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达凛紧紧的盯着这个漂亮的好似女人一般的潘少安,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他心底产生一种想将对方立刻毁灭的感觉。
杨文广很强大,至少在年轻一辈中他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能够把他一代战神逼迫的再做突破,这并不是谁都都能做到的,他一生历经磨难,也只在这一刻遇见过这一个杨文广。大辽耶律查剌如今的名头并不比当年的自己差,就勇武而言甚至犹有过之,他私下也曾感叹,像耶律查剌这样的莽汉气力之大已经颠覆了他以前传统的认知,可是在他赶来的那刻,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年轻人似乎与耶律查剌也是斗的是旗鼓相当,这样的人恐怕也是小辈中难得的好手了,他不知道如今也是风头正劲的自己最得意的独子是否也能与眼前这几个年轻人一争长短,想到这里他自嘲的一笑,万人敌总好过百人敌。让他起杀意的是此人那不屈不饶的意志,有些人注定在挫折中奋勇向前,爆发出更加令人侧目的后劲,这个年轻人不但没有被自己的强大所吓倒,反而生出一比高下之心,这才是他最为畏惧的,因为他就是在那个群雄并起的年代里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所以他依然冷冷的注视着此刻春风拂面般的潘少安。
潘少安感受着那丝丝宛若实质的杀意,但是他没有退让,看不出大喜大悲,只是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彪悍的男人,可是内心却并不是这么风平浪静,内心所受到的冲击远比任何人都要强烈。当他真正认识到杨文广这个竞争对手的强大之后他也曾有过一瞬的彷徨,现在又见识到更为强大的萧达凛,什么嫉妒,什么自怨自怜统统都见鬼去吧,他心里只有满满的战意,仿佛突然找到人生的目标一般,以前的那些与杨文广的意气之争在这一刻都变成了过眼云烟,心底只剩下一个声音“我要打败这个男人,终其一生也要打败这个男人。”
就是这股无言的挑衅与狂热的自信深深的刺痛了萧达凛,他心里在暗暗感叹,大宋的这两个年轻人都不简单呀,若是大宋的年青一代都是如此出色,他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他在后悔当初的决定,因为他知道现在看似风平浪静的大辽马上也要历经一场腥风血雨了吧,不管心中如何安慰自己,终归还是摆脱不了他做为大辽子民的心痛,只能在心里祈祷:“姐姐,要是大辽自此一蹶不振,你可后悔当初的决定?可能当年我们真的都错了吧!”
“大宋晏同叔见过萧大统领。”
“大宋石青云见过萧大统领。”
对于气势这种东西石青云远比一般人敏感,他明显感觉到了萧达凛的杀意,吓的他赶紧扯了扯刚刚被他冷落一旁的晏殊的衣角,晏殊也是玲珑心思,虽然不知道具体又出了什么状况,但石青云那惶急的神色他还是清楚的,顿时明白此刻也该到了他们这两个正副使者出场的时候了。
“晏同叔?大宋晏同叔?可是十四岁就以神童之名被大宋皇帝亲自擢名的晏殊?”
“萧大统领过奖,同叔实在是汗颜,区区薄名恐也只污了大人的双耳了。”
萧达凛不理晏殊的自谦之词,他眼中紧紧的盯着跟在一旁的石青云,对于这个少年,其名气在大辽当真可算是如雷贯耳,小小年纪精于诗词歌赋,大宋第一才子的名号可是三岁小儿都是口耳相传,更难得娴熟政令,小青天之名可不紧紧只在大宋流传,对于这么一个风liu人物,尚不及弱冠之年,怎不令他另眼相待。
“好个少年英雄,更难得居然文武双全,看来南朝年轻一辈真是风起云涌呀。”
石青云暗自佩服此人眼光果然毒辣,自己身偕武艺可是没几个人看的出来,没想到此人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就被人看穿,本以为自己精气内敛,在真正的大家眼里恐怕也只是掩耳盗铃的贻笑之举吧。
“小子惭愧,在方家眼中岂敢担当这文武双全之赞,只是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子弟罢了。”
此语一出才真正令大宋的一干人等惊诧莫名,对于这位平时一贯嘻嘻哈哈的副使大人,大伙固然敬仰其文采斐然,也佩服其青天美名,但从未曾想过此人居然也是一练家子。但萧达凛话刚出口之时众人只是心中疑惑,何来文武双全之语,直到石青云亲口应承文不成武不就才知晓这位副使大人还真是一个会家子,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惊讶。
只有晏殊心中隐隐约约开始觉得不安,南北朝之称始于澶渊之盟,真宗皇帝尊承天皇太后为叔母,大辽圣宗皇帝尊真宗皇帝为兄,自此方有南北朝之称,一般是做为两国重要场合或者交换国书才有的正式称呼。如今居然在这样一个比较随意的场合里萧达凛口吐南朝之语,看来以后真的要步步为营多加小心才行了。但这些说到底也只是晏殊个人的担忧,没有真凭实据,更甚者只是出于一种直觉,说出来也只能徒然招来旁人的嘲笑罢了,他唯有强自忍住心中的悸动,决定要一探究竟,看看对方到底是和心思,脸上笑的更加和气了。
其实晏殊的这番担忧大有道理,实际上萧达凛真的起了疑心,他说南朝而不言宋朝并不只是胡乱而言,杨文广和潘少安这两人都是武者中的佼佼者,晏殊是文人里的新星,而这石青云更是了不得,若说只是为了那些子虚乌有的恭贺立后还要派出如此豪华的阵容,这宋朝皇帝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在萧达凛的心里,真宗虽然不是什么伟主,但和昏君似乎也划不上等号,唯一能够解释他此刻疑虑的就只有别有所图了。
萧达凛终究只是武将,虽然位高权重,但还处于半归隐状态,一向不太理会朝中之事,这也与当年的一个誓盟有关,所以他也只是提点一下,若是对方中有人足够聪明,能够知难而退,对于大辽而言又何尝不是一桩没事。
“杨将军,萧某人也领教了你们杨家夺命枪的威力,既然如此,刚刚那一枪之失也就就此作罢,若是再有人敢拿此事大做文章就休怪萧某人不讲情面了。”
冷冷一哼,朝向的正是在一旁呆滞的耶律查剌,耶律查剌知道这是大统领给自己的警告,那扑面而来的威严之气压的他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没有,只是恭敬在一旁点头不已,但是耶律查剌心中却说不上恼怒,反而还有中兴奋。他在萧达凛身上看到了一种久违的威武之色,以前的那个战神终于又回来了,他心底坚信在这样一位英雄人物的带领之下,他耶律查剌也必会一展心中所长的。
望着远去的萧达凛,杨文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当年您在床子弩下如何逃出生天的?”
似嘲笑又似不屑,远远的声音传来:
“你杨家的夺命枪威力何曾弱于那床子弩?夺命枪只有在战场之中才算的上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枪,没有上过战场的夺命枪恐怕还比不了当年的床子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