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雷弱儿和另外两位大臣,别说一向同朝为官的这些大臣,就连司马奕这个“外人”都于心不忍,谁还有心思喝酒聊天,偏偏谁都不敢说提前离开,那一定会引起苻生的注意,说不定就命丧当场。
只有苻生一个人是兴致勃勃地,不停劝酒。
大臣辛牢也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看着三个同僚的尸体实在于心不忍,于是就壮着胆子,起立说道:“皇上,请皇上看着丞相和两位大人辛苦多年的份上,允许侍卫将这三人尸首抬出去安葬吧。”
苻生正喝的高兴,闻言一愣,所有的人也都停了下来,眼光都集中在辛牢的身上。苻生看了看地上的尸体,道:“拉出去吧,不过不准安葬,他们冒犯了朕,朕是天子,也就是冒犯了天,把他们的尸体扔到山上喂野狗。”说完笑嘻嘻的向辛牢走去。
当下自有侍卫进来把三人尸体抬了出去。
众人一方面为雷弱儿的下场感到可悲,一方面又为辛牢担心了起来,刚才皇帝就是带着这个笑容对雷弱儿,结果雷弱儿命丧当场。
辛牢也认为自己是在劫难逃,临死前本想破口大骂一番,却忽然心灰意冷,叹了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目等死。
苻生却说出的话,却让众人大跌眼镜。
“辛卿家怕这三具尸体扰了朕喝酒的雅兴,真是忠君爱国,国家栋梁,现在起,你就是大秦的丞相。”
司马奕简直哭笑不得,这么荒谬的理由,居然就封了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职,简直如同儿戏。
包括辛牢在内的众位大臣通通呆住了,真不知道这位皇帝的赏罚标准是什么。
苻生似乎永远是最清醒的人,笑着道;“辛卿家还不跪下谢恩,今后要好好为我大秦尽忠。”
辛牢无奈只好下跪谢恩。自己说了一句以为会让自己掉脑袋的话,结果是升官了,人生的大悲大喜来的实在太快,让人不禁感叹阿。
苻生哈哈大笑,然后四处劝酒,酒宴的气氛在这位皇帝的推动下渐渐进入了高潮。
酒过三巡,许多人都有了醉意,但是谁也不敢提出要先走。只因为,苻生似乎兴致才刚刚起来。
于是,好戏又开始上演。
这时苻生喝了已经有六七分醉了,居然开始脱起了衣服,宽大的龙袍落地的时候,掉出了一大堆的东西,凿子、钳子、刀子应有尽有,众人无不大惊失色,怪不得那个龙袍看上去鼓囊囊的,这个皇帝居然在里面放了这么多工具,真是骇人听闻。
穿着一条亵裤,光着上身的苻生已经开始载歌载舞了,令人真是哭笑不得。
跳了一会,刚当上丞相的辛牢看不下去了,自己一下子成了百官之首,好歹也要规劝一下。于是出言道:“皇上,您喝醉了,还是休息休息吧。”
苻生醉眼惺忪道:“你是谁?”
辛牢答道:“微臣是辛牢阿。”
“好,你来陪朕跳。”说完冲着辛牢招了招手,身体摇摇晃晃。
辛牢眼见苻生要摔倒,急忙上前搀扶,想把他拉到座位上休息。没想到刚刚碰到苻生的身体,就被一把推开,倒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大脚冲着自己的脑袋而来,啪,脑袋全扁。(向刚吃完饭的读者道歉,不过大部分的事情都是有资料记载的)
原本闹哄哄的场面顿时鸦雀无声,辛牢做了丞相还没有半个时辰就惨死当场,这个皇帝一个晚宴就杀了两个百官之首,还有谁敢说话阿。
苻生踩死辛牢之后,忽然胃里恶心,哇啦啦,一堆东西全部吐在了辛牢的身上。这一吐,酒倒是有点醒了,看到地上辛牢的尸体,道:“刚才朕喝醉了,下脚过重,看来只有朕是真醉,你们都是假的!是不是在敷衍朕!”
此言一出,众人哗啦啦全部都跪下了,齐声道:“微臣不敢,微臣不敢。”苻法苻坚虽然也跪下了,但两人手按剑柄,如果苻生今晚要把这些人都杀了,那不管苻生有多么厉害,也要和他一拼了。
苻生看到众人跪下了,哈哈大笑,道:“都跪下干嘛,起来喝酒,今晚不醉不能回去。”众人只好起来继续喝酒。
又喝了一段时间,许多人或真或假的都醉了,苻生倒是越喝越来劲,不停劝酒。苻生转头看到苻法苻坚两兄弟,好像忽然想起一件事,就问道:“阿坚,记得我们小时候常常比箭,你气力不如我,但是箭法和我还是相差不远的。”
苻坚只好回答道:“皇上过誉了,臣无论是气力还是箭法都远逊皇上,皇上乃天生武学奇才。”
苻生哈哈大笑,道:“阿坚,你们兄弟俩是和朕一起长大的,朕会不知道你们吗?阿法的武功是很差,你还是可以的,这样吧,今日高兴,我们比比箭法如何?”
苻法苻坚一听大惊,苻坚推辞道:“皇上见谅,臣微末功夫和皇上差的太远了,微臣不敢同皇上比试。”
“怕什么,我们比箭法,又不比刀枪,不会伤到你的,来来来。”
苻坚无奈,只好走出接过侍卫递过来的一把弓。
苻生想了想,道:“死靶没有什么意思,这样,我们找一个人,头上顶一个鸡蛋,然后我们蒙上眼睛来射。”说完眼光往众大臣里一扫。
“强平,你出来顶鸡蛋。”
强平一听到他们说的射箭方法尿都吓了出来,裤子都湿了,趴在地上不停磕头:“皇上饶命阿,皇上饶命阿….”
苻生大怒:“你是朕的舅舅,竟然不相信朕的箭法吗?又不是要你送死,如此没有胆量,要你何用?”说晚就要翻脸。
强平一听,吓坏了,不当活靶看来马上就要死,还不如多撑一会。于是颤颤巍巍走到大殿中间,头上顶着一个鸡蛋,双目紧闭。所有的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同时又暗自庆幸皇上没有看中自己。
苻生对着苻坚道:“阿坚,你先来。”
“是”苻坚蒙上双眼,弯弓搭箭,“嗖”的一声,一箭正中强平头上的鸡蛋,蛋黄流了强平一头。引来一片喝彩之声。
强平发现依然能够感受到自己温暖的尿再次浸湿自己的裤子时,他知道自己离鬼门关已经远了一步。
苻生赞叹道:“阿坚果然没有让朕失望。朕不能落后于你,这样,强平,你把鸡蛋含在嘴里。”
强平一听差点晕了过去,不过他一直胆小,主动求死的勇气更是没有。无奈,只好把鸡蛋含在了嘴里。
只见苻坚拿起自己的御用弯弓,先扫了一眼强平的位置,蒙上双眼,毫不犹豫,一箭发出,鸡蛋破裂,而箭在射破了鸡蛋后,落到了地下,力道之准让人惊叹,而强平一感觉到箭碰到了鸡蛋壳,就马上紧张的上下牙齿一起用力,把鸡蛋咬破,满嘴的碎蛋壳把嘴巴全割破了,全身都是汗,不再只有裤子是湿的了。不过他还是满脸喜色地下跪,毕竟一条命捡回来了。
自然是爆发出满堂的喝彩,司马奕也是由衷的喝彩,这个苻生如果说到武功,这个世上除了张蚝不知道还有没有对手。想到张蚝,心中又是不免一阵难过,不知道他当天有没有逃脱,有机会倒是可以打听一下。
苻生对众人的喝彩声好像没听到一般,只是眼中露出怀念的神色,直到苻坚跪倒在他的身前才清醒过来。
“皇上神乎其技,微臣自叹不如。”
苻坚把他扶起,道:“阿坚,你也算不错的了,在我大秦之中也少有敌手,不过比起那个汉人,你还是差一点的,朕生平就和那个人打得最痛快了。”
司马奕一听,精神大振,知道他说的是张蚝,希望他继续说下去就能知道张蚝的下落了,没想到苻生的思维程序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样子,马上又换了话题。
“阿坚,刚才不过瘾,我们再来一次。”
强平刚站起来,一听顿时吓得晕倒在地,也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
苻生看了他一眼,蔑视的说:“胆小鬼,朕这次不用你。阿坚,这次我们各顶一个鸡蛋,既不能让鸡蛋落地,又要把对方的鸡蛋射破。”
苻坚一听,如此危险,不知如何是好。苻法关心弟弟的安危,抢着说道:“皇上,此举过分危险,若阿坚不小心伤到皇上,就罪该万死了。”
苻法脸色一沉,道:“莫非阿法认为朕的箭法不如阿坚。”
苻法一惊,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下跪,磕头道:“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是关心皇上万斤之躯。”
苻坚也急忙替自己大哥辩解道:“家兄一时失言,望皇上恕罪。”
苻生似乎没有听到兄弟俩的话,一步步朝苻法走去,苻法跪在地上想起来先动手,但是又不知道苻生的想法,一时不敢轻举妄动。而苻坚已经手握剑柄,准备拔剑了,今日就算是血溅当场也要一拼,不能像其他几个人一样坐以待毙。
气氛一时十分紧张,时间似乎都停止了,所有人都看着苻生,大家都在害怕又一场悲剧的上演,只有苻硕眼中似乎闪着点兴奋的光芒。
司马奕这时站在苻法的身后,看到苻生面色不善的走过来,心中紧张到了极点,如果今晚苻法苻坚兄弟俩死在这里,自己是不可能有命离开的,自己还有很多的理想没有实现阿,就因为一次莫名其妙的押粮就要死在这里吗?
司马奕的脑袋飞速的旋转。忽然,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他壮起胆子,忽然冲到了苻法的前面,跪下大声道:“皇上请听草民一言。”
包括苻生在内的所有人都看着这个汉人少年,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作者的话:苻生是历史上有名的暴君,其残忍程度以及六亲不认的程度在历史上绝对是名列前茅,他的武功也是这个年代数一数二的,小时候就可以与猛虎搏斗,真可怕!不知道这两章大家觉得过不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