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须虎见杨戬笑着去远,便茫然不解地摸着大头朝姜望问道:“师父,这里哪有花啊?不是都快入冬了吗?”
姜望憋着笑说道:“你不懂就别瞎问。回头仔细脑袋上起包。”
龙须虎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尾巴,转眼看见哪吒气势汹汹的样子,多少有些明白杨戬方才的话同他有关。它平日里对这个小师兄最是畏惧,见状连忙缩到了姜望的身后,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师叔,哪吒师兄好像又生气了呢。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不想姜望却踮起脚尖来摸了摸它的大头说道:“我徒弟真是纯洁呢。活了几千年了都还没谈过恋爱吧?”
龙须虎结结巴巴地反问道:“恋、恋爱?”
姜望见状不禁好奇地问道:“你这种族里有雌性的吗?”
龙须虎立刻明白了姜望的意思,脸上顿时“腾”地窜起一股热气来,连连摆手道:“没、没有……啊,不是,应该有,但是我没有见过……”
哪吒立刻反问道:“没见过你怎么知道有?”龙须虎难得在他面前昂首挺胸道:“我爹说的!”
姜望和哪吒齐齐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有爹?!”龙须虎嗔怪地看了他们一眼,又晃了晃尾巴说道:“当然有了。不然还能是从地里长出来的?”
姜望抹了一把脸,让自己喝高了的脑子清醒了一点之后,又问道:“那你娘呢?”
龙须虎摇头道:“未曾见过。不过我爹爹临终前说,只要我潜心钻研道术,等到我飞升成仙了,我娘就会来接我的。”
姜望想起龙须虎曾说自己千年来一直与飞禽走兽为伴,看来所言非虚,怪不得它一见到生人就总是穷紧张了。龙须虎那老爹的临终遗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看来龙须虎自己还是非常相信,难怪先前一门心思地惦记着要吃自己的“太公肉”来延年益寿了。
哪吒见龙须虎露出一副寂寞的表情,便难得和颜悦色地朝他说道:“那你就快些修炼得道,去寻你的娘亲吧。”不想龙须虎却被他反常的笑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结果重重一脚踩在了武吉的脚背上,就他那超过两米五的身高和超过两百公斤的体重,险些没让武吉疼得当场晕了过去。
哪吒见自己的好心却办了坏事,只觉哭笑不得,连忙走过去察看武吉的伤势。众人哄笑了一阵之后,各自回房去安歇。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门军报说门外有一个名叫马元的道人正在叫阵。姜望想起自己的打神鞭还在马元的手上,心里只觉晦气。这时杨戬却主动站了出来说道:“弟子愿意去会会那个马元。”
姜望连忙摆手道:“那厮凶神恶煞得很,还是个野蛮的食人族。就算是你去,也还是太冒险了。还是让我前去诱敌吧,文殊广法天尊会为我看阵的。”
杨戬却道:“焉有将军坐看,主帅上阵的道理?师叔还是先派我去,若是我败阵了,你再亲自上阵不迟。”
姜望见杨戬如此坚决地请战,只得把令箭掷给了他,自己又亲自带兵上阵接应。只见杨戬纵马舞刀朝马元杀去,一柄三尖两刃刀使得神出鬼没,刀势疾如飞电。马元仗剑与他对打了十几个回合,自觉架不住杨戬的三尖刀,便又暗中念动真言,脑后复现出那一只神手来。
杨戬见状吓得“哎呀”大叫了一声,连忙拖刀逃回本阵去。马元在他后面狞笑了一声,脑后那只伸手蓦地伸长,竟也将杨戬抓住了,又举起来往地下一摔,随即便像先前残杀袭营的西歧将士一样,把杨戬的心肺活生生地抓了出来,又吃得咯吱有声,嘴角还淌下鲜血来。
西歧诸将看得肝胆俱裂,纷纷要纵马来为杨戬报仇时,却被姜望一挥令旗止住了。马元以为姜望已经被自己吓破了胆,便指着他说道:“今日且饶你多活一夜,明日再来取你性命。”便得意洋洋地掌鼓回营而去。
哪吒回到城中之后,见姜望始终神色如常,心念一转便拍手笑道:“杨大哥必定又是诈死,钻到那马元肚子里去了!”
姜望先前一直绷着脸,听见哪吒这话之后,这才放松了下来笑道:“你也变聪明了。”
哪吒情知姜望和杨戬又联手欺骗了一回群众的感情,只觉又好气又好笑,却又碍于此时是在人前,不能打姜望几拳来泄气,只得象征性地朝他挥了挥拳头。姜望却笑嘻嘻地并不当一回事。
这时黄天化却在一旁唉声叹气道:“一个师叔就够会骗人的了,偏巧还来了一个这么会演戏的杨大哥。只可怜了我们这些人,经常被他们两个吓得心惊肉跳的,少说了折了十年的阳寿。”
姜望听得心里一沉。这时黄飞虎已经斥道:“天化,不得在丞相面前胡说!”
姜望见黄天化被他老子管得死死的,心里也是暗自好笑,便一摆手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黄将军也不必如此约束天化了。他是少年心性,管得太严反倒不好。”
黄天化听得连连点头。这时哪吒却笑道:“既是如此,那以后也莫要让他喝酒了。省得他又发起少年心性来,把相府给砸了。”
黄飞虎一本正经地说道:“李将军所言甚是。天化,以后不许你再贪杯了。”
黄天化见哪吒在对面笑得开心,心里恨得牙直痒痒,却只能老老实实地答了一声“是”。这时姜望忽然笑道:“杨戬回来了。”
众人立刻停止了交谈,却未见杨戬形迹,不觉暗自奇怪。姜望伸手往空中一招道:“杨戬,还不下来?”
杨戬所化的清风立刻变回人形,又朝姜望打了个稽首说道:“师叔好眼力。”姜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杨戬一回,点头道:“你安全回来就好。”
哪吒一见杨戬,早已按捺不住地跳出来,又扯住他问道:“杨大哥,你好端端地,又跑去马元肚子里做什么?莫非也将他像那花狐貂似的,一撑两段了?”
杨戬笑了弹了哪吒的额头一记,摇头道:“那马元残害了我西歧多位将士,一撑两段,还是便宜他了。我在他肚子里下了点师叔给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哪吒摸着额头好奇地问道。
杨戬眼带笑意地说道:“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