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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盛世之梦

今天下课后杜受田突然邀请奕詝下棋,奕詝虽然对这个邀请感觉到有些突兀,但是因为最近心中实在没有办法平静,种种思绪纠结在心理实在没有办法排遣,也就想用下棋来舒解下郁闷的心情,另外奕詝和杜受田棋艺相当,所以两人下棋也更加有一份意思。

杜受田轻轻捻起一颗棋子放下,奕詝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杜受田今天表现神勇,在中盘就屠龙成功轻松战胜。

奕詝轻轻的出了一口气,虽然今天不是处于最佳状态,但是今天这一盘输的实在彻底,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向来棋风稳健的老师今天不但剑走偏锋,胜负手不断,而且步步进逼,这棋下的让奕詝感到有些窝囊。要知道奕詝虽然平时不太外露感情,但是实际上是一个顶骄傲的人,对于如此输的明明白白反而似乎在告诉奕詝你的棋艺远不如杜受田,平时人家是在逗你玩呢!有这样的想法才使得奕詝难过。

但是奕詝虽然心中生气,但是面上却没有明显的表示什么,只是默默收拾好棋盘,对着杜受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就是——接着来。

杜受田微微一笑,这个反应本在他意料之中,轻轻吐出轻飘飘的一句话:“殿下当知下棋首重‘心静’二字,殿下平时都做的很好,今天的殿下棋艺退步不少。”

奕詝豁然一惊,以他的聪慧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老师这是在点醒自己,为的显然是自己这几天有些失控的情绪,但是奕詝即便明白也只能心中苦笑,去年十二月,林则徐已经被封为钦差大臣,这位严禁派的代表人物已经赶到了两广地区,显然接下来发生的就是中国人都了解的事件——虎门销烟,奕詝知道就在这个事件发生后的一年英国就会和中国开战,中国历史的屈辱历史就正式拉开了帷幕,试问让奕詝这个了解历史的人如何能够不心中难安,专心去享受着皇宫中的奢华生活。

杜受田虽然不解向来心机深沉的学生为什么难得的露出苦笑的表情,但是他心中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完成一个老师该做的。

第二次的棋盘交锋比第一盘壮烈的多,奕詝使尽浑身解数以攻对攻,中盘拼杀激烈到奕詝最引以为傲的计算力也没有办法控制的地步,于是棋局完全进入了经验的比拼,结局是奕詝半子告负,下完了棋即便是杜受田也轻出了一口气,中盘的时候奕詝一度占据优势,但是却始终无法化优势为胜势,终是被他获胜,他这次也是有心要折一下奕詝的傲气,也是告诉他:你眼前的老师也许不是你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有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当然这种意思非常隐晦,不过和聪明人相处就是有这个好处,有些事情不用说的那么明白,说的太明白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对围棋“做梦”是个地道的门外汉,所以高手请不要见笑。)

奕詝紧紧的盯着棋盘,这一局奕詝输了,可以为自己的输找到很多的理由,但是奕詝还是低下了头,向自己的老师行了一礼,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把心中所想尽数的告诉杜受田,他捏着拳头,心中组织着话语。而杜受田也不急,耐心的等待着。

时间过了大约几分钟,“老师对今年已经赴两广的钦差林大人有什么看法?”奕詝问道。

“直吏!能吏!清吏!”杜受田回答,其实以杜的身份和奕詝谈论国家大臣是不合适的,虽然突然提到林则徐有些奇怪,但是杜受田对自己的学生知之甚深,知道他绝对不会无目的的放矢,所以直言回答,但是杜受田生性谨慎,所以虽然心中没有龌龊,说出来的话还是遮掩了几分,没有平时点评历史人物时滔滔不绝之态。

这个评价由杜受田口中说出当真不易,奕詝也认可这个评价,接着说道:“如此老师当知以林大人之能,鸦片之害可以禁绝吗?”

“若林大人长期坐镇,当然可以在一段时间后禁绝鸦片了。”杜受田到是对林则徐非常有信心,要知道明朝开始就有鸦片贸易,乾隆开始清朝也是不断在禁烟,但是收效甚微,杜受田却坚信林则徐可以禁绝鸦片,显然非常信任他的能力。

“鸦片收入是如此的诱人,我们让那些外国人放手,他们就真的愿意。”奕詝其实是在模拟鸦片战争的起因,为后面的谈论做铺垫。

“他们不愿意又能如何?”杜受田奇怪的问。

奕詝苦笑,果然是这个答案,这种没有理由的自大来源于中华民族在数千年时间里都没有一个可以和自己一教高下的文明接触而引起的,等到要接触了这种自大已经不可治愈,当然现在是马上就要面对也是奕詝最不愿意看到的,没有理由的自大之后的异乎寻常的自卑,中国古老文明在这种自卑下痛苦哀号的情景。(事关和谐,到此打住)

“老师知道那些外国人的造船技术是何等的超人吗?”奕詝也不知道要怎么和杜受田这种典型的清朝是天朝,其他的国家是蛮夷的人交流,只要先试探一下,看看到底对那些外国人有没有了解再说。

“这些不过是小术,那些外~外国人难道还真的敢在我大清做出什么事情。”虽然对外国人这个称呼不是很习惯,但是杜受田还是配合着奕詝,另外也敏锐的感觉到奕詝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觉得那些外国人真的有什么厉害之处。

接下来奕詝就开始讲解那些国家离中国到底有多远,这些国家到底征服了多少的疆域,他们是怎么样战斗的。其实以奕詝前世的见识国家地理之类的还可以说的上来,但是战争兵器这些不过是在纸上谈兵而已,但是幸好的是他面对的也是对这些一窍不通的杜受田,仅仅从字面上看起来,大清的军队竟然已经打不过那些外国人了。

“这~”听完奕詝的对那些国家的种种介绍,杜受田虽然还没有办法接受,但是还是心中有些担心,如果奕詝所言属实,这些情况都是真的,那处理方法上就要有很大的不同了,不过现在杜受田对这些还只是认为有调查的必要,还没有完全相信,尤其是在奕詝不愿意透露这些情报的真实来源的情况。这里奕詝解释说这些资料是翻阅清朝圣祖爷(康熙)时候的手记所知,除此之外不愿意说其他,以杜受田的见识自然知道不过是可笑的托词而已。

杜受田没有再说其他就和奕詝告别了,作为一个中国人,长期以来的优越心理受到相当大的冲击,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杜受田都决定要好好了解一下所谓的外国人。

而待在宫中的奕詝却在为身边牢固的枷锁而烦恼。一个还没有成年的皇子是如此让人拘束,尤其是他知道世界正在飞速的发展的这个时候。

其实对于是否透露关于鸦片战争的事情奕詝自己也是考虑了很久,其实本心来说鸦片战争真正的打醒了中国人,但是并没有完全摧毁中国人的信心,从这一点来说整个《南京条约》最不能接受的其实是割让香港和治外法权(即对领土完整的破坏和国家主权的破坏),这些和让中国人苏醒过来相比条件并不算高,以后中国发展了自然可以再拿回来。但是在这个世界待的久了奕詝有了另一种担心,那就是这次清朝的失败会真正打碎自康熙以来中国的盛世景象,让中国国内无法安定,国外列强势力虎视耽耽,其实这才是奕詝决定改变历史的目的,虽然其实也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但是说了出来奕詝却感到长时间抑郁的心情大大的苏解了。

看着祖国受难,即便知道这场灾难有助于祖国的发展,作为一个中国人实在没有办法接受,奕詝暗暗握拳——我要再现中国的盛世画卷!一种油然而生的使命感在奕詝的心中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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