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那贝子和密特兰也只好跟着出来。
“我说五子,今天你这话可说的有点儿大了,那个女人会严密的盯着影戏机子,我估摸着无论吃饭还是睡觉她都是寸步不离那个机子,你怎么下手去偷?”那贝子气鼓鼓的说道:“真他娘是欺负人呢,又要咱们偷机子,又不能惊动她,咱们还怎么偷?”
李五哈哈大笑:“偷?我的贝子爷,我是彩门弟子,不是荣行里的小偷,偷东西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咱爷们不用,也不屑去偷。彩门中人自然有自己的法子,你就等着瞧好戏吧。”
“米斯特李,米斯特李,”密特兰这个西洋女人还沉浸在刚才火球齐飞的壮观场面之中,不住的惊呼:“神秘的东方,神奇的中国魔法,黑暗火球术和圣天使之间的巅峰魔法对决,真是辉煌灿烂,我亲眼见证了这一切……”
“行了,密小姐,神秘魔法?根本就没有那么一宗子事儿,这是戏法儿,不是魔法,按照你们洋人的说法,这就叫魔术。”
“别说是她了,就是我这样的老京油子,也认为这是仙家的法术呢。九龙神火罩,可不就是太乙真人炼石矶妖婆的法术么?”
李五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说。
很多上古的神话传说,其实都有魔术的影子。凡夫俗子无法理解魔术的真谛,就穿凿附会的说成是什么仙家法术或者鬼怪妖魔,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子事情。
根据《奇经》记载,这九龙神火罩的功夫,就是始于隋唐年间,人们见到之后无法理解这里头的奥妙,真正的行家受行规的约束又不能说出去,就被理解成了什么魔法或者是仙术之类的东西,并且衍生出许多神话故事。
别的不说,就说八仙过海的故事吧,也算是妇孺皆知了。其实哪里有什么八仙?
唐朝天宝年间,内宗祖师爷吕洞宾和他的七个同门躲藏在东海的某个海岛上练习八解术,无意中被某个好奇的渔民看到了,立刻就惊为天人,以讹传讹之下,就有了八仙过海的故事。
根本就没有八仙,只不过是八个彩门中人而已。
“我说五子,这事情可全指望你呢,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把握?”那贝子可不管李五到底是魔法师还是魔术师,先把影戏机子弄回来才是正经。
李五笑道:“差不多有八八九九的把握了……”
法兰西大美女密特兰不知道京片子里八八九九到底是什么意思,急赤白脸的追问着:“是不是有可能找回来?若是能找回来的话,我会重重谢……”
那贝子说道:“五子说是八八九九,那是跟咱们谦虚呢。五子的手段你也见过了,连九龙神火罩都能破掉,还有什么办不到的?找回影戏机子,就是手拿把掐的事儿。”
说起来是自信爆棚,可七太太把影戏机子看的那么严密,也不是轻易就能拿回来的。当天晚上,那贝子就带着法兰西女人找过李五一回,商量着是不是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去偷,被李五微笑着给打发走了。
到了第二天早晨,李五扛着百宝匣子要去天桥摆地摊儿卖艺,刚一出门就又碰到了那三那贝子和法兰西的洋婆子密特兰。
“五子,你干啥去?”
“我说贝子爷,别的我还能做什么?这不是要去天桥撩地摊的么。”
旁边的法兰西女人可就纳闷了:“米斯特李是我见过最伟大的魔法师……”
“不是魔法师,我也不会什么魔法,就会变几个简单的戏法儿而已,我们弄的这是戏法儿,明白了不?跟你们洋人说话真是费劲。”李五笑道:“按你们洋人的叫法,这就是魔术,可不是什么魔法。”
“魔术?魔术就魔术吧,那米斯特李就是我见过最伟大的魔术师,应该周游世界各国做巡回演出……”
这个法兰西女人还真是不了解大清国的国情啊。
“魔术师?得了吧,我就一个卖艺糊口的而已,而且是最低级的那种,只能在天桥上撂地摊儿,连去酒楼卖座的资格都没有。”李五说道:“魔术师里头的这个师字,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充当得起的。除了祖师爷,哪个变戏法儿的敢自称是魔术师,哪个要是真这么狂妄了,赶着过来踢场子的各路高手都能踏破门槛儿。”
不管是五门八行,还是三百六十五业,能当的起一个“师”字的,除了各行各业的祖师爷之外,还真没有几个。
西洋人里头,只要会变几个简单幼稚的戏法儿,就敢自称是大魔术师,真不知道这些洋人的脸皮厚到了什么程度。
西洋的戏法儿本就是传自中土,也仅仅是学习了一些个皮毛而已。近几年来,依仗科学技术的进步,在戏法儿里头加进去很多的声光电等障眼法儿,最多也就是看着恢弘壮阔而已,骨子还是那么点儿玩意,根本就没有什么进步,要是说起含金量,别说和源远流长的中华古彩戏法相提并论,就是在天桥上随便找个卖艺的,也能做西洋魔术师的师傅。
放弃对基本功的刻苦练习,反而去追求华丽的演出效果,这本身就是舍本逐末的蠢事!
变戏法儿不是唱大戏,没有多少真本事就是弄的再花里胡哨有个屁用?
李五很清楚自己的的斤两,光是在天桥上,就有数不清的奇人异士,比自己本事大的人多如漫天繁星。别的不说,昨天耍出龙解术和蚩尤变的怪老头就比自己高了好几个档次。连天桥上的手艺都没有学完呢,就去做什么狗屁的全世界巡回演出,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巡回演出的事情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能赚几个吃饭的小钱儿,我就欢喜的做梦都能笑出来。”
“神秘的东方,古老而又神奇的中国法术……”
“行了,五子,密特兰对咱们老祖宗的东西不清楚,不要听她的,咱们说说如何取回影戏机子的事情吧。”那贝子说道。
“不是说好明天凌晨三点以前的么?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呢,贝子爷您这是着的哪门子急?”
“你真能把影戏机子划拉回来?我看着怎么这么玄乎呢?”那贝子说道:“那个七太太也不是等闲之辈,你可得稳当着点儿。你把大话都说了,万一取不回来,这面子可就丢到法兰西去了。”
李五哈哈一笑:“我办事您就放心吧,该做的我都做完了,就等到了时辰去把影子机子取回来而已。您二位该干嘛就干嘛去吧,我得去天桥上卖艺了,要不然连明天吃饭的钱都没有。”
笑呵呵的道声“告辞”,扛着百宝匣子就上了天桥。
PS:既然有读者说起刘谦,我也就废话几句吧,按说刘的手法也应该算是内宗的,不过他的档次未免太低,过多的使用助手和托儿……别的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