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杋见叶柠开始摆餐盒，果断下了逐客令，“戚昂，这次辛苦了，你和雷灵下个月休假，出去玩一玩。”
戚昂打完最后一行字，收起电脑，拉着口水飞溅的雷灵离开了办公室。
“吃吧，我亲手做的。”叶柠学着闻莞平时哄夏米的样子，颇为狗腿的把筷子递给了沈亦杋，然后，紧张的等着评价。
空气里弥漫者饭菜的香味和叶柠身上淡淡的檀香，沈亦杋心念微动，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怎么样？”
叶柠盯着沈亦杋的提筷，张嘴，咀嚼，然后......“酸了。”
怎么可能！根本就没放醋！
叶柠就着他咬剩的半块肉尝了一口，汁鲜味美，哪里有半分酸味，“你骗人！”
“嗯。”
“......”
叶柠这算是明白了，沈亦杋这是在提醒自己昨晚犯的错误呢，就不能直说......
“昨天真是情非得已，你也知道的兄弟情义比金坚，小莞失恋我们自然是要陪她一起分担的......”
“失恋？”沈亦杋细细的嚼着米饭，思考着两个对不上的场景，“昨晚闻莞在阿齐家过的夜，你确定她失恋了？”
叶柠刚往嘴里送了一口肉，一听到这话嘴巴张的圆圆全然忘记了反应，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
“闭嘴。”沈亦杋好心的提醒叶柠。
“哦！”叶柠听话的闭嘴，随便嚼两口就咽了下去，“你说小莞在大哥家过的夜？你怎么知道？怎么过的？”
沈亦杋失笑，怎么过的他怎么会知道，这姑娘对自家女人果然比对自家男人上心。
“有力气关心别人的事，不如好好想想期末的马克思原理怎么考。”
“......”叶柠飞速奔跑的思绪顿在当场，沈亦杋这刀挥的真是太漂亮了。
“嘟......！”叶柠正辛酸苦短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下，她随手摸过来一看，卫洛枫？
沈亦杋瞟了一眼问，“不看？”
“看！”叶柠果断点开收件箱，浏览了一遍，然后原封不动的转述给沈亦杋，“他说原画细节要做修改，问我什么时候方便。”
“哦。”
“阿亦，我最近一次都没见过他，能通过别人解决的事，我绝对不会找他，能用邮件解决的事我绝对不用电话，能用电话解决的事，我绝对，绝对没有见面！”叶柠现实一脸正色的解释，然后又婉婉有仪的问，“细节......这个靠电话解决不了，视频也解决不了，所以，你说我去还是不去？”
沈亦杋慢条斯理的挑着鱼刺，“这不是你的工作吗？”
“那......我就去了？”
面无表情，认真吃鱼......
叶柠认真的请示，“我把见面地点定在AIR旁边的休闲，你要是工作累了就过去找我，我保证！这次工作结束后就不会再和他有联系，以后只接支老板和老师推荐的工作！”
见面地点这么近，态度这么端正，她的话应该是很明智的吧。
“嗯。”
“......”
......
周内的休闲吧很安静，零散的几人置于其中，或品茶，或看书，卫洛枫斜靠在座椅里，望着窗外出神。
他和苏齐的气质很像，都是那种淡然雅致的美，只是苏齐更冷清，而他......似乎很喜欢笑。
叶柠总觉得他的笑很熟悉，但又说不上是哪里熟悉，而她一直把他归在合作伙伴那一类，不去探查，不去靠近，自然看不懂他笑里的含义。
“您好，到很久了吗？”叶柠从AIR抱了杯子下来，此刻，捂着凉凉的冰块极为很舒服。
卫洛枫分神许久，无意识的转向叶柠的时候眼里的怅然还不及掩藏，就那么直直的印在了叶柠眼里。
她奇怪却不好奇，人总有秘密，不该她过问的她不会随意接近。
“有一会儿了。”卫洛枫低头挽起袖口，状似随意的问，实则是为掩饰刚才的失态，“最近好吗？”
“嗯，很好啊。”
“是吗？”卫洛枫轻淡的反问了一句，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关于工作叶柠是非常认真的。
卫洛枫看着坐在对面腰背挺直的叶柠，哑然，“你坐对面我们怎么讨论？”
叶柠额一声，知道自己又蠢了，赶紧站起来，“抱歉，抱歉。”
卫洛枫往里挪了下，让出位置给她，两人对着同一台电脑开始分析，争论，磨合，最终达成一致。
上千的图层，在他们手里一点也不混乱，一人开口另一人总能准确的定位，就像......合作多年的伙伴。
只是，身在其中的他们未曾发现而已。
“卫先生，您也是相关专业的？”一场讨论下来，叶柠已经被卫洛枫的专业和细节控折服了，说他不是业内人士，谁信。
卫洛枫将文件存档，看向叶柠，“我是写代码的，准确来说叫程序员。”
“......！”叶柠惊讶，程序员这么懂PS，对人物的触觉让她这个专业画手都自愧不如，这绝对是开玩笑！
卫洛枫看着不曾关上的软件，盯着画里那个女孩的眼睛，声音飘忽，“学这些是为了配合一个女孩儿的喜欢，一个......我喜欢很多年的女孩儿。”
卫洛枫的声音很好听，像美酒，像春阳，尤其是他眼里挡也挡不住的深情，让叶柠失了神。
“嘟......嘟......”手机在木桌上的尤为明显的震动，拉回了叶柠的思绪，她尴尬的别过脸，“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喂，阿亦......完了......好，我一会儿上去......我要吃酸奶冰淇淋......嗯......”
卫洛枫安静的听着叶柠对电话另一端的男人撒娇，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叶柠挂上电话对卫洛枫说：“卫先生，我要走了，您今天提的问题我会尽快修改的。”
“好。”
“再见。”
“......再见。”
叶柠走出休闲吧，看了眼已经看不完全的太阳，低声说：“来的时候才日上中天，怎么这么快就到夕阳落幕了。”
说完摇摇头，抱着空了的杯子向AIR跑去。
卫洛枫独自又坐了很久，等到华灯初上才收起电脑离开，燥热的晚风把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留在了原地。
“怎么样？见到了吗？有没有跟她说你很想她啊，哈哈。”
“见到了，她很好，我......看看她就够了。”
“别啊，你熬了几个通宵才腾出一天的时间，不把话说清楚多可惜，整天就知道公事公事，说句话的时间能砸了你的游戏还是怎么着？别说我没提醒你啊，你再这么遮遮掩掩的，人可真就被人娶回家了，到时候哭都没地儿给你哭。”
“呵呵，我没事，她不哭就好。”
“你！”
“嘟......嘟......”
卫洛枫收起手机，扯开勒的他有些喘不过气的领带，对着天空说：“晚安。”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