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师兄啊,我师父常说,新时代的好青年要尊老爱幼,孝敬长辈。为何你对你的父亲这样仇视呢?”去往白龙山的路上,龙须虎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便破天荒地壮起胆子来朝身旁那位脸色一直很阴沉的小师兄问道,结果脑袋上很快就多出来几个大包。
武吉看了眼泪汪汪地躲到队伍后面去的龙须虎一眼,苦笑道:“师兄心情不好,何苦又拿小虎出气呢?难得它敢主动与你说话。”
哪吒明显心情欠佳地说道:“此乃吾之家事,不欲当人谈资。”
武吉被哪吒的话一噎,只好转移开话题说道:“此番我们前去,须得小心避开那殷洪手中的阴阳镜才好。”
哪吒点点头说道:“我乃莲花化身。那殷洪的阴阳镜,别人都怕,我却不怕。倒是殷郊手里的那件宝贝番天印,真有些难以应付。师叔只叫我们佯攻,想必是因为这个道理。”
武吉附和道:“既是如此,我们远远地躲着放箭便是,不要靠近他们阵前。想来那阴阳镜和番天印也管不到这么远的距离吧?除非那镜子的光会拐弯。”
哪吒听得眼前一亮,猛地停下了风火轮说道:“武吉,你去找一样东西来,我们就有办法对付那两兄弟了。”
武吉立即问道:“什么东西?”
哪吒露出神秘的笑容说道:“镜子。”
武吉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便问道:“什么镜子?”哪吒示意他过去,又窃窃低语地嘱咐了一番。恰巧这时龙须虎从他们身边跑过去瞭望敌情,隐约听见“镜子”二字,便从身前的大口袋里掏出一面硕大的古镜来问道:“二位师兄要找镜子整理仪容吗?我这里有一面。”
哪吒一见龙须虎爪子里那面半人高的大铜镜,喜得一推它道:“带得好!不过你怎么会有一面这样的镜子?”
龙须虎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大头说道:“这不是我父亲遗传给我的,据说是我母亲留下来的宝物,名字叫做‘龙女镜’。”
哪吒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龙须虎手里的镜子,果然见镜子上装饰着不少龙形的花纹,镜子柄上那条有着红宝石眼睛的蟠龙更是雕刻得栩栩如生,便随手抓起那镜子晃动了一下,不想天空中却立时传来霹雳一声巨响,竟将前面的一块大山石击得粉碎。
哪吒顿时大喜过望道:“有此宝物助阵,我等便不惧殷氏二兄弟的法宝了!”
三人正说话间,白龙山已在眼前。哪吒立刻挥手让大军停止行进,然后又就地扎营,按照姜望的嘱咐,只是对白龙山围而不攻,每天在山下吆喝晃悠一阵就走人,让山里的人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
殷洪在山中觑见外面的情形,便返身到洞府中对殷郊说道:“王兄,西歧来了一队人马,天天在山下叫嚣吵闹,却不攻上山来,每次我派兵去打,他们便转头就跑,是何道理?”
殷郊面沉如水地说道:“围而不攻,定是惧怕你我手中的法宝,又恐我们率军突围,前往五关召集大军。恐怕从白龙山往五关去的道路上,姜望也埋伏下重兵了。”
殷洪大惊失色道:“眼下我们不过聚拢了三千兵马,可如何是好?”
殷郊沉默一阵,从座上站起来说道:“他们迟迟不进攻,恐怕是在搬救兵。不能再等了。即刻杀散山脚下的人马。突围至青龙关!”
殷洪听得振奋道:“王兄果然深谋远虑。我这就去召集人马突围。”他的话音刚落,山脚下便传来一阵厮杀之声。殷洪听得脸上变色,急忙走出洞府去看,不一会却见一彪人马杀上山来,领头一将见到殷洪,细细觑了觑之后,竟拜倒在地上大哭道:“二殿下安然无恙,成汤有福!”
殷洪被这人突如其来的热情表现吓了一跳,仔细看了他几眼之后,却又实在不认得,只好差人去请殷郊过来,自己却扶起了那个伏在地上恸哭的汉子问道:“请恕殷洪眼拙,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那汉子谢过了殷洪的搀扶,闻言便擦了擦眼睛说道:“末将乃三山关大元戎张山,昔日曾在邓九公帐下听令,早年还曾受过闻太师的提拔,甚知忠君爱国之理。邓九公一家投降西歧贼逆之后,末将便被朝廷派去镇守三山关,阻住南伯侯鄂顺往朝歌进兵之路。前两日听探马回报说,二位千岁在此山上扎营,便急忙领了关里的三万兵马,星夜疾驰来到千岁帐下,听候二位殿下的差遣。”
殷洪听得大喜过望,正要答话的时候,殷郊却从洞府里走了出来,又看着张山皱眉道:“汝乃朝廷任命的三山关守将,岂能擅离职守?速速领兵回三山关去,勿要让鄂顺有机可乘!”
张山不想自己一心来投靠太子和二王子,却被当面斥责了一顿,却不敢还口,只是重新跪了下去伏地请罪,口称“实在担心二位殿下的安危,故而将三山关交与交代官洪锦把守”云云。
殷郊听得面色稍缓,便亲手扶起了张山说道:“我兄弟二人落难至此,张将军尚肯以千岁之礼待之,不忘旧主之情,着实感佩。”
张山听得激动万分地说道:“千岁乃成汤正统之嗣,殿下之母姜皇后贤明大义。大王不过一时听信谗言,才将二位殿下驱逐。苏后至今仍无所出,满朝文武皆盼二位殿下早日还朝,延续成汤血脉。”
殷郊听得慨然一叹道:“有苏妲己在,我兄弟要还朝入统,谈何容易。且不说这个。如今西歧贼军将白龙山团团围住,方才张将军杀上山来,可曾见着他们的主将是谁?”
张山连忙回禀道:“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将,生得甚是齐整,披着一袭莲花战袍。末将因为惦记着上山拜见二位殿下,未曾与其正面交锋。”
殷洪惊讶道:“难道是哪吒来了?”
殷郊一皱眉道:“洪弟你认识此人?”
殷洪瞥了殷郊的脸色一眼,有些小心翼翼地答道:“昔日臣弟不知此人是西歧先行官时,曾与他有过数面之缘。他乃莲花化身,又是太乙真人的弟子,连我的阴阳镜也奈何他不得。姜望既派他来围山,恐怕我们突围不易。”
殷郊冷冷一笑道:“莲花化身?如此说来倒是要去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