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过去了,周键和彼尔求见了无数次,可华叔却拒而不见;吴天、龙枫等与两人关系好的朋友到华叔那里求情,但也让华叔给婉拒了,华叔只说了一句话“青帮之所以由小到大走到今天,是众多兄弟们用血汗拼出来的,铁的帮规才是青帮的立足之本,帮规是不容商量或讨价还价的。”所以这接连三天,周键和彼尔整日以酒消愁,脸庞也明显消瘦了一圈。尤其是彼尔,本来是一张长削的脸,此时变得更长了。如果在平时,周键肯定得嚷着给他改名叫“病驴”了。
青帮总部大院4号别墅。
“看来华叔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小键,你也别灰心,这几天华叔正在气头上,过段时间我再找他说说吧。”吴天拍着唉身叹气的周键安慰着。
仅三天时间,生龙活虎的周键就完全变了个样,不仅脸瘦了一圈,而且那双原本很亮的大眼也暗淡下来,神情萎顿、无精打彩,整个人好象生了场大病一般。在他边上歪躺着的彼尔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头披肩长发乱糟糟的胡乱搭在头上,两眼呆呆地望着房顶,一手拿着酒瓶,一手夹着根香烟,喝一口酒接着就抽几口烟。
“唉,都怪我。”龙枫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周键和彼尔对华叔、青帮的感情,龙枫是非常理解的,这就好比自己与师傅“黑煞星”钱正一样,甚至他们对华叔的感情比自己对钱正的更深-----毕竟他们是华叔从小一手培养起来的,从某种程度上说,犹如儿女和父亲的关系。又长叹了一口气,龙枫看了看周键和彼尔,满脸歉疚地说道:“如果我不来纽约或者不来青帮,那晚小键就不会突然要出去吃饭、泡妞什么的了。”
“龙兄弟,这哪能怪你呢。”吴天摇了摇头:“华叔考虑的大概是不按帮规处罚小键他们,今后难以服众啊。而且,我看也是考虑了帮内的团结问题才不得已为之的。一个帮派好比一个军队,如果没有铁的纪律,在任何地方都难以立足,更别说在纽约这样一个尔瘐我诈、弱肉强食的社会了。”
龙枫长叹一声:“我理解华叔的做法,虽然从感情上来说还是觉得处罚重了。毕竟对一个帮派来说,人员的忠诚和能力才是最重要的,而小键和彼尔两人对华叔、对青帮的感情即使以我这个外人来看,也是没有二话可说的。”
周键目光呆滞地盯着手中的酒杯:“我本是唐人街的一个穷孩子,小时候就不喜欢念书而经常在街上混,也经常和人打架。有一天我又被人打得头破血流不敢回家,蹲在一个拐角被路过的华叔发现了。他不仅找人给我治伤,而且在知道了我的情况后从我父母那里要过了代理抚养权,然后又送我上最好的华人学校。可惜我确实不是念书的料,于是他又找来老师让我学武……如果不是当年华叔收留了我,现在的我早已变成在街头整天打架、酗酒、吸毒的一个小混混了。这么多年来,我也早已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另一个家,也把华叔当成父亲一样看待。可现在……”说到最后,周键的眼里已是泪光盈盈了。
一直闷头喝酒的彼尔又“咕咚咕咚”喝完了一瓶威士忌,眼里的血丝都清晰可见了:“小键,我和你差不多,只不过我对上学没你那么深恶痛绝。我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而流浪街头,这么多年来,在心里也早已把华叔当成了自己的父亲。唉……”
“来,喝吧,先喝酒。”吴天端起了自己的酒杯:“你们这几天哪儿也别去,就在大院里呆着,没事练练功。过几天我再去找华叔好好说说。你们自己也该知道的,华叔对你们两人一直非常看重,如果真把你两踢出去了,依我看,别说其他的,光感情上他就肯定不舍得。再说了,这三天过去了,洛克家族并没对我们展开报复么,事实上那晚的事没对我们青帮造成严重后果;既然如此,那华叔改变原来的决定也是说得过去的,到时候我建议把你两个人的副堂主位置下掉就可以了,或者到‘暗灭组’来给我帮忙。”
“吴大哥,别安慰我们了。”周键苦笑着摇了摇头:“华叔的性格我们都了解,在公事上,一旦决定了,这么多年来你看他有过改变吗?唉……”
“你们的事与以前一些违反帮规的兄弟不同,而且你们两人在帮里的身份、地位也不同,与华叔的感情、与帮里众兄弟的感情很深,也很有人缘;更何况最近几年来你们为帮里出的力,一般人更是难以比拟的。”吴天说到这,正要继续宽安慰两人,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华叔的,连忙朝龙枫、周键等人“嘘”了一声:“华叔的电话。”
“华叔,我是吴天。是的,我在龙兄弟这里正喝酒聊天呢。啊?什么?华叔,您听我说几句。几天过去了,那晚小键和彼尔两人的举动并没给我们青帮造成严重损失,所以我建议从轻发落、撤消他们的副堂主一职,留在帮里……华叔,华叔……”吴天神情沮丧地摇了摇头,华叔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挂断电话了。
“吴哥,华叔说什么了?”周键和彼尔望着吴天异口同声地问道。
“没,没什么。”吴天不敢接两人的目光,端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
“吴大哥,到底说什么了啊?没关系,你告诉我们吧。”
“快说吧,吴大哥。”
“喝酒喝酒,先把酒喝好再说。”吴天把自己的杯子又斟满了,仰脖喝了下去。
“吴大哥,刚才华叔肯定和你说什么了,而且让你转告我们俩人,是不是?”周键两眼紧盯着吴天一眨不眨:“我们多年相处了,彼此的性格很熟悉,这点我还是看地出来的。吴大哥,你说吧,无论华叔让你转告我们什么事,你都不用担心我们承受不了。”
“这,这……喝酒喝酒,喝好了我再说。”吴天神色极不自然地把自己的杯子再次倒满,仰头喝了下去。
“咕咚”、“咕咚”周键和彼尔各自抓起桌上的一瓶威士忌喝了起来。
“好了,吴大哥,酒喝完了,你可以告诉我们什么事了吧?”周键晃了晃手中的酒瓶。
吴天看了看周键和彼儿,叹了口气:“你们先保证别激动,否则我宁可挨华叔的训斥今天也不会告诉你们的。”
周键点了点头:“你说吧,无论是什么事情,我们保证不激动,我们对华叔的感情也肯定不会变的。这就好象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惩罚------儿子犯了大错,即使被父亲扫地出门,那也不会对父亲心生怨恨的。”
吴天又是摇头叹了口气,不敢看周键和彼尔两人,把目光转向了窗外:“华叔让我告诉你们,根据帮规,驱逐出帮的人必须立即离开帮里,而你们已经在大院里呆了三天了。”
“啪”!周键和彼尔两人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起来,手上的酒瓶摔落在地。
龙枫一听,脸色顿时涨得通红。“腾”地一下站起来向外走去:“我现在就去找华叔!”
“没用的,疯哥,别费劲了。”周键朝龙枫的背影喊着,脸上一片惨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