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还是下着零星小雨,四周吹来的风几欲让乔月白站不住,她打着那把蓝色的伞艰难的前行着,一直到坐进了的士车后座上才和外面的大风隔离。
“小姐,去哪里啊?”车子前座的司机出声询问。
“去郊区岩山。”乔月白坐在车子后座拧了拧衣服上的水,头发被风吹的乱七八糟,她只是随意的用手抓了几下。
郊区本就离市里远,更何况还要去岩山,起码就要花费一个半小时才能到达。
乔月白看着车窗外面的风景,外面狂风大作,树都被风吹的压低了枝丫,即使隔着厚厚的车窗外面呼啸的风声还是传进了乔月白的耳朵里。
她垂下眼眸,也不知道光语怎么样了。
手里握着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乔月白立马拿到眼前一看,原来是林莫非打来的电话。
“月白姐,我刚刚和你通话的时候正在去岩山的路上,这里信号不好,所以电话当时就挂了。”林莫非刚刚下车,便先打了一个电话给乔月白。
“什么!你真去了岩山!”乔月白惊呼出声,不知道该说林莫非什么好。她一早就料到林莫非回去岩山找光语,可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在没有确定光语是不是在岩山的情况下,就毫不犹豫的前往。
林骁莫看着面前峰峦叠嶂,危峰耸立的岩山,吹来的大风把山上的树木吹的摇摇晃晃,他自己都觉得危险重重。
他几乎是悲怆的笑了一下,内心百感交集。
“月白姐,我从小就喜欢光语。即使我总是做她的小跟班,她也从来不在意我。可我还是那么喜欢她,我们青梅竹马到现在二十一年,总是她保护我,现在我终于可以勇敢一会了.....”
林莫非闭上眼睛,脑袋里描绘出唐光语的笑脸。这笑脸给了他莫大的力量,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他的内心逐渐归于平静,深邃的眼睛突然睁开,视死如归的迈开脚步走向岩山。
“光语,我来找你了....”
电话这头,乔月白惊慌失措的喊:“莫非!莫非!”喊了片刻后,电话那边没有丝毫反应,乔月白烦躁的往后座一靠,内心烦乱的让她闭上了眼睛。
这个林莫非,还没搞清楚光语到底在不在岩山就莽撞行事,假如光语根本没在岩山上面呢,他这样岂不是白白让自己陷入危险么。
不知道为何,乔月白的脑海里突然浮现顾盼宵的脸。
她猛然睁开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脸。这个时候怎么会想起顾盼宵啊,乔月白叹了一口气,内心心乱如麻。
她拨打了数次林莫非的电话,可是都是无人接听。乔月白知道林莫非一定进山了,还有半个小时她就要到岩山了,这个林莫非啊!
乔月白只能干着急,她看着外面飘落的斜风细雨,内心祈祷着不要再发生山体滑坡。
到了岩山后,乔月白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岩山左边上方的那一角,发生了严重的坍塌,下面堆积着一大片的土壤,已经盖过了下面的村庄。
若是人在上方取景,正好发生了山体滑坡,恐怕来都来不及跑就已经被泥石冲走了,而下面村庄里的人更是悲惨,里面的人也来不及跑,泥石恐怕就已经把房子都给掩盖了。
“月白!”顾盼宵从远处跑过来,一把将乔月白抱到怀里,用很大的力气把她圈抱在臂弯里不想再松开。
顾盼宵的眉眼间透露着浓浓的焦急,他内心一阵欢喜,却还是忍不住责怪:“你这个傻瓜,谁让你来岩山的,你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严重的山体滑坡吗?”
“我.....”乔月白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顾盼宵出现在这里让她十分诧异:“你怎么来这里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顾盼宵眉毛一挑,眼睛直视着乔月白,又伸出手双手捧着她的脸道:“是你朋友杨书舒告诉我的,要不是她打电话来,你还真的准备去岩山里面啊!”
顾盼宵再度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语气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不准再干这种事了,我已经叫赵峰派人去找他们了。”
就在乔月白出门后,杨书舒打电话告诉了顾盼宵一切的事情。
当时顾盼宵还要开一个重要的会议,却被他硬生生的推迟到了明天早晨,顾盼宵这次的举动造成了董事会的严重不满,特别是顾安皓对他失望至极。
顾盼宵当时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内心慌乱如麻,他不想再失去乔月白了,那种感觉三年前他就深有体会,他再也不想重新回味那种感觉,所以在他决定去找乔月白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清楚的看明白了自己的心。
管他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管他们是不是还存在误会,即使乔月白这次推开他,他也还要抱紧乔月白。
幸好他直接来了岩山,幸好在她还未进山的那一刻就被他拦下,幸好月白安然无恙,不然他真的要打自己几拳。
“额....我们....”乔月白被顾盼宵抱的紧紧的,这种久违的温暖再度把她包围着,她是有些贪恋这样的温暖,竟然舍不得再推开。
“乔月白,我告诉你!你三年前是我的,三年后就还是我的,之前的那些我都既往不咎,我不管你同不同意,我要你重新开始!”顾盼宵一连串的对着乔月白说完,深邃的眸子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他按住乔月白的肩膀,迫使她看着自己。
乔月白果真就一动不动,盯着他的眼睛。顾盼宵的瞳孔里有映着一个小小的她,再也装不下其他。
可她又被顾盼宵的话逗笑了,过了好多年了,为什么顾盼宵说话还是这么幼稚,还是那么霸道,还是那么吸引她。
“我给你看个东西。”顾盼宵见乔月白什么话都没有说,便拿出那枚紫色耳坠。
“你看,这是我在我们的屋子里找到的。”
“这不是我的!”乔月白拿过那枚耳坠,放在手掌心里仔细的看了看,上面镶嵌着华丽的紫色宝石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自己怎么可能会买这样的东西,何况是在那间房子里找到的,难道当年还有人进过她们的屋子?
“这不可能是我的,我不喜欢紫色,也不可能会买这么贵的耳坠。”乔月白盯着手里的紫色耳坠喃喃自语。
“我知道。”顾盼宵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又道:“可是我也没想到,这是夏忆珊的。”
“夏忆珊?”乔月白抬起头来,圆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有些诧异,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却好像又觉得有些理所当然。从乔月白认识夏忆珊的那天开始,尽管夏忆珊压抑着她对乔月白的敌视,尽量在顾盼宵面前展现出她对乔月白的友好,可是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女孩子的直觉也是骗不了人的。乔月白无数次从夏忆珊看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冷冷的锋芒,尽管她每次都对乔月白笑,可是却让人不寒而栗,那不是真心的笑容。
更何况从那次宴会上夏忆珊对她的咄咄逼人,她就更加确定夏忆珊是喜欢顾盼宵的,而且是非常非常喜欢。
如果这一切都是夏忆珊从中作梗,那么她和顾盼宵这三年的伤心和难过,绝望和气愤。这些日子的冷漠和淡然,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是夏忆珊干的?”乔月白拿着耳坠询问顾盼宵,眸子里快要喷出火来。
“还不确定,可是也有七成把握确定是她从中作梗。你放心,我会让她给我们一个交代。”顾盼宵眼睛直视远方,身体却散发出丝丝寒意。
“山上太危险了,随时就可能再发生滑坡,莫非一个人去肯定不行。我车子就停在不远处,你去车里等我,我自己上山去找他们。”顾盼宵一步一步顶着大风往山上走,乔月白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
顾盼宵回过头,就看见乔月白的眼睛闪着泪光,尽管她什么都没说,行动也代表了一切,她在担心自己。
顾盼宵把乔月白的手拿下,朝她粲然一笑,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哄她:“乖,你去车子里面等我。莫非是我进顾家以来真心对待的弟弟,我不可能抛下他不管。”
不知怎的,乔月白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承认她的私心犯了,她不舍的顾盼宵上山冒险,她不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