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间,清爽的秋风赶跑了酷热,长安城在落叶曼舞中,迎来了“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秋ju花。王家院子周围的大片树林也随着阵阵的轻风,纷纷下起了叶雨。
几个月来,王越的生活发生了不小的变化,除了要到禁军里去应差点卯,到南山去陪怜芳和夜来几人吟风赏月外,就是和自己寻来的这些人撕滚在一起。
王家的后操场上如今就犹如一个练兵场,只见各种假人、石锁、木桩、沙袋、沙坑、障碍等等一应俱全。王越把这群人从体能训练到格斗技巧,从徒手到刀枪骑射,全按照唐军中的最高要求,同时结合自己在后世时所知道各种方法,来加以训练。老实说王越是个练兵的门外汉,好在胡尘三人很卖力,加上薛义和朱永这两个带过兵的军官,有时也过来帮王越指点一二,很快这些人就象模象样了。
特别是自从这群西域汉人加入后,立即就让整个队伍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这些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主,给胡尘三人之前训练的这些人也带了杀气。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西域汉人中领头的李异,此人今年三十岁,不但高大魁梧,骑射功夫了得,而且在训练方面很有两手,给王越帮了不少忙。
通过这段时间的训练,王越自己的身手也长进了不少,他在后世时本就擅长徒手格斗,而今生的训练与经验更是强过之前数倍,这王家操场上这么多人,空着手时没有一个会是他的对手,就连薛义和朱永这两个禁军中有名的高手,也只能和王越打个平手,而且还很吃力。
尽管王越不是个唯装备论者,但还是通过各种关系给自己手下的这群找来了大量的优质刀剑,和各种只能装备于军队里的弩弓等违禁物品。另外他又通过蒲亚里因买来了一大批优良的阿拉伯沙漠马。此时王越手下的这群人虽然人数不多,但倒也兵强马壮。
就在王越为自保而紧锣密鼓、精心训练人手的同时,长安城亲仁坊里安禄山的府邸上,也正在举行着密议。
在安宅后院一个安静的花园里,有一座漂亮的湖石假山,假山旁的八角亭中坐着两人,其中一个正是安庆宗。只见他一手执着酒杯,满脸笑容的对坐在自己旁边一个瘦长脸人说道:“康大叔,这么说来,这奚王李诗可就命在眼前了?哈哈哈……”他脸上的肥肉随着笑容微微抖动。
“没错,只是这李诗毕竟还是朝廷的归义王,所以有些事情不能太急了。”这位瘦长脸的康大叔全名叫康进德,也是个粟特胡人,是安庆宗的亲信,也是安禄山身边的老人了。
安庆宗笑着点了点头,又有些急切地向康进德问道:“康大叔,那您看这李诗年节前后能……”
康进德正色道:“大公子,我知道您讨厌那李延宠,想让他早早滚蛋,但这事可是事关您父亲拉拢、分化、利用奚人的大计,您无论如何也要继续跟这李延宠周旋应付下去。只要咱们现在跟他将关系搞好了,等明年他当上奚王后,我们才能更好的拉拢利用奚人。否则您父亲为了扶持他当奚王所下的本钱都将打水漂!到时候……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以大公子的精明应该清楚!”
安庆宗嘿嘿一笑,随即脸色变得郑重起来,很严肃地说道:“康大叔,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办好,不会误了父亲的大事。”
康进德看了眼安庆宗,见他说得恳切,于是脸色缓和了不少,柔声说道:“大公子,您也知道,咱们手上的曳落河(安禄山手上最精锐的亲兵)基本上也都是奚人和契丹人,而且其中又以奚人为最多。况且咱们还要继续吸收、利用这些奚人,以增强我们手上的实力,这时稳住李延宠一段时间对于我们来讲是非常重要的。哼,这李诗不肯乖乖听话,否则咱们现在也不用使换人这么辛苦的招!”
安庆宗在一旁默然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神色有些不是很自然。
康进德见气氛有些冷清,心下明白自己说的这些,让眼前这位大公子有些不太高兴了,连忙换话题道:“对了,大公子,上次差点打死了李延宠的那些人查到没有?”
“这事呀,虽说早就有了些眉目,但……哎”,安庆宗叹了口气,“这长安太大了,人也太多了,加上又不是在范阳,咱们那有那么多的人手去找呀!虽然我们知道被调戏的女孩是谁,但是派了去盯她的人,却连她的影子也未找到。最近听说,那个女孩现在已经不住在长安了,这下更没有办法找到这些人了,不如您在向父亲要些人过来帮我,如何?”
“哦?是这样呀,”康进德一皱眉,思考了片刻后笑道:“大公子,我看呀,既然如此的话,咱们就不用再去找了!”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李延宠了,要给他报仇……”安庆宗不解的望着康进德。
康进德笑道:“呵呵,这没有什么,您不用紧张!咱们呀,给他更好的东西嘿嘿……”
“更好的……康大叔,您的意思是?”安庆宗望着康进德的眼神中,不解的神色更浓了。
康进德脸上的笑容将眼睛挤成了一条缝,神情犹如一只老狐狸般,“大公子,既然咱们未来的奚王殿下这么喜欢那个女子,咱们就将这个女子送给他!岂不是更好么?嘿嘿……”
“不行!绝对不行!”安庆宗断然否定道,胖脸上露出凶狠的神色。
“为什么不行呢?”
“那女子是皇室中人,不是我们说怎样就能怎样的!”
“呵呵,我也知道她是当今皇上的外孙女,不过那又怎样呢?只要让你父亲上一道奏折,凭您父亲在皇上面前所受的宠信,只要说是为了安抚新奚王,到时候就算嫁个公主给他,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况且朝廷跟奚人、契丹人和亲的事例、和亲的公主也不是一两个了,现在多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看这事肯定能成!”
安庆宗一脸不忿,大声道:“不行就是不行!我不能就这样便宜了那小子!”
康进德神色一愣,顿时心里明白过来,“大公子,您不会是也看上那女子呢?”
安庆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道:“倒也不是看上了她,我还没见过她了,只是听人说,那女子美貌无匹,都快赶上宫里的杨娘娘了。”
康进德明白自己这个大公子的嗜好,很理解地拍了拍安庆宗的肩头,笑道:“呵呵,我看您呀,这是多虑了,您忘了?那小子现在可是废人一个了!下面那玩意不是被人给废了么?”
“对呀!我怎么就忘了呢?哈哈哈……”安庆宗顿时想了起来,心中大爽。
“而且大公子您只要耐心等上一段时间,等那小子没有什么用了时,您父亲很快就会进攻他们,到时候等灭了他,那女子还能跑出您的手心去吗?”
安庆宗笑着沉吟了片刻,“好,就这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