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小憩两天又上班了。我刚坐到办公桌前电话铃声就响起来,一听是财政局的贾局长,这老兄打着哈哈说:“沈主编,你们在花果山上办那么热闹的活动,也不通知我一声,咱也去接触一下你们这些文人墨客,学点舞文弄墨的本事,要不叫人说咱没文化。对了,前些日子冯丽拿给我一幅画,说是你老弟送的。她说那位许画家的画一幅就开价三五万元呢,还说李鹏、李瑞环都拿许画家的作品作为国礼送外宾,这是真的吗?”我心里怨怪冯丽怎么吹这么大的牛,不怕把天吹破吗?但是在此时此刻对冯丽的话既不能承认也不能去否认。我也就打着哈哈说:“冯丽说的是真是假,让时间检验一下不就知道了,时间最能检验一件艺术品的价值,你就小心收藏着吧。”贾局长在电话那边笑了笑说:“那我就把这幅画当一件国宝珍藏起来吧。还有我告诉你一件事呀,上次你打的八万元的请款报告我已经签批过了,两三天就划拨到你们的账户上。”我急忙在电话里说谢谢,谢谢。贾局说:“你就不用谢了,下次有啥好玩的活动叫我一声就行了。”
又进了八万元,我欣喜若狂,马上就花掉一笔。我叫来冯丽做表,给杂志社每人发五百元。冯丽说这不年不节的发什么钱?我说:“笔会工作补助,大家前前后后忙了一个多月很辛苦。对了,楼下文联的也每人给二百元。他们也为咱的笔会帮了不少忙嘛。”冯丽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没开口。我想她一定想问,发钱的事要不要请示一下白主席。
上次她向我提出这类事时,我很生气地对她讲过,凡是我弄来的钱,我怎么花用不着请示谁!如果我私用钱或违纪用钱你们可以向上反映。自那次以后,冯丽就不再提出用钱请示谁的问题了,今天她怎么又冒出这个念头了呢?
这次花果山笔会收上来一百多篇作品,大部分是诗歌和散文,又几乎都是描述花果山自然风光的应景之作。王百川、废村、叶娜他们没在笔会上写作,说回去后认真写几篇寄来。另外我寄给外地几十家报刊关于“花果山旅游文化诗文征文”的广告先后都登出来了。最近征文稿件纷纷飞进编辑部。我告诉麦柯,优中选优刊发,千万不要叫这次带有商业性质的征文影响刊物的质量。
我从老家回来到丁老师家拜年时,丁老师提醒过我,叫我把精力多放在刊物上,他说当十年八年编辑,如果推不出去几个作者是不成功的。作为一个地方的文学刊物,发现人才培养人才是要务,刊物没有发现新人,没有推出作者那是很平庸的,工作也就显得很平常。不用多少年谁都把你忘得一干二净。我认为丁老师的看法非常正确而有远见。如果我当几年主编,能推出一两个在全国产生影响的作者,那就比白象强,也比之前的几位主编有成就感。这样一想,我就想起那位工人作者王树。我从他的那篇被《小说选刊》预选的短篇小说看出他在文学创作上的天赋。王树在这次笔会上的表现也很好,这样人品文品俱佳的作者要多关心培养,叫他尽快出成果。
我找丁老师和麦柯商量培养王树的事。麦柯说:“王树近来的创作激情旺盛,已经写出四、五个短篇了,我看有两篇还真行,几乎和被选刊预选的那一篇差不多,我想再请丁老师看一看。”我对丁老师说:“你是看小说的行家里手,快给看看。我们还可以叫王树再写几篇,大家一起给他的作品会一下诊。再叫他改上两稿三稿,在杂志上一次就推出三、四篇加评论、附作者的创作谈。如果有可能的话,咱再和省刊联系一下,两家刊物在同一期上一起刊登他的小说,到那时我们再跑一趟北京、天津的两家选刊,请他们扶持一下边疆的刊物和作者。”丁老师说:“那咱还得有点儿经济基础才行啊!”我说:“钱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你抓作品就行了”。
我想来杂志社一年多了,东奔西跑就为了钱,也该务点正业抓刊物抓作者抓作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