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赵公子来访。”李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放下手中软剑,燕云飞迎上去笑道,“营绰脸带喜色,莫非把京城第一美女弄到手了。”
先来数日的萧殷、苟道、计鸣三人早把李信身边熟悉的人调查清楚,不然还不露出马脚。
赵营绰当皇上的外甥,姐姐乃当今太子妃,两人在青楼臭味相投,干脆义结金兰,共商风liu泡妞大计。
一听燕云飞的话,赵营绰立刻像霜打的茄子焉了下去,有声无力道,“大哥你别提那丫头了。”
两年前,他见到封瀚的女儿封凝,便迷恋上了那小丫头,十六岁的封凝天生媚态,骨子透着叛逆,与语然公主极为相似,可惜这些年没给过他好脸色,提亲被封瀚以女儿年纪过少而拒绝,对自诩为京城风liu第一少的他打击甚大,经常被李信取笑。
轻笑的燕云飞安慰道,“有咱们泡不到的妞吗?”
神神密密的赵营绰在他耳边道,“风园的苏筱今日来京城了。”
“啊”燕云飞一声惊叹。
赵营绰得意笑道,“没想到吧,明晚我约了封家小丫头,得让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确实没料到苏筱这么快会来晋都,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心中思忖,李信身边的人,仿佛没一个不好色,当然谷少秋除外,怕遇到熟人而不认识的他,推脱道,“皇上把公主许配给我,你又不是不知道,被皇上发现我可惨了?”
拍着他的肩膀,赵营绰没好气道,“你李大少爷何时变成正人君子了,知道要见苏筱多难吗,我可求了太子爷半天才允许我带人去的,不去的话我叫别人。”
“你说太子也在?”
见燕云飞并无动心之意,本想炫耀一番的他变得兴致缺缺,“是的,你不是怕太子吧?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到时你来接我!”
目送赵营绰离去,燕云飞露出深思神色。
刚想回房的燕云飞被李六拉住,“老爷叫少爷去内厅议事。”
走进去时,已有七八人坐在厅内,李六知趣的退了下去。
厅不算大,朝北面的墙上,挂着李家最有才华的一位祖先,纸张泛黄,色彩暗淡,画中人物端正衣襟坐在椅上,眼中露着希望和疲倦。
心中暗想,再过几十年,你可以休息了,因为得挂上丞相大人的画像了,不由暗笑自己有如此闲情逸致。
坐在正中央紫色木椅上的李萧徽脸色凝重,其余众人表情严肃。
他感觉非平常议事般简单,向李萧徽和众人施礼后坐定。
一年约五旬,面容清瘦的老者道,“二弟,宣王乃皇上的三弟,我们切不可轻举妄动,一个不准会使李家身陷险境。”
李萧徽直摇头,“今日皇上在早朝中,虽未说对付宣王,但他言外之意,我还是能听出来的,大哥放心吧。”
左手边武将出身的王黔,双目露出智慧光芒道,“依末将看,皇上已经相信宣王有造反之嫌,不过顾忌他留在北燕的兵权,只要丞相能解决皇上心病,宣王被杀乃迟早之事。”
李萧徽把目光瞄向右侧面的谷少秋。
领会其意的他笑道,“皇上月前,还不曾答应公主与少爷间婚事,但却在接到密信后,突然应承,此乃皇上为了笼络老爷,以防宣王的举动。”
李萧徽随即点头,“少秋分析的大有道理,李家的荣华富贵不能全压在太子身上,但太子继位,对李家百利而无一害,昨日太子传来口信,八个字,‘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此次借着皇上与太子的手刚好可以除掉他。”
他对晋王与宣王怀忌惮之心,可对付太子却绰绰有余,顾除宣王而后快。
转首向燕云飞问道,“信儿对此事怎么看?”
燕云飞沉吟道,“宣王不死,李家难安,信儿认为应该趁其病要其命,但宣王在京城党羽众多,不可轻举妄动,至于北燕兵权,父亲可推荐一个皇上可以信任,而宣王亦放心的大将。”口中虽这么说,心中却希望越乱越好。
李萧徽眼中一亮,“信儿的办法可谓两全其美。”
众人开始慢慢进入到他布置的大网中,想网住大鱼,没有耐心是不行的。
皇宫内,身着皇袍的封啸天,目光阴鸷的盯着李萧徽,“丞相的意思?”
早有对答的他,满脸忠心跪地道,“请皇上先恕臣冒死之罪,臣才敢说。”
年过六旬的封啸天,身材雄伟,穿着合身的九纹龙袍,头顶高冠,自有一股威慑众生的王者霸气。
他露出深高莫测的表情,淡然笑言,“丞相何出此言,朕还不了解丞相一片忠心,要不岂会把朕心爱的女儿下嫁于你李家?”
内心暗骂封啸天这只老狐狸,一面装作感恩戴德,痛哭流涕道,“臣闻宣王有造反之心,却知皇上一向仁爱,顾及亲情,可皇上你得未雨绸缪啊,依臣之愚见,皇上可派老臣齐玄接管宣王手中兵权!”
封啸天面无表情的阴冷道,“丞相的心思朕明白,丞相请起吧!”谁也猜不透他心思
他反应冷淡,李萧徽反倒不知该不该说下去,依礼站起心地忐忑,“皇上难道真的放心宣王?”那几封信,李萧徽巧妙送到中立的老臣孙德全手中,然后转呈给封啸天,不应该如此平静啊。
两人一阵沉默,封啸天手指向侧摆在旁边的椅子,“丞相请坐吧。”
短短的沉默,李萧徽感觉度日如年,全身湿透而不自知,谢礼后恭敬的坐下。
无视李萧徽的表情,封啸天长长叹了一口气,“君疑则臣危,臣自乱而天下失,况且宣王乃朕一母所出,就算有非分之想,也罪不致死,丞相还是好好辅助太子,明白朕的意思吗?”
一翻轻言微语,李萧徽额头隐冒汗迹,诺诺道,“臣明白了,不过……。”
封啸天目露寒光,“宣王的事,朕自有打算,丞相提议齐玄接替三弟的兵权倒甚合朕意,三弟多年东征西讨,该陪陪家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