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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师徒情深

云中阁

穆天玄缓步走近大门,阁无常,人依旧。

院中一道苍老的身影,依旧在精心打理着那些花草,短短一个多月未见,老人愈发苍老,背也驼的似乎更厉害了,穆天玄心里感到一阵酸楚,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缓步走上前去。

“师傅,不孝弟子穆天玄...回来了!”距离老人三步远的时候,穆天玄颤声道,声音哽咽,接着便是“砰...”膝盖撞地声。

老人浑身一震,身躯微微颤抖着,缓缓转过身来,苍老的脸庞皱纹交错,嘴巴微微张开,浑浊无神的眸子,一片暗淡无光。

良久......

“玄儿...你是玄儿......?”老人有点不敢相信道。经过洗髓之后,穆天玄虽然相貌没有多大改变,但是此时身形修长健壮,皮肤晶莹剔透,最重要的是经过玄气罐体,一改之前颓废之样,浑身都透漏着飘逸的气质。

“嗯,我是天玄啊,师傅,您好好看看,您的弟子回来了!”穆天玄话音哽咽,神情激动。

常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穆天玄尚在襁褓时,就被其师傅抱回来,十六年的养育与教导之恩,情深似海。

十六年来,自己因为不能修炼,到处受人欺辱,要不是师傅的庇护恐怕早就“阿弥陀佛”(见佛祖了。)后来师傅被人重伤,失去修为,宗门一些人也对师傅冷嘲热讽,身为人徒,居然没有能力维护恩师,那种挫败,无力之感,一度令自己几欲悲愤致死。

穿越至今,虽然受尽挫折,不过却有两个真心对自己的师傅,上天,我穆天玄给你作揖了。

“玄儿,真的是玄儿,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啊......”老人逐渐焕发了神彩,泪眼婆娑“师傅还以为...以为你遭遇了不测,我步风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嗯,师傅,天玄怎么舍得离开您呢,我还要和师傅一起游历整个大陆呢”穆天玄心有所感,眸中泪水弥漫。

“你去哪里了?一个多月杳无音讯?师傅没有你的消息,都快急死了!”看到心爱的徒儿身发无损,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此时破涕为笑,满目慈爱,但还是忍不住微怒道。

“都是弟子的错,天玄这不是回来了吗,您老就别生气了,天玄给您哼个曲吧”穆天玄嬉皮笑脸道,清了清嗓子唱起了前世,那首耳熟能详,能唤起千万人童心的神曲。

“世上只有师傅好,有师傅的徒儿像块宝,投进师傅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悦耳的曲声,在空气中回荡,步风苍老的脸上布满了温馨的笑容,思绪连连,曾几何时天玄就是这么赖在自己的怀里,哼着这首歌谣,尽情的撒欢,一幅幅温馨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眼角滴滴浑浊的泪水再一次悄然滑落。

自己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看着眼前的徒儿,能够快乐的长大,没有苦难,没有伤痛,娶妻生子,自己这个做师傅的,能够一享天伦之乐。

然而在这个适者生存,强者为尊的大陆,这个愿望终究是镜花雪月,难以实现,明天就是宗门考核之日,或许明天之后自己便要和唯一的爱徒,永远分离......

一曲唱完,穆天玄似乎意犹未尽,见师傅默不作声,于是道:“师傅,您怎么了?”

“哎,玄儿,明天就是宗门考核了,以你的状况必定是......”步风一声叹息,在他看来短短一个多月,穆天玄是不可能成为玄者的,明天过后就会驱逐天凌宗,而自己因为誓言,此生不能叛离宗门。

“嘻嘻,师傅,不就是玄者吗,您看!”穆天玄嬉笑道。随即双掌微举,丹田凝气,聚于手掌,丝丝白色的玄气微微自掌心冒出,凝聚成一个气旋。

“这是......玄之气旋?玄者玄阶?”步风惊讶道,虽然没有修为,但是阅历还在,毕竟曾经是玄帅强者,玄者四重境,天地玄黄。凝聚玄气成功入体,为黄级,丹田凝集一朵玄之气旋,为玄级,三朵,地级,六朵天级。

眼前穆天玄能够在掌心中凝集一朵气旋,虽然很淡,但这确实是玄者玄级的标志,宗门曾经说过,只要穆天玄能够达到玄者玄级便能留下,想到这里,步风心中一直以来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了。

“师傅,这下您可以放心了吧,我达到标准了。”穆天玄仿佛一个邀功的孩子,顽皮道。

稍平复了内心的惊叹,步风急忙道:“玄儿,快给为师说说,为什么你会......”还有这些天你去哪了?”对于前者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突破,步风心中惊叹不已。

穆天玄心里暗道“要不要把那为神秘师尊说出来......?”略加沉吟,转念一想。

“嗯,有何不可,师傅待我恩重如山,对师傅没必要隐瞒”打定主意,便把自己如何遇到一个神秘老者,如何替自己洗髓伐经......等,都告诉了步风,当然至于怎么到的那片空间,自己也不知。

良久之后,步风脸上满是震惊与震撼,缓缓道:“想不到当今世上,还有玄宗级别的超级强者,曾经我以为玄王境就是修炼的至尊境界,也是我一直追求的目标,想不到啊!看来我辈一直都是井底之蛙,以为凭着那点境界就可以纵横天下,目中无人,实乃夜郎自大,孰不知这天下有多大,又有多少未入世的超级强者,真是可悲,可笑啊!”步风此时有一种浓浓的挫败与羞愧之感。

“师傅,修炼一途永无止境,据我那位神秘师傅所述,就算成为超越玄宗的玄祖,也远远达不到极致。”穆天玄坚定道。

“呃,天玄,能够遇到那位前辈是你莫大的机缘,为师实在为你感到高兴”步风一双眸子眺向远处,叹道“你将来的成就,将会更高,留在这里恐怕会耽误了你啊!”

“师傅,天玄永远不会离开您!”见步风似乎有让自己走的意思,穆天玄急道,“师傅,也许徒儿成为超越玄王的强者,便能帮您重塑经脉,使您恢复修为。”

听到能恢复修为,步风苍老的眸子,一道精光乍现,的确,曾经作为玄帅级别的一流强者,如今却如风烛残年的老人,任谁心里也会有巨大的落差。但是超越玄王,呵呵,谈何容易,自己苦修百年才堪堪达到玄帅天阶,修炼本为逆天而行,每一层境界的突破都需要付出巨大的艰辛,同时还必须有天大的机缘,然而越到后面,遇难突破桎梏,自己如果不是修为被废,有生之年或许能够突破至玄王,寿命将大幅度增加,然而现在,自己天年将尽,时日无多,有生之年能够看见穆天玄成长,就老感欣慰了,至于其他不去想,也不敢奢望。

“天玄,你有如此孝心,师傅非常欣慰,不过修炼一途,前途飘渺,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与苦难,为师希望你能平平安安。”步风慈爱的摸着天玄的头,道。

“徒儿受教”穆天玄点点头,随即起身,双腿弯曲,重重跪在了地上。

“玄......玄儿,你这是为何,快快起来!”步风见徒弟猛然跪在自己面前,急忙伸手搀扶。

穆天玄摆了摆手,挡住步风,眸子透漏出坚定之色,郑重道:“师傅,十六年前若不是您将天玄抱回,天玄恐怕早已夭折,天玄给您磕头了。”

“玄儿......你......”步风见徒弟如此坚定,一时语塞。

“十六年来,您视天玄为己出,养育之恩,无已为报,天玄给您磕头了”

“砰”穆天玄额头重重的磕在石阶上,掷地有声,声声作响。

“师傅,天玄经脉闭塞,无法修行,受尽嘲笑,是您多加维护,天玄才免受苦难,给您磕头了”

“师傅......”

“砰......”

穆天玄句句肺腑,每句话说完,便是一声重重的额头撞击石头之声。

此时那块凸石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而穆天玄的额头之上也是血流满面,伤口深可见骨,但也浑然不惧疼痛,此情此景,令人潸然泪下。

“师傅,您为天玄遮挡了十六年的风雨,如今天玄已经长大,以后就由玄儿来照顾您,今后如若胆敢有人伤害师傅,玄儿纵然不敌,对方也必须得从玄儿的尸体上跨过去才行......”

“砰”

“咔嚓”坚如磐石的石头,在穆天玄一次次的撞击下,终于猛然开裂,化为漫天的碎屑。

“玄儿...好...好...好......”步风老泪纵横,仰天狂笑“想我步风,修行百载,孤独一生,老天有眼,让我遇到你这么好的徒儿,够了......今生有玄儿你这个徒儿,上天就算立刻夺走我这条老命,我也能含笑九泉了,哈哈.......”

步风老感深慰,此生“得徒如此,夫复何求”

“哈...哈...哈......”师徒两人都狂笑出声,响彻云霄,浓浓的师徒之情渲染天地。

于此同时,一道惊雷炸响之声,从远处传来。

“穆天玄杂种,还我浪儿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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