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不是常说小别胜新婚。自从朱振华“叛投”清军以来,他和傅善祥就没有那个什么什么,其实尝过床第之乐的女人比男人更好这一口,这不,昨天一晚上他们俩睡的那张床就一直在“吱呀”“吱呀”的响,片刻也没停过,直至次日清晨,才消停了下来。
当二人相拥着进入梦乡的时候,敲门声轻轻响起:“朱大人,朱大人......”
“谁?”朱振华警觉的问道。
“我,李秀成,天京来信了。”
朱振华赶紧起床,他轻手轻脚的下床,深怕弄醒了熟睡的傅善祥,然后穿上衣服,出了房间。
“信呢?”
李秀成将信递给朱振华,朱振华撕开封口,一面看信一面问道:“送信的人呢?”
“我将他安排在我的军营里面了。”李秀成的军队是太平军中的嫡系。
“没有被人发现吧?”
“没有。”
“好,你赶紧把玉成、梁青和史斌都召集到中军大帐来,商议大事!”
李秀成低声问道:“东王要咱们怎么打?”
朱振华将信一折,然后撕了个粉碎:“秀成啊,你说我单独跟你说,玉成他们知道了,这样容易造成误会,弄得内部不团结,等下一起说。”
李秀成被朱振华软顶了一下后,觉得很是难堪,一来朱振华说的话有道理,二来朱振华是上司,他也不好说什么,耷拉着脑袋去通知玉成他们去了。
朱振华回到房里,见傅善祥还在睡,他伏在她的身上,她缓缓醒过来,秀手轻揉了一下朦胧的睡眼,打了个哈欠:“振华,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朱振华在她的耳旁道:“小祥,东王来信了,咱们要准备起事了。”
“那好啊!”傅善祥的玉指在朱振华的脸上轻轻的划着圈:“不过你要小心,你收编的那5000清军会跟着你一起起事吗?万一他们不肯,闹起事来,那是要坏大事的。”
“就你聪明,”朱振华在傅善祥的脸上亲了一下:“我早有办法了,保管他们闹不了事。”
不知是怎么回事,最近几日,在军营里流传着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向荣给朱振华去了一封密信,他命令朱振华将参与兵变的士兵全部秘密活埋。显然,这是朱振华造的谣,目的也很明确,就是要让这5000多名清兵为他所用。
不消数日,谣言就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面,整个军队开始浮躁,开始混乱,并且出现逃兵。不到几天的时间,就跑了100多人。这天早上,全军在城外的校场上排得整整齐齐,军容甚是严整,大军的前面绑着十几个人,每人的旁边站着一个头裹红巾的刽子手。
这些人都是被抓回来的逃兵。
朱振华和众将站在点将台上,史斌跪在他的面前,流着泪道:“大人,能不能饶了他们,他们也是没法子啊,他们不跑是死,跑也是死,他们也是被逼的啊!”
朱振华脸色冷峻,他看着史斌,没有说话。
此时全场没有一人说话,除了呼呼的风声,就是偶尔的兵器相碰发出的撞击声。此时全场士兵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人们在等待,等待着他对逃兵们命运的抉择,生死就在他的一念之间,也在他的一句话语之中。这时,只见朱振华轻轻的扬了扬手。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扬手常常是表示散了或者是算了的意思,可是他现在扬手是什么意思?是说放了这些逃兵吗?他放了这些逃兵,那军纪不就荡然无存了吗?
陈玉成上前一步:“朱大人,你这是......”
“大家都散了吧。”
“散了?什么意思?”
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所说的“散了”是什么意思?是放了这些逃兵吗?士兵们依然都整齐的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说话,更没有一个人走动。
朱振华抿了抿嘴唇,道:“我实话告诉大家吧,向大帅给我来了一封密信,要我杀了参与兵变的所有兄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全场哗然,虽说这个消息人们早就知道,可是先那还只是谣言,而现在已经被确实了。
朱振华接着道:“说句实话,我下不去手,咱们都是兄弟,是在一个锅里吃饭,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要我朱某去杀自己的兄弟,我宁可去死,也是不会做的,可是我又不能违反向大帅的军令,所以,我现在下了个决定,大家都各自逃命去,你们走我,我朱振华也寻个偏僻的小山村......哎,算了,不说了,大家都走吧!”
此话一出,只听见“忽”的一声,李秀成、陈玉成、史斌和梁青一起跪在他的面前,李秀成道:“大人,不能这样啊!”
“那你们要我怎么办?真的要我对自己的兄弟下手吗?”朱振华开始咆哮:“我的手上不能沾自己兄弟的血!”
这时,只听见台下的士兵中有一个声音喊道:“他不让咱们活,咱们也不让他活,朱大人,你带着咱们反了吧!”
“谁,是谁在说话!”朱振华叫道:“我朱振华过去是背叛过朝廷的人了,我现在既然归顺了,就不能再反叛,谁在说这样的话,我就杀了他!”
“朱大人,咱们反了吧!”当10000人同时喊出这样的话的时候,那可真有排山倒海的气势!
朱振华一听这话,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了,但是他仍似一个专业演员一般,猛得一下瘫倒在地,流着泪道:“你们这是要逼我朱振华谋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