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醒来,药性消散的杨承祖看着身旁的曹小婉脸上兀自挂着泪痕,显然是昨天晚上被自己挞伐太过,柔弱的身躯不堪承受。
这一晚她到底遭受了怎样的辛苦,怕是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了,那瓷娃娃般纤细的肌肤上,遍布着肆虐的痕迹。床单上那一朵鲜艳的红梅,也意味着这个自己好不容易选出来,又好不容易培养出好感度的美人,却终究不能用来给皇帝刷好感了。
到底是高兴还是郁闷,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曹小婉绝对算的上尤物,而且年纪比自己小几岁,那种小鸟依人的感觉,以及对自己的崇拜和依恋,都能让男人产生极大的满足感。可是自己不管是救她,还是栽培她,都不是为了自用,怎么搞成了这样?
他忍不住用手在头上重重拍了一巴掌,这个动静却惊动了曹小婉,饱受摧残的花朵醒来之后,怯生生的叫了声兄长,接着就有点害怕的看着杨承祖。似乎想不通,平日里和气温柔的大哥,怎么昨天晚上会那么凶,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任是自己怎么求饶,也不肯有丝毫的怜惜。
“你……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知道,你有很多嫂子,我给不了你多少宠爱。就算进了门,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妾室,虽然衣食无忧,可又怎么比的上皇宫大内,锦衣玉食?更别说,你爹,你兄长,他们的前途,你都不要了?”
“兄长说的这些,小妹都想过,我甚至想过,我的身子是你救回来的,你要我陪谁,我就陪谁。因为不管是陪谁,都是报恩人的恩情。等到杜夫人她们来教我时,我就知道,兄长是要我入宫。说实话,我甚至还暗自高兴过,高兴自己,终于可以成为娘娘了,当了娘娘,就可以帮兄长了。戏文里都是那么唱的,那些国舅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也可以的。可是后来我发现做不到,我如果进了宫,不会帮到兄长,却只会害了恩人。”
“害我?”
“是啊,我每天晚上做梦梦里都是兄长,在梦里你是我的相公,就像昨天晚上一样……不过在梦里,你没有那么凶。我每次在梦里醒过来,喊的都是兄长的名字,如果我进了宫,伺候天家时,却喊出了兄长的名字……”
“住口。”杨承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他也意识到问题太过严重,如果真发生了这种事,那自己有一百条命都是不够死。这种事能怪曹小婉?这显然不公平。怪自己?可是自己也并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说到底,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曹小婉温顺的伺候他穿戴衣服,见她那强忍痛苦的模样,杨承祖又觉得心内不忍,过分苛责这个小姑娘就不公平了。他一把抱住曹小婉“婉儿妹子,我……我会对你负责。等到平倭的事有点眉目,我会给你个名分,八抬大轿抬你过门,保证你有面子。”
曹小婉脸上露出甜甜的一笑“兄长肯对我负责,小妹心里就欢喜不尽了。我原本以为,你发现被我算计之后会给我一记耳光呢?看来小妹没有看错人,可我不能嫁给兄长啊,我把势都造出去了,如果兄长娶了我,那不最后还是惦记着我的身子?你这活圣人的身份,就毁了呢。再说我们兄妹名分已定,半个南京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义兄,哪有哥哥娶妹子做小的道理?”
“毁就毁了,我又不在乎什么活圣人,什么柳下惠再世,这些东西我不在意。至于其他的名声……我再想办法。”
“你不在意,我在意。你是我的良人,自然要是顶天立地的大圣人,大英雄,怎么能坏了名声。再说我知道兄长并不喜欢我,就算勉强你收了我做小,也不过是要我独守空房,那又有什么意思呢?”曹小婉的小手,在杨承祖脸上轻轻抚摩,目光里充满了依恋与崇敬。
“我已经决定了,你走以后,我会找一个机会自尽。然后留下遗书,上面会说明是当初被谢老贼胁迫以身救父,被他污了身子,无颜苟活人间。万岁一定会很生气吧,到时候杀了他的满门,既保全了大哥的名声,也能出了我的心头之气。有了昨晚上的那场侍奉,我已经虽死无憾,至少我已经服侍过兄长,是你的妻子了。”
“胡闹!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想的什么寻死?”杨承祖呵斥了一声,将她紧抱在怀里,这个瓷器般的女子,是那么柔弱,那么的无力,自己昨天晚上在药力作用下的肆意践踏,怕是已经把她折腾去了半条人命。见到这个小可怜在自己怀里说着自尽,纵使铁石心肠也化做了柔指绕。
“婉儿,你不要做傻事,你的事我会想办法,谢家的人命我要定了,但是不需要你拿命来换。我……我也不会对你不闻不问,会对你好就是了。”
由于两人抱在一起,杨承祖并没发现,曹小婉此时在他怀里,布满泪水的脸上,露出了个小狐狸般的笑容。大哥,不管你再怎么聪明,这次终于还是被我吃定了,看来杜姐姐说的是对的,你对于女人,是狠不起来的。
“我……昨天晚上弄疼你了么?”既然这个美人送不出去,杨承祖反倒是有了些把玩一番这个美人的想法,曹小婉羞怯的摇摇头“你是我的良人,侍奉你是应该的,只要你高兴就好。”
可是不等两人温存多久,房门外,响起几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接着就是曹主事求见的声音。杨承祖忙把被子一扯,将曹小婉整个罩在了被子里。等到开了房门,脸色也有些尴尬。原本自己是以恩公的身份过来,现在却搞成了这样,这未免有点不大好看。
曹主事却压根没注意这些,而是小心的回禀着“王邦奇王千户求见恩公,说是有要事回禀,人就在客厅呢。”
等到杨承祖随着父亲走了,曹小婉才从被子里钻出来,脸上已满是幸福的笑容。“我终于把自己的清白给了兄长,兄长会娶我,我可以嫁给恩公,不用去做娘娘了。兄长你这么聪明,没想过这次也一样中了我的计!”
客厅内,南京锦衣千户王邦奇满脸兴奋的走来走去,见到杨承祖出来,他连忙三两步的过去磕头行参“长官,卑职幸不辱命,已经将大鱼钓上了,几时收网,全等您吩咐。”
“你这次做的不错,一个大案保举是少不了的,不过……有些东西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卑职明白,卑职是在醉红楼头牌柳娥眉的房里找到的长官。”
“恩,你自己知道怎么说就好,会说话,有前途,本官看好你。”
拍拍王邦奇的肩膀,推开房门,走到院中,见阳光明媚,金风送爽,却正是钓鱼的大好天气。一条鲨鱼正自摇头摆尾的冲过来,欢天喜地的咬向鱼钩,接下来,只看是钓客高明,还是鲨鱼力大,鹿死谁手,即可见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