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擎宇几乎是被两个狼骑营大汉像捏小鸡儿一样提走的,何四德和孔孝廉想要阻拦,但面对狼骑营众卫手里那冷冰冰的弓弩,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看着叶擎宇被那萧家大小姐给‘请’了去。
众多狼骑营的兵卫一窝蜂的又退了出来,来的快去的也快,何、孔二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突然萌生出一种感觉:这趟萧家谈判,看来并非他们想象中那般容易啊。
穿墙过院,一路上叶擎宇始终被人压着头,也看不清转了几个弯儿,心里很是愤懑,老子在现代怎么也是一个副总级的人物,如今像是捏小鸡一样被人给捏了出来,形象大大受损,不行,这口气以后说什么也得从那大小姐的胸部,哦,不对,从她全身上下找回来。
叶擎宇并没有被带到那大小姐的闺房,而是被带到了一间散发着霉味儿且光线阴暗的地窖,四周干草柴木堆满地,显然是这萧家的后院地窖或柴房什么的,阴凉黑暗,平时连狗都懒得往这儿溜达,别说是人了。
狼骑兵卫将他扔进柴房,蹭蹭蹭几下用绳索绑了手脚后便退了出去,只留下叶擎宇一个人,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这柴房内的阴暗,耳听得外面一阵稀稀落落的乱响,一会儿便又恢复了平静,紧接着柴房的门吱嘎一声被推了开来,两个身形窈窕的少女提着灯烛走了进来,正是萧天凤与萧可儿。
萧可儿将灯烛挂在了墙上,这地窖登时亮堂了起来。
那些狼骑营兵卫却没跟进来,难道都走了么?
萧天凤依旧是一脸怒色,而萧可儿看着叶擎宇的眼神中却多少带着一些歉疚和关怀。
“还是可儿这丫头好啊”,叶擎宇看的真切,心里对萧可儿又多了几分好感。
萧大小姐还是一副冷脸,叶擎宇也不鸟她,目光贪留在萧可儿的脸上,直将小妹妹看的俏脸通红,浑身扭捏。
“不知廉耻、好色无良的汉贼,你若再无礼,我便拿盐水淹了你的眼睛。”萧大小姐冷冰冰的威胁了一句。
叶擎宇打了个哆嗦,努力将身体摆正,看着这位无论气质相貌都称的上为绝代佳人的大小姐,心里口水直流,嘴上却故意摇头道:“都是女人,咋区别就那么大捏?一个温婉可人,一个却凶的跟母老虎似的,本来挺漂亮的人,可惜啊,可惜性格上却有着巨大的缺陷。”
萧天凤怒道:“小贼,你说谁呢?”
“又不是说你,你答什么话,心虚么?”
大小姐气极,伸脚便狠狠的踹在叶擎宇的大腿上,这一脚势大力沉,叶擎宇疼的直咧嘴。
这一下叶擎宇心里也上火,却硬是压了下去,当下处于被动地位,若太激怒于她,于己不利,当下哼了一声,用眼睛狠狠的盯了一眼她的胸部,权当报那一脚之仇了。
大小姐眼睛凌厉,又岂能看不出他那心思,抬脚又要踢去,却被旁边的萧可儿拉了下去。
“小姐,你答应过我要好好跟叶公子说话的,怎么一见了他,便生出这么大的火气,小姐,莫忘了正事要紧。”
大小姐心中憋火,但听到萧可儿提到正事,也只能生生压了下去,心里却早已将叶擎宇骂了个狗血淋头。
“小贼,你与可儿说要与我们私谈,现在你可以谈了。”
“谈什么?谈情么?大小姐,倘若你换做是我,被人五花大绑的扔到这地窖里,你还有心情谈么?”
萧天凤冷笑一声,怒道:“我如此待你,已经算给足了你脸面,小贼,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这里可是辽国夜郎,可不是你们大周的少华山,你要谈便谈,不谈便等死吧。”
这大小姐说话够狠啊,怪不得能成为萧家的话事人呢。
“大小姐,反正我也没几天好活了,死到哪儿都一样,我体内被龙虎寨的唐老大种了毒,最多撑不过一月,你拿死来要挟我,也未免太小儿科了些。”
“什么小儿科?鬼才信你的鬼话。”
“大小姐不信,可以问可儿姑娘,看我有没有骗你。”
萧可儿此时从旁插口道:“小姐,叶公子的确被那唐老大下毒了,那毒药好像叫什么三珍大补丸。”
萧天凤冷哼道:“谁知他们是不是在做戏。”
叶擎宇摆正脸色,严肃道:“大小姐,你觉得我有做戏的必要么?我与你做戏对我有什么好处,你那两个弟弟在唐老大手里,又不是在我手里,你拿钱去赎也是与唐老大赎,又不是与我赎,我跑路传话吃苦受罪还得不到一分钱,你说我容易嘛我。我还好心好意的想帮你们将两位少爷救回来,却换来这种待遇,我看我还是死了好了。”
叶擎宇越说越悲愤,脸上表情悲愤至极,仿佛受了巨大的委屈似的。
大小姐冷笑道:“你这么做,也是为了保住你的命,否则拿不到解药,你早晚也得死。”
“废话,我又不是傻子,能活着谁想死啊,换成你,你愿意么?”
大小姐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却又马上扳起脸来,道:“你说你有办法救人,你这么帮我们,到底为什么?”
叶擎宇心中想笑,之前一番对话,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让大小姐信了自己的确被唐老大下了毒。
“大小姐,我想帮你们,当然也有我自己的私心,我家乡遭灾,一路流浪至此,虽然辛苦落魄些,却落得逍遥自在,如今受制于龙虎寨,而且还遭遇意外失去了部分记忆,被人下毒胁迫来做这绑匪谈判代表,已毫无自由可言,我知道萧家是夜郎大户,大小姐你也是人中之凤,之前你在堂上当着我那两个同伙的面,故意敌对,将我绑到这里,一是想震震气势,好让我们不敢小视你萧家,再一个就是能有这么一次不会引起他们怀疑的私谈机会,大小姐,你是聪明人,所以我也不再拐弯抹角,我的确有办法将你弟弟和那些萧家的丫鬟救回来,而且不必你们出赎金,但是,我有三个条件,你若答应,我才能帮你。”
萧天凤见他居然看透了自己之前在堂上的一番故意做为,心里也颇为惊讶,又见他一脸严肃,不似作假,当下也放缓语气,道:“好,你倒先说说,你想提出什么样的条件?”
“大小姐,在我讲出我的条件之前,你可否给我松个身先,你这样绑着我,妨碍血液流通,我的思维短路,心里想出来的那些办法现在可都记不清了。”
萧天凤之所以绑他,也是想给他个下马威,如今事情逐步摊开,也就没必要再绑着他,当下朝萧可儿道:“可儿,你给他松绑。”
萧可儿为叶擎宇松绑时,萧天凤见他的目光一直在可儿的身上扫来扫去,脸上无比淫.荡,便知道他心里不知又在打什么龌龊念头,心里恨不得将他绑的更紧些,但想到自己的两个弟弟,无论如何也只能借助此人之手才能探查个究竟,当下也只能忍了。
叶擎宇得了自由,站起身来向萧可儿道了声谢,左摇右摆的做了几个广播体操的动作,又从怀里掏出中华香烟,拿着打火机点燃,美美的吸了两口。
萧天凤与萧可儿眼睛圆睁,看着叶擎宇嘴上香烟袅袅,手里的打火机忽明忽灭,心里又惊又好奇。
香烟和打火机,做为古人的她们,又何曾见过。
“喂,你嘴里叼的,手里拿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大小姐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
叶擎宇眼睛微眯,故意长长吐了口烟雾,又玩弄了两下打火机,笑道:“哦,这个嘛,吸一口就可以吐出烟雾的叫香烟,摁一下就可以点着火苗的叫打火机,都是我从老家带来的两样东西,别说是你们辽国,就连大周中原的人,也极少有人见过。”
“你的家乡?你之前说你的家乡是哪里?”
“海南啊,大小姐你难道连海南都没有听说过?”
“海南?”大小姐眉头深锁:“我小时候曾随祖父游历过大周南方诸省,到过广东福建,去过云南贵州,也见过大海,却从未听说过有海南这么一个地方,小贼,你说的海南又在什么地方?”
我靠,叶擎宇有点头大,对这个乱七八糟的历史时空,他实在是有些反应不及,之前在龙虎寨中已经与唐老大解释过一番了,如今还要再与这大小姐解释一通。当下急忙改口道:“大小姐,爱母骚蕊,海南你没听说过,那么琼州你总该知道吧。”
“琼州岛我自然知道,你是琼州人?”
叶擎宇长出口气,道:“不错,我就是琼州人,琼州岛在大海之南,所以我们本地人都称自己为海南人,琼州是整个中国版图的最南端,而我的家乡则在整个琼州的最南端,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天涯海角。”
这时候萧可儿却道:“叶公子,天之崖海之角,天涯海角这个地方一定很美。”
叶擎宇讪笑道:“正是,正是,天涯海角确实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我的家乡地处大海之岸,四季如春,人杰地灵,我打小便常常跟随先辈们出海游历,去过许多国家,什么吕宋、暹罗、缅甸、非礼皮那、巴那马、色力皮,我这打火机和香烟,便是从那些地方带回来的。”
大小姐听的惊奇,虽然与来自法兰西的苏菲公主相处过一段时日,知道海外还有很多国家,但叶擎宇所说这些地方她却闻所未闻,心中向往,嘴上却讥笑道:“你才多大年纪,又怎会去过那麽多地方,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了。”
叶擎宇摇头长叹:“可悲啊可悲,这世上总有些人认为自己见闻广博,却不知自己才是井底之蛙,大小姐,莫说是你,便是在你萧家做客的那位苏菲公主,恐怕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大,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与你所说的地方,在整个世界而言,也不过一小片地方而已,从琼州外的大海再向南行,会到达大洋洲,那里有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等国家,再往东行,会到达美洲,那里有尚处于落后时期的美利坚和加拿大,再往西行,会到达欧洲,也就是苏菲所在的大洲,那里有已经处在工业萌芽时期的英吉利、法兰西、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等等,那里的人都是金发碧眼、人高马大,此外走的更远些,还有处在落后时期的非洲,那里的人肤色如炭黑,牙齿却如玉白,虽然现在还贫穷落后,却蕴藏着这世界上最珍贵的金矿和钻石,大小姐,我说的这些,你可都知道么?”
叶擎宇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也是有感而发,倒不是故意炫耀什么,更何况面对萧天凤这个古人,他炫耀这些东西也是毫无意义。
大小姐和萧可儿兀自发呆,叶擎宇的这番话对他自己来说不算什么,但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却是惊世骇俗,二女心里又惊又奇,一时之间,竟是连正事都忘记了。
半晌之后,大小姐才问道:“小贼,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怎麽会知道英吉利、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你说的那些地方和那些金发碧眼肤如黑炭的人真的存在么?”
叶擎宇悠悠道:“大小姐,我不过是一个家乡遭了水灾,被迫背井离乡四处流浪的无名小卒罢了,至于我说的那些地方,你若信它便存在,你若不信,它便不存在,不过你既然认识那位来自法兰西的苏菲公主,相信你应该也听她说起过一些,你只需记住一个道理,这个世界很大,除了我们这些黑头发黄皮肤的人之外,还有这许多其它不同种族的人类,他们有着不同的语言、文化、宗教信仰和生活,你不曾听过见过的东西未必就不存在,就算你天天都见到的东西,也未必真的明白其中的道理,就好比天上的太阳和月亮,为什么东边升起又西边落下,为什么一个白天一个黑夜,四季变化的道理何在,人为什么在陆地上可以自由呼吸但到了水里就不行,可鱼儿为什么在水里能自由呼吸但到了陆地上就会死,乌龟王八青蛙蛤蟆为什么既可以在陆上生存又可以在水里不死,十万个为什么,你又真正了解多少呢?我便是跟你解释上十年,恐怕也解释不完。”
萧天凤彻底的愣了,看着叶擎宇的眼神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充满鄙夷和愤恨,她喃喃自语:“十万个为什么,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看来我的确是一只井底之蛙。”
叶擎宇摆正心绪,道:“好了大小姐,关于这些世界地理以及自然知识的普及就此打住,咱们先谈正事,如果你对这些真的很感兴趣的话,咱们可以找个时间好好的坐下来聊聊,我肚子里的学问还多着呢,譬如还有什么生理卫生的知识、谈情说爱的知识、有码和无.码的AV知识、哲学和性学的问题等等,改日咱们好酒好菜坐在一起,谈谈人生,谈谈理想,谈谈世界观价值观爱情观,边吃边喝,边喝边摸,哦不对,是边喝边聊,你看如何?”
萧可儿见他没说几句正经话便又口花花起来,无奈苦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而萧天凤却似乎并没有听到的话,兀自沉思着什么,须臾之后,她才抬起头来,脸上浮起一丝浅笑,突然问道:“小贼,那香烟和打火机,你手上还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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