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身一看,居然是被我欺负惯了的包大同,这些年来,小子竟然没多大的变化,只是照小时候的样子扩大了一倍而已,小胖子如今就成了大胖子。
包大同俩眼含怒,瓫声瓫气道:“坏蛋,敢欺负俺娘。”但随之他的神情也是一愕,扔掉手里的棒子道:“强,强,哥,你你。”
这几年的艰苦修练,他的一记棒子也算不了什么,我笑道:“大同,想当年我打你,今天趁我注意,抱负来了。”
包大同慌忙摆手道:“不,不是那样的。”
我看他一脸慌张,心里更是笃定,这村子里的面的以为我已经死了,不是六年前死了,而是被刚刚发生的那场大火烧死了。
我笑道:“大同,你也认为我是鬼。”
这时,包大婶悠悠醒转,见在我怀里,连忙推开,缓缓道:“你不是鬼是什么,难道那场火没有把你烧死?”
包大仁跑了出来,唬声道:“你快把我老婆孩子放开,不然老子跟你没完,我们一家又没得罪你,火是谁放的你净可去找他们,干嘛来找我们晦气。”
刚才的包大婶的一声鬼喊,引来了不少村人乡邻,片刻,十几个人街坊便闻讯赶了出来,有的手里还端着碗,哧溜哧溜的吸着粥,一副瞧热闹的模样。
包大仁看人多便大胆起来,嚷道:“你不好好的走你的阴间路,跑来这阳间阴魂不散的做什么?”
那些个前来观看的乡邻忽然也一脸惊奇,仿佛见到了外星似的,吃粥的不吃粥了,碎语的也不碎语了,纷纷拿奇怪的目光盯着我,看的我全身发毛,直以为老道士的破毛法术又在我身上显灵了。
这时,包大同抖着胆子摸了摸我热乎乎的脸庞,道:“刘强,你真得没有死?”
“是啊,你看我不活生生的么。”
包大同确定道:“你真得没有被大火烧死,这们都以为你已经尸骨无存了。”
“我刚回来,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大火。”我语气痛苦道,“我父母他们呢?”
包大同道:“你爸妈,他们,唉,到我家里说吧。”
包大同转向众人道:“大家别疑心了,这真的是刘强,他并没有死,是大家误会了。爸妈看你们那样,也不把事情弄清楚,那天我们并没有看见刘强的尸,呃那个啊。爹妈,你们也老大的人了,遇事也不考虑清楚,瞎吵吵什么?”
众人也纷纷高兴起来道,老天有眼,刘家有后了。
包大仁夫妇过来道歉道:“你看大伯这,嘿嘿,别放在心上。”
我却失神道:“我爸妈他们怎么了?”
众人都是一声叹气,包大同拉着我道:“强哥,走,到我们家里说,你这些天去了哪里,我们都以为你已经……”
尽管他们不说,我心里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痛苦,眼泪如泄了闸的洪水,再次横溢满面,我竟然连他们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在包大同的家里,我更是哭得泪如泉涌,这几年的思念之情和此刻失去亲人的痛苦一下子痛将上来,忽然,喉头一甜,“哇”,我吐出一口鲜血出来。
吓得包氏一家连连宽慰我,又喊包大仁去叫医生,包大婶拿水给我漱口,包大同脸上却既有帮不上忙的无奈也有一丝惊异古怪。
我问道:“现在他们在哪里?”
包大同恍然道:“他们,谁们?”
“我的父母?”
“他们,他们已经入土为安了。”
“什么?”尽管我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现在亲耳听到,还是不能一下子接受事实,急火攻心,我吐了一口鲜血,然后不省人事。
我睁开眼的时候,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身上盖着一张毛毯,手腕上打着吊针,包大婶座我的床边,似乎正看着某气发怔,竟没发现我醒了,听她叹了口气,道:“唉,可怜的孩子。”
我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包大婶喜道:“你醒了,大仁大同,小强子醒了,你们快来哎。”
那一刻,看着她慈爱的面孔,我想到自己的父母,心中不由不痛,我撑起身子道:“我要去看他们。”
包大同走过来道:“强哥,有些事情是挽回不来的,你还要好好不活下去不是,你这么伤心,我想,也不是他们想看到的。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去,好不好?”
“我没事。”我撑出一个苦笑,“大同,不用你带我去,你只要告诉我在哪里就行了。大婶,麻烦您给我准备些纸钱和香。”
包大仁劝道:“你的心意,你父母在天之灵也会感应到的,只是天着实晚了,那里又偏远,此时去一点儿也不安全,况且村子里最近传言说闹鬼,真的闹鬼,嘿嘿,不然大伯怎么会平白无顾的被你吓着。孩子,好好歇着,明天再去,中不?”
包大婶也道:“是呀,也不迟这一会儿,你大伯说的对,村子里真的闹鬼了,吓死了好几个人,我们也看见了,身体软绵绵的,青得发白,听那些警察说是把血吸干了,当然,他们不是这样说的,哎呀,就这俩天的事。你说什么也不能去,万一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向你父母交待。”
包大同道:“强哥,这些天你去了哪里,怎么连发型都变了?”他可能是为了故意逗我开心,笑道:“比以前看上去帅多了,而且更有精神。”
这不由一愣,这个问题真还没想好过要怎样回答。
包大婶瞪了儿子一眼,道:“就你问题多!”
我惨然一笑,问道:“大火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包大仁口快道:“三天前的半夜,还是我起来撒尿,忽然看到你家火光冲天,我就大喊救火,救火,可我们扑了半天,那火也没有减小的趋势,直烧了大半天,天快明的时候才慢慢灭了。唉,说了这火也烧得奇怪,那么大的火势,竟然一个火苗也没窜到别处。”
三天前,不正是我踏上回家的路程的时候么,师父说的果然没错,可是他究竟没有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说我的父母有难,我宁愿把所有的灾难都降临到我的身上,莫非这就是劫数,我修仙之路上劫数的开始?
他们三人看我默然不语,以为我又在黯然伤心。包大婶端来一碗大枣熬的米粥,道:“孩子,饿了吧,赶快喝了,喝完大婶再给你盛去。”
别说,做了三天两夜的车,担心路费不够,不仅没吃饭,还消耗功力给那些个以怨报德的路人降暑,这一刻,肚子着实饥饿。
我本不想吃,可是肚子偏不争气的,咕咕叫,接过来,三口五口便吞了下去,好香,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也好久没有吃过粥了,这才是人间的生活。
大婶拿毛巾替我擦了擦嘴角的饭粒,笑着道:“大婶粥熬的还成吧,大枣,补血,我这再给你盛一碗去。”
我说什么呢,谢谢,显然不足以表达我内心的感激之情,能在最困难的时候,向你伸出援助之手,帮助你的人,才是真心对你好的人。平时有人给上我黄金万两,也不抵此时他们对我的一万分之一。
大恩不言谢!
我回答包大同的问题,道:“你问我去了哪里,三天前,我晚上跟父母吵了一架,拿了两百块钱,离家出走了。”我想,也只有这个谎来圆了,因为我小时候常常失踪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离家出走?”包大同带着些许疑虑道,“强哥,你可是六七年没有过离家出走了。”
我继续编道:“那是因为这次吵得比较凶,父母太不理解这个年纪我们心中的想得什么了,所以一气之下,这就离家出走了。”
这些年,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那个该死的老道弄一个假的我到底是不是我从前的性格,我不得而知,所以我回答问题都是模棱两可,非常小心。
包大同直直的看着我,忽然道:“强哥,你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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