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一听,不单止债还清了,还净攒三两!他忙接过银钱,连声道谢。
两小孩一听,吓得哇哇大哭:“娘,我不要走,不要卖了我们!”
吕氏痛哭着跪倒在地,两小孩一见,也忙跟着跪下。吕氏跪求自己丈夫:“他爹,你可不能把他们卖了呀!这是我的命根子呀!”
陈九拿着三两银子,虽然有一时的犹豫,但此时银钱真真实实地搁在手里,再让他往外拿,他觉得自己的心真是比割肉还痛!于是他一咬牙,将自己婆娘推到一边,一手拉着一个孩子起来,对李总管道:“李总管,这两孩子就拜托你了!”
李总管喜笑颜开:“好说好说,我们这就走了。”
两个随从立马上前,一人拖住一个孩子往外走。
“不,我不走!”
“娘!我不走!我要我娘!”
“孩子,我的孩子呀!”吕氏眼前孩子被连拖带抱弄出门,气血一阵翻涌,差点晕死过去。
陈九死死拖住自己的婆娘。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拖出门外,他刹那间有些恍惚。多年前,他也是这么死死拖住刚刚生产完的婆娘,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送出门去。
李总管一行人拖着两小孩子走门外,树林外缓缓走来一个道姑打扮的小姑娘。
等道姑走近,一行人愣住了。
“老大,这道姑是仙人吧?”有个随从擦了把眼睛,呐呐地问。
“去,这世间哪有什么仙人!”另一个道。
“可这也太漂亮的吧!”
小道姑一身青色道袍,简单扎个道髻,没有任何装饰,如清水出芙蓉般清丽脱俗。李总管看得眼睛发直。
待小道姑缓缓走近,李总管心中噔的一下,喃喃自语:“嘶,这小道姑好像打哪见过呀?“
“老大,你这是在梦里见过吧?”随从打趣道。
“不对,是打哪见过!”
两个小孩见来人竟是街上见过的道姑,俱是一愣,也忘了挣扎。
继而小男孩子反应过来,大声喊道:“救命呀!道姑姐姐救救我们!”
“救?”李总管回过神来,听到小男孩的呼救,道:“一个道姑能救你们?”
一个随从上前猥琐地提议:“能!老大,只要那道姑跟咱们走就成。”
李总管精光一闪,“对呀!你小子有搞头!”
……
这时候听到喊叫声,陈九和吕氏也跑了出来。
只见李总管一群人之前,一个小道姑走了过来。
两人都呆住了。
陈九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家婆娘,可只看到了她一边脸上的疤痕。
吕氏呆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此时更重要的是不让人带走自己的孩子!她拨开发愣的人,冲上去死死抱住自己的孩子。
却被随从狠狠一推推倒在地。
“娘!”小孩子再次哭了起来。
小道姑站在众人面前,并无让道的意思。她淡淡地问道:“他欠你多少钱?”
“五两!”李总管伸出五只指头,颇有意味地问:“怎么?你这漂亮的小道姑想帮他们把钱还了?”
“我没有银子。”小道姑道。
“哈哈哈。”李总管与随从一听乐了,李总管道:“没有银子你来多事干嘛?快快让开,别挡爷的道!”
他走上前,路过小道姑身旁,摸了摸下巴,又回头打量了一下,问道:“莫非…….你想用自己帮他们把钱还了?”
小道姑纤指点点两个小孩子,淡淡地道:“先放开他们吧。”
李总管想了想,吩咐随从:“放开他们!”
随从一放开,两个小孩惊恐地冲去抱住了自己的娘亲,母子三人抱头痛哭起来。
小道姑静静地看着母子三人,心头莫明地涌起一阵伤悲与酸楚,她撇过脸去。
李总管凑上前,仔细打量着小道姑——十五六岁,不施脂粉,却美丽无双。他咽了咽唾沫,双眼直勾勾望着她,“你,你打算怎么帮他们还债?”
小道姑厌恶地退后一步,却没有回答他,而是指着陈九道:“你把银两还给他。”
陈九愕然,她怎么知道我收了银两?
“这……”三两银子啊!那可以用两三年了!这个小道姑无缘无故能帮自己还了钱?陈九下不了决心。
小道姑冷冷地看着陈九,见他不舍得将已到手的银两还给李总管,不由心中冷笑。
她取出一个装丹药的玉瓶,问李总管:“你看这个玉瓶能值多少钱?”
这李总管接过玉瓶,仔细查看,脸上由怀疑转为欢喜:“这玉瓶洁白通透,水头十足,极……还好!”他本想说极品,但一转念,便改了口。
小道姑自然看出他的心思,见他改了口,便纤指一伸,自他手中拿回玉瓶,问:“你说值几两银子?”
李总管略一思忖,伸出三根手指:“三两,三两顶头了!”
“三两?”小道姑笑笑,道:“我本想着这玉瓶抵了他欠你的五两银子,既然你不识货,那我便二十两银子卖给李老爷,随后再来给你五两银子还债吧。”说着也不等他们有什么反应,小道转身便作势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