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户人家的大门可能各不相同,但小门却惊人的相似。长长的高高的围墙,朱红色的小门。
一个管事的大哥叫我跟他走,看样子是要去见总管。我低着头,但余光还是看到太子府与李府的区别,这里时不时会出现一些龙凤图案显示这里是太子府,其它的基本大同小异:长而曲折的走廊,精致的盆栽,似真似假的山石。在经过一片碧绿湖泊时,不禁感叹太子府的宽广,湖上已零星地开出了朵朵白莲,前面的亭子里几位身着华服的贵妇人笑语言颜,仔细看年龄都在十六到二十之间,面若桃花,红唇软语,好一幅美人笑颜图。在走廊的另一边走来一位雍容的美丽少妇,看少去才十七八九,大红色的绵衣,头上戴着朝凤冠,身后十几名丫环。这群人向亭子走去,亭子里的美人们笑话欢声嘎然而止,有一年长点的女子上前道:
“哟,这不是太子妃吗?今儿怎么想着出来晒太阳了?”没有应当的礼数,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年轻的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太子妃。
“福夫人说笑了,太阳我是天天晒,也不知你怎么就没看见!”太子妃微笑着说,“众姐妹今儿都在这儿,也不知在说什么这么开心,说出来让妹妹我也高兴高兴”太子妃没有给福夫人说话的机会接着说到。
“太子妃来得正好,我们在说昨晚太子爷又赏给福夫人一匹香荷纺的上等纱呢!”说话的是一个年直去和太子妃差不多大的女子。此时福夫人脸上满是得色。
“哦,是吗?福夫人伺候爷伺候得好,得赏是自然的,做为太子唯一的妻子我也应当表示一下”说着就对一旁的丫环说:“翠儿,呆会儿到我房把上次爷陪我去买的那对镯子给福夫人院儿里送去。”翠儿应声是,只见福夫人的脸色甚是难看。我们走的这条长廊离亭子不远,按礼要去向主子们问安,因此,那管事大哥领我去了亭子。
“奴才广际见过太子妃和各位夫人。”说着跪下去,我也照做。
“广际,这丫头是谁呀!”说话声音有些尖的是福夫人。
“回夫人话,她是风冥大人安排进府的丫环,现在正带她去总管那里看有什么合适的事儿让她做。”
“哦?风侍卫什么时候也往府里送人了?真当这是他家了?”福夫人冷哼。
“广际,你带这丫头下去吧,顺便告诉总管我这里缺个丫头。”太子妃挥挥手让我们下去了。后面几个女人什么表情,说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于是我就成了太子妃房里的一名二等丫环。
我被安排在太子妃房里伺候着。大约快到中午时,门被推开了,发出一阵巨响,然后两只鞋夺门而入,接着一个大嗓门儿道:
“哎呀,翠儿快点,热死我了,这朝凤冠又热又重,那帮死女人可真难缠!”随着就是一阵重物被抛置桌上的重响声。
“呀,小姐你小声点儿,你看你哪里还有太子妃的样儿?”翠儿戏谑地打趣。
“哼,怎么,想当初我……哎!不提当年了。”口气中有着浓浓的遗憾和不甘。我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绝对能在嘴里放一个鸡蛋。
“啊——”惊天动地的叫声响起,太子妃才发现屋中多了个人,我也回神过来立马跪下请罪。
“奴婢小菊见过太子妃,惊吓了太子妃请您责罚”我惶恐。
“啊?呃?小菊?”太子妃恢复了正常。
“正是奴婢,今早在亭子里有幸见过太子妃一面。”
“哦!我想起来了,你起来吧!”
“奴婢这就去为太子妃打水来去暑”说着争求太子妃的意见。
“嗯,去吧!”我退出房顺便掩上房门。
哎!我只能感叹主子是一个比一个怪啊!当我回房时,太子妃已经取下了沉重的朝凤冠,脱下大红锦衣,穿上了浅绿纱衣,给人清爽的感觉,唯有脸上厚厚地脂粉破坏了这轻盈的美人图。太子妃用毛巾轻轻地洗掉脸上的脂粉露出一张清秀中略带英气的面庞,这面容比那些美人更为振扞人心,不是因为她有多美,而是一种被生活磨历出来的沧桑,一种千军万马前的统帅气质。
“太子妃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要打扮成那样呢?”我情不自禁地问。
“呃?好看?小菊你真认为这张脸比之前的脸好看?”一种女孩子的喜悦浮现在太子妃脸上,但随即便闪而过黯淡下来。
“嗯,是的,我从没见过太子妃这样独特的美人。”
“可是他喜欢的是福夫人那种美人。”太子妃略带伤感地说。
“谁说的,小姐,我看咱们爷宠幸福夫人也只是做作样子而已,总有一天爷会发现小姐的好的。”翠儿安慰道。
“总有一天,是什么时候?到时你小姐我都人老珠黄了!”太子妃叹着气。
“太子妃为什么要学福夫人她们呢,只要做你自己就好,说不定太子爷会喜欢这个真实的你。”不忍看这直爽的女子伤心我安慰道。
“嗯?哎,刀子都不来我屋里,我们成亲都三个月了,也没见他来过几次,每次喝了口茶就走。”太子妃虽然有些感伤,但也十分洒脱:“不管了,他爱来不来,他不来我还照样吃饭不是?快传菜吧,我饿死了!”
“哎呀,是翠儿的疏忽,饿着小姐了。小菊快去传菜。”翠儿一拍脑门儿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