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莫北又是扯了扯嘴角,勾出一抹轻笑,随即的转身拉起身边苏蔓的手,从沈安林的面前走过。苏蔓回头,目光死死的盯在他的身上。沈安林只觉得那毫无情绪的寒冷视线,正如一把利刀,徐徐的切割着他身上每一寸肌肤,他的心中泛起了一阵寒颤。
他想上前扯住她的手,但在对上她那寒冷的目光后,手又不自觉的垂了下来。
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季莫北拉上车,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车疾速离开。他的心突然像是被刀重重的剜了一口。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朝着越来越糟糕的地步发展。
沮丧着神情回到了车上,沈安林踩在油门,车子疾速的行驶起来。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沈安林烦躁的瞟了一眼手机屏幕,看到是顾落落的电话,他想了几秒钟,这才摁下接通键。
“安林,你在哪里?”顾落落询问道。
“在开车。”沈安林疲惫的回答道。
但顾落落却似乎没有听出他疲惫的话,电话那头的她笑的花枝乱颤,“安林,我们的上次试的礼服已经改好了,你要不要过来试试合不合适?”
“不用了。”沈安林冷淡的拒绝,“我无所谓的,你才是主角。只要你到时明艳照人就可以了。我们男人一件西装就可以了。”
“可是,安林,你是我的未婚夫,我怎么能允许你穿的不好看……”
沈安林烦躁的打断她的话,“落落,对不起。我现在很累,我想一个人静静。对不起,你自己玩吧。记的要玩的开心。”沈安林直接挂掉她的电话,并且关了机。最近这段日子里,他觉得他和落落的距离越拉越大了。他也失去了应付她各种无理要求的耐心。
他的车子在一家娱乐城停下。时至傍晚,天色已经慢慢的黯淡下去了。而酒吧里的客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他在吧台上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一瓶烈酒就喝了起来。
台上重金属的摇滚,台下是一阵比一阵高昂的狂呼声。沈安林一杯杯的灌下酒,现在的他只求一醉,醉了什么都可以不用想,也不用再担心什么。
时光好像一下子就重叠了起来。五年前,在苏蔓离开他的那段灰暗的日子里,他每日都是借酒浇愁,用醉酒麻醉着自己的神经,为的就是不再去想苏蔓那个见利忘义的女人。
那段时间过的有多痛苦,他心里就有多恨苏蔓。
那个女人残酷的摧毁了他的一切,他曾经无数次想过等他出人头地后他一定会站在她的面前,狠狠的羞辱她,以报他这些年忍受下的耻辱。
可是五年后,他竟然又被那个可恶的女人给抛弃了。可笑的他,现在有自己的公司、有车、有房,却依旧赢不回她的心。
她苏蔓,就是有能耐一辈子折磨他。
醉酒迷糊朦胧中,有个身材火辣的女人主动上前搭讪,他嗤嗤笑,伸手从皮夬子里掏出一叠的钱,那女人见到钱,看他的目光也更为的炽烈c
他嗤笑,他能用钱买回其他女人对他的瞩目,可为什么,为什么……就换不来苏蔓的真心对待。
他沈安林,这辈子都要恨那个叫苏蔓的女人。
可是,他的心为什么那么痛。
痛的呼吸都困难。
苏蔓,我真的想折下你的双翼,让你永远都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季莫北把苏蔓带回了市中心的那套房子里,苏蔓因为之前醉酒来过一次,便没有好奇。只是乖乖的坐在沙发上,而季莫北却到厨房里煮了两杯醇厚的咖啡端了出展,一杯端到苏蔓的面前,另一杯自己端着喝。
季莫北轻轻一笑,如临江照水,月下拾花,令人舒心不已。“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
苏蔓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轻声道,“好。”季莫北今天也陪着她去了不少地方,她也记住他曾经答应过季莫北的事情。
做他的情妇。
季莫北却又善解人意道,“这房子呢,是我平时加班晚归直接住的地方。以后……”他勾勾唇,轻轻的放下手中的咖啡,“以后,我会尽量多陪你的。”
苏蔓双颊一热,在没有找到自己的弟弟之前,在她妈咪没有清醒之前,她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季莫北的。她在饮鸩止渴,但摆在她面前的也只有这条路。她很卑鄙,很自私,她想抓住季莫北。这辈子她注定是个十恶不救的坏女人了,为了他爹地哋临终前嘱咐她的那些话,她就是拼劲全力,也要把弟弟找回来,把妈咪救醒。
良久,苏蔓才缓缓的抬头,轻声的回答季莫北,“好!”
季莫北见她脸色酡红,眼神氤氳,青涩中带着一抹别样的艳丽,令人心猿意马。
“你……肚子俄了吧。你看你晚上要到哪里去吃?我陪你。”仿佛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季莫北轻笑着说道。
苏蔓想到那天和季莫北出去吃饭被记者拍到的事情,赶紧摇了摇头,轻声道,“要不,今晚我下厨。我们还是在家里吃吧。”
季莫北本来就是为了转移话题而已,所以听到她这么说,她也没有什么问题。
苏蔓说做就做,直接围着块肚兜便到厨房去了。季莫北坐在沙发这里幵着电视看财经新闻,可一颗心都在厨房那里忙碌的苏蔓身上。
让苏蔓做些精致的食物出来,这简直是为难她。不过,好在一般的食物也难不倒她。就比如煮面她很快就把做好的面端了出来,歉意道,“我看厨房那里已经没有了什么食材,这个面条……你就将就的吃下。”
暖暖的灯光正好照在投射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睫长而翘,脸颊上正渗着密密的汗,泛着微红的光。
季莫北嘴角习惯性的勾起,拿起桌子上的筷子低头吃了起来。他的吃相一如既往的绅士,苏蔓讪讪的笑了笑,保证道,“你放心,我的厨艺一定会慢慢的变好的。”
季莫北笑了笑,不置可否。
俩人就在沉默中解决了一顿饭,饭后苏蔓去收拾碗筷,可能是心里紧张的缘故吧。她收拾的很慢,很慢,几个碗筷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好几遍。
她紧张,但季莫北也不必她轻松。原本他最喜欢看的财经新闻,可这个晚上,他愣是没有听进去半句话,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厨房里的那个女人身上。
可再怎么磨蹭,碗也有洗完的时候。财经新闻也会有结束的时刻。
等季莫北带她回到卧室的时候,墙上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到了晚上八点钟。苏蔓咬了咬牙,红着脸开口道,“你这里有没有……可以替换的睡衣或者T恤直之类的衣服……我要先去洗个澡……”
季莫北微愣,但很快的摇了摇头。这里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住,除了每次来做清洁的阿姨,便没有其他的女人踏足过了。他并没有那些衣服。
最后苏蔓便在季莫北的橱柜里拿了件白色的衬衫,这才慌忙的躲进浴室里。浴室里的滴滴答答的水声就像一曲音乐,每一个音符都敲在季莫北的心上。虽然他现在的年纪也不是很大,只不过今晚的他……更像个是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孩,冲动、热血、亢奋。
而浴室里的苏蔓此刻站在花洒的下面,低头望着自己的的身子,眼神空洞而茫然。她轻拭着自己瓷白的身子,手一寸寸的抚过全身,咬咬牙,她突然关掉花洒,轻声的对着浴室的门唤道,“季总……”路既然选择了,那就是一条不归路。在没有一家团聚之前,她只能……牢牢的抓住季莫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