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黑蒙蒙的一片,小雨淅沥地打湿着街道,女子原本脏兮兮的脸被这雨水洗干净了些,但也只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若真要说什么特点,那就是不搭调。
对,不搭调。呆滞的面孔,却配着一双灵巧的眼。在那张脸上显得格外出众。就这样一位不搭调的女子,还这么大咧咧地走进了青楼!
“哎呀,谁放进来的乞丐!还不快撵出去!免得脏了我宝淑楼的地方啊!”老鸨一见这女子,立马躲老远,皱着眉用手绢扇着本不存在的气味。
女子不屑地瞅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扔过去一钱袋,袋子“咚”地砸在地上,那质感跟石头砸在地上差不多,老鸨起先还是一脸嫌弃地看着那钱袋,但她还是让人去将它捡起来。
“咝——”
银子?啧啧,怎么可能只是银子!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货真价实的夜明珠!就被这女子如此丢在地上!老鸨的脸色由不屑到惊讶再到震惊,最后一脸谄媚。
“这……这位姑娘,您……您是想要听小曲儿还是……”
那姑娘垂下眼帘淡淡开口。
“我想,这颗夜明珠应该够买下这里了吧?”她又环顾了四周,看着老鸨久久不语,老鸨会意,立刻将她领到一处清雅的小院。女子满意地点头。
……
倾尧买下了花楼后本来是打算直接回家的,可是临时想起莫怜说西北阁那边的竹林里似乎有仙气,所以她又调头跑去里西北阁。
“倾尧。”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倾尧连忙回头。
“哟,这不是诺白仙君么,咋了啊,今儿个如此有闲情逸致跑到凡间溜达啊?”
诺白一袭月牙色的长袍站在竹楼上,倾尧也一个纵身飞到诺白旁,“原来莫怜说的仙气是你啊,你跑这西北阁来干啥?”
诺白皱眉,“我故意释放仙气,你没有察觉?”
倾尧脸色突然变得僵硬,继而笑道:“唉,这不是最近变懒了没有修炼么,嘿嘿……”
诺白眉头皱得更紧,却没有说话。他知道倾尧有事瞒着他,但他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莫不是跟倾尧的大劫有关?可为什么她……
一片清风带着淡淡的竹香拂过,两人都沉默着。
“既然没有什么大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哈,哎!不对,所以仙君你是到西北阁干嘛?”
诺白这才松了眉头,叹了口气。
“倾尧,你老实告诉我,仙魔大战之前你失踪的那段时间你做了什么?”
倾尧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出什么来。
“我不记得了。”
“你的禁术哪里学的?”诺白又严肃起来,倾尧被他着变化弄得摸不着头脑。
”禁术?什么禁术?”
“别装傻!伤敌八百自伤一千的禁术之首百骨残,你怎么会!”澔秋气急败坏地从竹楼里出来。
倾尧讽刺地看着澔秋,目光在澔秋与诺白之间流连。笑,“哟,怎么连天帝都跑下来了?倾尧真是受宠若惊啊。”
“别说废话,你去了崖回谷对不对!告诉我崖回谷的入口在哪里!”
诺白不悦,“澔秋,你出来干什么!”
倾尧这才明白,原来这两人是来套话的啊。只可惜,她还当真不清楚什么崖回谷是什么东西,至于百骨残,她也不是很清楚是从哪里来的。
“我说了我不记得了,该说的也就这么多,我要回去了。”倾尧跃下竹楼跨出一步又停下。“对了,至于仙界么,以后跟我没关系了。我这仙界第一祸害也就不祸害你们了。”
“不行!站住!”澔秋一急,一掌击过去,倾尧闪躲不及,血从口中喷出。
“澔秋!你干什么!”诺白见倾尧受伤,心中一紧,大步向倾尧走去。
“天帝这是要干什么?我记得倾尧现在是我的未婚妻,就算她有什么过错也应该由我来管,也轮不到你来插手吧!”澔霖一个闪身将倾尧抱入怀中,眼中一片冰冷。
澔秋面色僵硬。对于他这个弟弟他是有愧的,更何况这次本来也是他的不对在先,可又不想失了面子,一时僵在那里,四人就站着僵持着。
倾尧脸色苍白,冰凉的体温从澔霖手掌处传来,他眸中的寒意更甚。
“我的好哥哥?你夺走了本该是我的位置我也不想追究什么了,可是你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澔秋知道现在澔霖是真的生气了,否则也不会提位置的事。
诺白尴尬的杵在两人中间,澔秋也不说话,澔霖不悦地瞥了诺白一眼。
“诺白仙君,难道你没有告诉天帝倾尧是我未婚妻?虽说是未过门,可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了,兄弟妻不可欺,倾尧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让天帝你下这么重的手?”澔霖的话语掷地有声地敲打这两人,而倾尧也因受不住澔秋的那一掌而昏迷。澔霖抱起倾尧走出竹林,留下气得发抖的澔秋和尴尬的诺白。
……
澔霖抱着倾尧本想回到小木屋,但又怕节外生枝,所以只好将她带到自己凡间的一处住所。
及其隐蔽的小屋落在桃林中央,男子面色不安地将女子放下,伸手想去解她的衣扣,却生生顿在那里,脸上开始泛起淡淡的红晕……
澔霖看着倾尧苍白的小脸,一咬牙,化气为刃,小心地划开倾尧的衣裳,触目惊心的掌印已经微微泛紫,澔霖的脸色阴冷,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轻缓的力度一边替倾尧揉散瘀血,一边将自己的真气传给她。倾尧本身就有些不对劲,更何况是称她不注意时受了那一掌,天帝再不济也总归是天帝,实力也不会差到哪去……
只是澔霖想不明白,为什么澔秋会失控?又受了什么刺激?这又跟倾尧学禁术有什么关系?再者,崖回谷什么地方他是清楚的,据说除了上代天帝以外就没人知道哪里是入口,可这跟倾尧有什么关系?
倾尧的脸色始终苍白不见一丝起色,澔霖心中急躁,却又不敢发作,怕万一力度稍微不适让倾尧受伤。澔霖从怀中摸出一碧绿的小瓶子倒出一粒药丸想给倾尧服下,只是倾尧双唇紧闭,万一卡在喉间那可得不偿失了。不过若不是自己来得及时……
澔霖想了一会儿,还是将药丸含入口中将药丸融化,轻轻含住她的双唇。
她的唇微凉,细腻的感觉让他舍不得放开,澔霖细细地吻着,药汁早已被倾尧服下而他还久久不愿离开。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好不好,等她醒了这档好事还会有?这种君子他才不要当,如果这种做法是小人的话,那他还是做一辈子的小人好了!君子谁爱当谁当去!
只是倾尧不醒这好事甜头也就这么点,还是先弄醒倾尧再说。这样想这,澔霖恋恋不舍地放开倾尧。
桃花林的桃花开了满林,澔霖抱着倾尧坐到一棵树下,头靠着树干,让倾尧枕着自己的肩,盯着倾尧开始红润的脸呆呆地出了神……
“姐姐,阿霖最喜欢你了,阿霖以后要娶姐姐!”那时年幼的他,拉扯这倾尧的裙子说着要娶她的话,那时倾尧两百岁,他十岁。
他本是弃子,被扔在凡间自生自灭,谁知倾尧下凡时不顾莫怜劝阻硬要收养他。或许倾尧当时只是想着人寿不过区区几十载,然而她却未发现澔霖有仙格和仙骨——他是当时的天帝与人间一女子的儿子,也就是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