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泽向自己走来,陆霁南也是十分惊讶。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匹马没有了缰绳的束缚之后,却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向自己走了过来。
这让他很不解,也让看见这一幕的所有人不解。
但是白泽却不会在乎这些人在想些什么。它还是朝着陆霁南走着,一步步缓慢的走着。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白泽终于走到了陆霁南的面前,低下了它的头,鼻翼扇动,向着陆霁南手中的酒葫芦闻了过去。
陆霁南一愣,抬起胳膊,摇了摇手中的酒葫芦,向着白泽问道:“你想要喝这个?”
话语一出,陆霁南便后悔了。白泽只是一匹马罢了,怎么可能听得懂自己再说什么呢?
然而出乎陆霁南的意料。白泽仿佛听懂了他在说什么一般,打了个响鼻。又向陆霁南的酒葫芦凑了过去。
这一次,陆霁南确定了,这匹马的确想喝他酒壶中的酒。
然而确认了这个答案,却并没有让陆霁南有喜悦的感觉,反而是让他哭笑不得。
我的老天,现在的马都这么有个性了么?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陆霁南还是将葫芦中的酒倒在了手心中一些,凑到了白泽的嘴边,说道:“既然你想喝这个,那就尝尝吧。”
白泽咴儿咴儿的叫了两声,便低下头,喝起了陆霁南倒在手中的酒。
看着面前低头喝酒的白泽,陆霁南微微一笑。然后也举起了葫芦,喝起了酒来。
贾启元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人一马对饮,心里的惊诧不可名状。
盛磐德更是万分诧异。他可是知道这匹马究竟是有多么难以驯服。这匹马被送到骥火马场也有一年有余。那么多优秀的驯马师哪怕是稍微接近它一点,白泽都会立刻跑开,有些倒霉的驯马师甚至被它一蹄踢翻,更别说是和它在一起“喝酒”了。
眼前的这一幕场景,深刻的颠覆了这位少东家对驯马的认知,嘴里不住的低声咕哝着什么,却是没人能够听清了。
见到盛磐德如此神态,李霖桐走到了范潇哲身边,问道:“潇哲,你怎么看?”
范潇哲眉头一挑,反问道:“什么怎么看?”
李霖桐看向范潇哲,淡淡地说道:“那天提议给陆霁南出些考验的可是你。把踏雪白泽这两批烈马牵出来让陆霁南驯服。这应该就是盛磐德的考验吧?”
“你应该知道,从来没有人能够接近白泽。陆霁南能够接近它,假以时日,陆霁南必定可以完全驯服它。看来,磐德这一关他已经过了吧?”
范潇哲微微一笑,说道:“这一关过不过,那是磐德决定的,不是你我。还有,霖桐,有一点你说错了。”
“哦?”李霖桐奇道:“我哪里说错了?”
范潇哲看向还在与白泽喝酒的陆霁南,说道:“陆霁南从未想过要去驯服白泽。看他的神情动作,应该是把白泽当成了朋友看待。”说完这句话,范潇哲转过头来看向李霖桐,认真地说道:“陆霁南对一匹马尚且如此,对待朋友如何也是可以想象的了。我不知道他是否会通过磐德的考验,但是至少,他过我这一关了。”
李霖桐看向范潇哲,讶异的说道:“这个主意是你想出来的,我还以为你出的考验会是最难的。”
范潇哲摇了摇头,说道:“细微之处见人品。所谓的考验,只是认识这个人,判断这个人的途径而已。既然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还需要什么考验呢?倒是你。”范潇哲转头看向李霖桐,问道:“你与他素昧平生,却如此坚定的支持他,想要帮他。这又是为了什么?你可是做生意的,别说什么滴水之恩涌泉以报。要知道,对你们有恩的是他的先人,不是他!”
李霖桐苦笑道:“我在你眼中,难道就是那种只认利益不认情谊的人?”
范潇哲看着李霖桐,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神情已经告诉了李霖桐答案。
李霖桐被噎了一下,略有些恼火地说道:“好,我帮他,的确和他的身世有关。但不仅仅因为他的先祖于我李家有恩。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但是现在我不能告诉你们,时机成熟,你们自会知道。”
范潇哲一愣,刚要再问些什么,却见李霖桐已经闭上了双眼,不再理他了。
却说在这一人一马不停地啜饮之下,一葫芦美酒不多时便喝了个底朝天。陆霁南将空酒壶别在了腰间,对白泽说道:“马儿,我这儿没酒喝啦,朋友们还在等我,我就先走了,有机会我们在一起喝酒啊。”
说罢,陆霁南便转身向盛磐德走去。
可刚走了没几步,却感觉有人拉着自己。陆霁南回过头来,只见白泽正叼着他的衣服,示意他停下。
陆霁南心下大奇,问道:“马儿,你拽着我是还有什么事儿么?”
白泽看着陆霁南,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背,又转过头看着陆霁南,咴儿咴儿的叫着。
陆霁南略微想了想,便明白了白泽的意思。走到了白泽的身边,踩着马镫一用力,便稳稳当当的骑在了白泽的身上。
白泽兴奋的一声长嘶,载着陆霁南,如箭一般的向镇里掠去。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贾启元干笑道:“陆兄……不知去做什么了,我们要不要等他?”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说话,盛磐德却是最先叫道:“等!为什么不等!他爷爷的。这一年多来我给白泽喂的是最好的草料,用最好的马夫照顾,但是它从来没让我骑过!为什么他陆霁南就能骑着它闲逛,为什么啊!”
看着处在崩溃边缘的盛磐德,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等着陆霁南回来。
没过多久,白泽便载着陆霁南回到了镇门口。
陆霁南翻身下马拍了拍白泽,便向众人的方向走来。
众人赶忙迎了上去,只见陆霁南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面色古怪的要命。
盛磐德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见陆霁南回来,便连忙问道:“陆……陆兄,这白泽怎么会跟你如此亲近?他又带你去了哪里?”
陆霁南想了想,说道:“白泽为什么跟我如此亲近,这一点我也不清楚,但是它刚才带我去的地方……”
说到这儿,陆霁南脸上的神色愈发的古怪,说道:“是一家酒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