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香浓酒无音色,吾痴尔醉皆自知。
三月侧着身子拿过一旁空空荡荡的酒坛,仔仔细细的察看起来,未解的酒封乍看之下,却能在“酒”字右半部分第三画的正中,发现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孔,因着“酒”字粗狂的笔锋,那一个吸管大小的孔,正正落在黑色区域,红封上粗黑的字体,成了它最天然的保护屏。
三月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眼中自信光芒转瞬恢复为淡然,迅速走到东墙角落,狠狠一脚踩在那露出半截的银白毛发上。
“嗷呜~”
一声痛彻心扉的惊呼,一只银白的兽瞬间一蹦三尺高,浑身炸了毛,凶神恶煞向她扑来,却敌不过酒意肆虐,再扑到她怀中时,软趴趴的瘫了,只得强睁着一双无辜而又委屈的狐狸眼,含了两滴泪,在没有平日里的嚣张气焰。
三月顺手接住它后,爱怜的顺着它的后背,唇角勾得越发深:“小小怪啊,你也有栽在我手里的时候……”
“呼~哧~”
“呼~哧~”
前一声,来自怀中的小小怪,细若蚊鸣。后一声,依旧是来自东墙的角落,三月的正前方。
莫不是宣落黎也醉倒在此?他难道不应该在三楼么?
三月搂着软绵绵的小小怪,狐疑的望望三楼又转而望向身前那一堆酒坛堆彻的高墙。
这一声高过一声的鼾声,如雷震耳,宣落黎要是这睡相……她得重新考虑考虑……
为了一探究竟,她将怀中的小小怪轻轻放到地上,看它寻了个舒适的睡姿,这才一个一个开始搬酒坛……
初时,露出一只脚来,八卦履,不知是灰是黑的袜,也许它曾是白色吧?三月眉头微皱,复又搬来一酒坛,露出那人的小腿肚,和灰黑色的袜子一样的颜色,往上,露出丝蓝黑色的道袍衣摆来。
“喂~醒醒~”三月索性站起身来,用脚踢一踢他的脚心,那一只脚,不耐烦的往回缩了缩,突然一蹬,脚前那一排罗列整齐的空酒坛子瞬息间哗啦而下,噼里啪啦碎裂成片。
这倒是个好方法,倒是让她看清了眼前的人。
一身道士服,一柄八卦剑,一脸憨态一迷醉。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年轻的脸庞上,浓黑的眉像两条不安的毛毛虫,微微皱起而后缓缓展平,咂一咂嘴后,满足的搂着怀中同样未解酒封的坛,翻一个身便继续鼾声如雷。
这……
三月看得目瞪口呆……道士也喝酒?
道士与和尚原来不是一家啊!
可这小小怪,怎的就和这样的人混在了一起?
“喂~醒醒~”三月在一次踢上醉酒道士那脏兮兮的脚。
“嗯~”醉酒道士不耐的在缩了缩脚,微微将千斤沉重的眼皮眯开一条缝儿来,而后嘴角动了动,又沉沉睡去。
一脸毫无戒备又颇为疲惫的倦态,好好的道观你不待,偏要来人家酒窖偷嘴,这酒瘾是有多大?
“师父……那姑娘好美……”那道士的嘴角,满足的勾起丝丝色意,打一个酒嗝睡得越发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