中依旧有组织地向敌人开火,心里对那位指挥官暗暗佩服。换上新弹夹,吴靖对敌人的主要目标开始点名,只要是拿手枪的,抗机枪的一律优先照顾,从警卫连长开始出发直到把战友们带回树林的几分钟时间,吴靖已经整整打了5个弹夹25发子弹,对面的敌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三十来个,当然也有十来个是其他战士的功劳。
红军撤到树林后,敌人的枪声也稀疏下来,只是那帮家伙仍然不舍得离开,退后了二三十米,远远地观察着这边。吴靖收起枪回头看了一眼警卫连长,默默地向带回来的那帮红军走去。
“符营长!怎么是你们?”看到正在给伤员包扎的符营长,吴靖感到十分意外。
符营长抬头一看,立刻跳了起来,正在包扎的战士被他手中的绷带一扯痛的直叫唤,吴靖赶忙接过绷带替伤员包好,直起身来发现符营长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
“教官!我的营,就剩下这几十号人了,弟兄们死的冤啊!哇……!”一个红军的营长,一个五尺高的爷们哭了,哭的撕心裂肺,哭的地动山摇。洪常青默默地走过去安慰道:“老符,先冷静一下吧,这会儿还不是哭的时候,我们要尽快带着大家摆脱敌人,天亮了就不好办了!”
吴靖清点了一下符营长的人员,四十二人的队伍里还有十三个重伤员,一个整编营近五百人剩下不到一个排的战斗力,看来这仗打的确实惨烈!敌人的兵力至少得有一个团,从敢于追击的方式来看是不想放过一个活口,大家应该赶快转移,可面对这么多不能激烈运动的重伤员,吴靖开始犹豫了。
警卫连长从刚才战斗的兴奋中渐渐平静了下来,走到吴靖他们跟前说:“吴教官、符营长、洪党代表,我们警卫连的战士愿意服从你们,你们就放心地下命令吧,我们坚决执行命令!”
李健柱着步枪过来说:“你个呆子,这回相信了吧,我怎么就在你手下干了那么长时间啊!浪费我的感情!”
吴靖皱着眉头说:“好了,先别闹了,大家都谈谈看法,我们应该马上转移,可伤员实在不能走山路,从敌人没有撤退的情况看,有可能是去叫后续部队,等天亮了再进攻我们,大家现在有什么好办法都说一说。”
洪长清分析了一下说:“是啊!还有一个重要问题,我们的弹药不多啊,符营长他们刚和敌人进行过战斗,弹药几乎用光了,如果果真敌人有援兵,情况可是很不好了,我建议还是强行转移!”
符营长这时已经止住了抽泣,用力呼出体内的郁闷说:“教官、洪党代表,还是你们先走!,拜托你们把伤员带上,算是给我们营留点种子,我带其他的兄弟掩护你们,只不过你们要把弹药分给我们一些,好让我们多杀几个敌人。”
警卫连长上前拉住符营长的手说:“这怎么可以呢!还是我们留下断后,我们是生力军,还是你们走吧!”
看来这种集体讨论以后还是不能瞎建议啊,不知道他们还要讨论多久才会有结果,吴靖苦笑着说:“现在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你们讨论一下,我先观察一下对方的动静!”说完也不再听他们互相推让,掉头往林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