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世界里很安静，周成昱等待着，洗耳恭听。
“啊——”
听到的却是这一声惨叫，而不是想要的答案。
“刘大爷！刘大爷！”周成昱急叫了两声，但再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这白茫茫的世界开始崩塌，无数雪白的小碎片飘落下来，好像北京三九天的大雪。周成昱感到整个空间都在旋转，转得自己头晕压花。不由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等到自己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凉。
我这是在哪儿？周成昱揉揉稀松的眼睛，面前好多面孔，男的女的，老的少得，胖的瘦的，有关心的，也有看热闹的。见到自己不由齐齐地惊呼——醒了！醒了！
一个保安将周成昱扶了起来，关切地问道：“小伙子，没事吧。”
“没事！没事！”周成昱已经回忆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边推笑着，一边盘算应该如何解释。
“我那个朋友呢？”周成昱想起了李刚，还有刘大山老人。
“警察正在那边问他话呢。”
正说话间，李刚已经带着几名警官走了过来，解释说：“周兄弟，我们去局子一趟，做个口供笔录就结了。”
好端端的为何要去警察局？还有为什么这里会有警察？
周成昱这是才发现，原来外边已经天敞亮敞亮，太阳正火辣辣地灼烤着地面。
李刚见到周成昱的脸色自然知道其心中准是犯疑问了，于是走到身边窃声耳语道：“刘大山老人——死了！”
死了！
刘大爷死了！
周成昱闻言心头一震，昨晚还帮助自己的老人，今天就这么走了。
“怎么死的？”周成昱问。
李刚摇摇头，“到了局子里自然就知道了。”
于是，一辆警车在前开路，周成昱坐在后面的车上，头隐隐有些发胀发痛。他的确累了，最近经历那么多事情，死了那么多人。更要命的是，袁紫灵居然和自己断绝了关系。这点叫周成昱无法接受，他始终觉得这个女人对自己隐瞒了些什么。之前虽然有误会，但毕竟后来冰释前嫌，袁紫灵也曾再度对自己火热起来，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变成这幅情状呢？可惜的是，袁紫灵并不打算将缘由告诉自己，看来这段感情只能听天由命、顺其自然了。另外，刘大川口中的哪位大人又指的是谁？回想当时的情况，周成昱感觉“那位大人”当时似乎就在现场，监视着两人。当刘大川要说出不能说的秘密时，便将其轻轻地抹去，像对待蛛丝那般。周成昱感觉那人似乎抱着玩游戏的态度，并不急着将猎物杀死，而这个猎物很明显就是自己。
李刚给陈云打了一个电话，又将手机交给带头的警长说了几句，那警长很壮实，一看就是靠辛苦打拼才换来今天的地位。
“嗯！嗯！好的，好的，陈先生您放心吧。”这位警长似乎对陈云很尊敬。
到了警察局，这次伺候自己的不再是硬板凳小方桌，黑屋子亮灯泡，而是皮制大沙发，上好的红中华。可惜周成昱不抽烟，这些东西便由李刚代为笑纳了。警长随口问了几句话，边上的记录员刷刷刷地写着。周成昱知道这只是走个形式，他更关心的则是其他的问题。
“刘大爷（刘大山）怎么死的？”终于周成昱憋不住了。
“自然死亡。他安静地睡去了，就再也没有醒来。”警长说的很详细，最后还补充了一句，“当时的情况，李刚更加清楚。如果周兄弟您需要的话，我可以让法医给你一份验尸报告。”
“谢谢，不过免了。”周成昱心想，我要这等秽气的东西作甚。既然李刚在场，那估计不会有假。刘大山老人辛苦一辈子，如今勉强算是寿终正寝，结果不差，也感到几分告慰。
“还有一件事情要通知您。”警长说道，“古寒声和其他六个失踪者已经全部找回。”
“真的？”周成昱这才反应过来，哎哟，差点没把古哥给忘了。
“当然是真的，人民警察说话要负责的。”警长以玩笑般的口吻说。
这就好，周成昱看看自己左手背上的眼睛花纹心想：赶快回去让古哥看看这玩意，是不是什么邪门的东西。
稍稍再寒暄了几句，周成昱和李刚出了局子。道别后，周成昱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牛街的住所。车上迷迷糊糊睡了片刻，直到司机将自己叫醒。
“牛街到了，同志。”
周成昱付了钱，拖着身子爬出车。心想这回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觉了。谁料到刚开门，便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跳了出来。周成昱一看便知道，这场美梦是与自己无缘了。
“阿昱，我回来了！”说话者是周源晓，显得有些兴奋也有些失落。
“你去哪里了？莫名其妙消失了好几天哪。”周成昱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现在他已经完全将周源晓看作是自己的兄长而不是长辈，两人相处得那么久已经不在乎辈分上什么尊卑有序，长幼有别了。
“我去了趟石家庄！”周源晓说。
“你跑哪儿去干什么？”
“找一样东西啊，很重要的东西！”周源晓说话时眼珠子只打转。
“什么东西？”
“你猜！”
“我靠，就别卖关子了，我都累死了。”
周成昱笑嘻嘻地说：“那我给个提示，我们来北京的目的是什么？”
虽然疲倦已经让周成昱的脑子接近空白，但是聪明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聪明，周成昱立刻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还生皿？”
“不错！正是还生皿！”
“你找到了？”
“没有，但是却有一个很重要的发现！”周源晓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中发出异样的光彩，与此同时，那张俊俏的脸上表情也开始严肃起来。
周成昱知道这位兄弟一定发现了什么，不单单是一个希望，而且是一个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