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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怪现象[下]

九头蛇,猛犸,精灵射手?

这个奇异的组合让蓝云惊诧不已:从什么时候开始,精灵学会驯养九头蛇、并且把猛犸当作他们的坐骑了?要知道,即使在精灵帝国遭到人类猛烈进攻、历史悠久而且装备精良的精锐军团不断覆灭的时期,精灵骑兵的数量迅速减少,最后完全丧失控制战局的能力,这个高傲的种族依旧坚持光荣的传统,除了稀有的独角兽以外,只挑选纯白的、没有一丝杂色的骏马充当坐骑。

猛犸,这是野蛮的种族使用的怪兽;而九头蛇,这种肮脏残暴的生物最好永远待在它们最喜欢的泥潭里。

精灵怎么会改变传统,驯养并且使用它们?

蓝云再次感到,最近一段时间碰到的奇怪的事情有点多:突然的提拔,精灵的预言里的救世主,坠毁的“湾流”公务机,成群结队的穿越者,还有驯养九头蛇和猛犸的精灵,仿佛全都经过精心的策划,就是冲着他来的。

它们不可能都是巧合。

问题困扰着他。蓝云几乎都要陷入沉思了,不过在这一刻,有人拉了他一把。

“注意,蓝云领主。”雷格诺斯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很清晰,但不会被精灵听到——恶魔君主的牧师使用了短讯术,“精灵正在向你靠近。”

蓝云立即清醒了,后退了两步,正好避开走到他刚才的位置的精灵射手;他的动作带着显而易见的谨慎,九头蛇的感觉异常敏锐,哪怕最轻微的声音,在如此接近的距离也会引起它的警觉。如果不小心惊动它,那么精灵就会察觉,进行仔细的搜索,到那个时候他就没有办法继续隐藏了。

不过,在他担心这一点的同时,蓝云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瑞德里克大师的隐形药剂的效果非常出色,这是毫无疑问的,它既没有杀死使用者,也不像一般的隐形药剂那样、仅仅隐藏使用者的身体、却不能一同隐藏他们的服装、首饰和装备——瑞德里克的隐形药剂没有这样的或者那样的问题,很好的把人隐藏起来,使他们极难被别人发现。

这就是那个问题:精灵感觉不到身边隐藏着两个黑暗军团的爪牙,但是蓝云也感觉不到雷格诺斯,根本无法获得一个定位,更不能对他下达命令。

蓝云不得不对这种情形表示谨慎的忧虑:虽然雷格诺斯能够感觉到他,可以通过短讯术向他示警,然而这种联系只是单方面的。他没有办法协调两人的行动,不能主动策划并实施行动,只能被动的对可能发生的事情作出反应。

他不喜欢现在的局势。没有战术主动权,只能看一步,走一步。

“小心!”警告又来了。站在蓝云旁边的精灵竟然又向他的位置跨了一步——但也仅仅只是一步,否则就会撞上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要塞领主——不过就算如此,蓝云也感到他的后背正在被冷汗浸透。

暗自庆幸了一会儿,他再次拉开与精灵的距离,往旁边走了十几步,然后开始专心观察这群精灵。

他们大概有三十个左右,穿着典型的精灵风格的精致皮甲,披着附了魔的、可以让他们与自然环境完美的融合起来的伪装斗篷,武器只有一张长弓和一把匕首,没有其他武器——蓝云松了一口气,这群精灵都是普通的精灵射手,一般战斗人员,不是危险的神射手也不是精锐的游侠,不会给他造成严重威胁。

事实上,这支巡逻队的主要力量应该是那只奇异的九头蛇。如果它的散发着金属光泽的鳞片不是单纯为了体现精灵帝国悠久传统的华丽装饰品的话,蓝云怀疑,恐怕雷格诺斯没有办法把它干掉。

幸好,精灵没有发现他们,而他也没有攻击这群精灵的想法,只想在旁边看着——按照最初确定的计划,他和雷格诺斯应该立即撤退,但现在,出于他的一点点好奇心,蓝云决定留下,弄清楚精灵要做什么。

他们已经完全散开了,一半在四周警戒,剩下的要么正在检查“湾流”的前机身,要么忙着收集散落的碎片、把它们放到一起,要么就是在分辨幸存穿越者的逃亡方向,只有一个精灵,似乎是这支小队的指挥官,泰然自若的坐在一头猛犸的背上,什么事也没有干,显然是在等待一个报告。

他等待的报告可能需要很久才能完成。蓝云这么认为。检查残骸和收集碎片的精灵做得非常认真,充分体现出了这个种族一贯的精细风格,以及懒散和缺乏时间概念的毛病,几乎每一块碎片都能让他们停下来反复的察看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需要几分钟,并且这种细致的观察总是伴随着激烈的争论,因为几乎每个精灵都想针对这些自己并不熟悉的东西发表一点看法,而且会竭力说服别人接受那种看法。

如果是在先遣军,或者教廷,还有人类国家的军队,这样的行为肯定会招致军官的严厉呵斥,甚至惩罚,不过在精灵的军队,它就是理所当然的现象,即使精灵帝国历史上所有的失败都与它存在直接的或者间接的联系。小队的指挥官完全没有制止他的士兵的想法,只是安静的坐着,等着,直到分辨穿越者的逃亡方向的精灵结束讨论,向他报告。

他们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本该立即报告的消息。“有一只红龙已经来过这里,我们认为它正在追赶剩下的人。”

“红龙?”蓝云想了想。一只红龙,倒是可以解释火灾的起因,但这里有巨龙光临过的迹象吗?

“我没有看见红龙留下的痕迹。”小队指挥官高声宣布到。

“是一只幼龙。”报告的精灵肯定的说,“不会超过三百岁,但是对那些人类来说非常危险。”

“对我们也很危险,如果真的是一只红龙。”小队指挥官说。

“希拉库可以对付它。”

蓝云几乎没费什么工夫就联想到了那只奇异的九头蛇。用它对付一只红龙?听上去就像一个笑话:即使是一只不到三百岁的幼龙,也不是成年的九头蛇可以对付的,除非它真的有非常特别的地方。

它有吗?

“希拉库?不行,太冒险了。”小队指挥官的反应似乎证实了蓝云的看法——虽然只是一部分,“它是大德鲁伊培养的第一只,不能受到任何伤害。”

“但是我们必须营救那些人类。”

“我会请求增援。”

“那样就太迟了,队长。那只红龙会把他们全部杀掉——它肯定会那么做,它的邪恶的主人早就下达了消灭所有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类的命令。”

小队指挥官开始犹豫。他知道这名精灵说得很对,那只红龙一定会追杀那些人类,直到把他们全部杀死。但是用一个小队和一只九头蛇迎战红龙,哪怕只是幼龙,最后,就算能够取得胜利也会损失惨重。

这样做值得吗?为了营救几个人类,结果付出十几名精灵战士?

小队指挥官沉思着,而其他精灵射手就用热切的、充满期待的目光注视着他,向他施加压力,促使他做出正确的选择。

他们成功了。

“玛古斯,立即返回营地报告,请求派遣增援,并且我需要四个志愿者,留在这里继续清理碎片。”小队指挥官命令到,“其他的人,跟我一起。我们去营救那些人类。”

他的士兵立刻行动起来,一反常态,不再像刚才那样工作迟缓。得到命令返回营地请求增援的精灵第一个出发,同时,剩下的精灵迅速挑选出留下来收拾残局的志愿者,接着登上猛犸,跟在九头蛇的身后沿着穿越者逃亡的方向追了过去。

树木被撞倒的声音、树枝被踩碎的声音,还有巨兽的沉重的脚步声没过多长时间就消失了,坠机现场恢复一片平静。四个精灵盯着小队离开的方向又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始他们的工作。

蓝云也行动起来了。

活捉一个精灵,审问他,逼迫他说出关于那只九头蛇的信息。这是他现在的计划。小队指挥官的那句话引起了他的强烈兴趣,“大德鲁伊培养的”,大德鲁伊不会毫无理由的培养一个新的品种,而且这个新的品种肯定比原来的品种强大。精灵正在研制生物武器,这可是非常重要的情报,值得为它做点什么。

蓝云小心翼翼的调整着他的位置,慢慢靠近一个精灵。雷格诺斯不知道他的计划,没有关系,只是四个普通的精灵射手,而且还没有防备,小意思,他自己就可以对付:首先抓住一个精灵,勾住他的脖子,限制他的动作,把他当成人体盾牌然后用枪干掉另外三个,就像对付穿越者一样容易。

他微笑了一下,最后一次调整位置,站到目标的后面,而这个精灵还在认真的查看一块碎片,对来自背后的威胁毫无察觉。

然后蓝云动手了。

他的左手猛然的伸出,用手臂用力的勾住精灵的脖子,把他拖向自己。受到突然袭击的精灵本能的丢下碎片,双手抓住蓝云的手臂,想要将它拉开,但它就像铁钳一样坚硬,纹丝不动,而且使他无法呼吸。而在这同时,蓝云的拿着OA-98的右手已经抬起,将枪口指向右侧的精灵——他同样正在查看碎片——随即扣动了扳机。

子弹喷射出来,毫不费力的钻进完全没有防备的精灵的身体,他立即向后倒下了。直到这个时候,另外两名精灵才意识到自己受到了攻击,然而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是丢下手里的碎片,一个去抓自己的长弓,一个把手伸向腰带上的匕首——但在他们拿到武器之前,蓝云已把手枪指向中间的目标,向他射出一串子弹。

还剩下的那名精灵显然察觉了自己的处境有多么不妙,他果断的冲向蓝云,想要在他把那支奇怪的火枪对准自己以前冲到他的身边,把它打掉,再用肉搏结束战斗。他几乎取得了成功:虽然蓝云还是提前一步把枪口对准这个精灵,但他抓着的精灵却在开火的瞬间将他的右手推开了一点;子弹擦着精灵的身体飞了过去,他继续前进,冲到距离蓝云只有几尺远的地方,双手几乎碰到他的左手。

然而OA-98又开火了。

这一次,没有阻拦,也没有偏差,子弹全部命中目标。在第三名精灵摔倒的同时,蓝云再次转移枪口,从后面对准抓着的精灵的腹部开了两枪。

现在,他不再挣扎了。

“这就好多了。”蓝云向后退了一步,把头偏向刚刚显出身形的雷格诺斯,“拷问这个家伙,我要知道关于那只奇怪的九头蛇的全部消息,还有,那帮非常喜欢变成动物的原生态崇拜者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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