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了个苗氏,就可以放弃自己的前程?”钱夫人走在杨承祖前面,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她的语气此时微微发生了一点变化,这种变化并不明显,如果不是用心的去听,也根本发现不了。“她不过是一个再嫁之女,比你大几岁,也不是什么大姑娘,值得么?你……你最爱的是她?”
“钱夫人误会了,我的每一个女人我都很喜欢,她们不管是谁,面临今天这种局面,我都是一样的选择。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做官也没意思。我不想要封侯拜相,也从没想过要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至于什么挽狂澜于际倒,拯万民于倒悬,那种事谁爱干谁干,我肯定是不去干。我只要保住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家人就好,任何一个人遇到这种事,我都可以为她们放弃掉我的前程事业。跟她们比,这点前程,又算的了什么?”
郝青青听的心头一热,脱口道:“当家的,你说的好,咱们不做这鸟官,跟我回青龙山去,我让你做大当家。”
“行了,你们不用夫唱妇随的,将来苗氏还是会和你争宠的。”钱夫人的声音似乎有点哽咽,语气也有一些激动,又过了片刻之后,她才继续道:
“你也不必如此冲动,苗氏那边……没什么事。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必须相信王妃,这件事她并不知情,谁知道在王府里,有人会做这种事。我保证苗氏没事,也保证给你一个交代,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放下你的兵器,好好的进去跟我接人。”
蒋家居住的院子外面,已经站了几十个宫女和太监,罗婆子也在这里,见了钱夫人后先过来施了礼,接着道:“人我们已经救下了,就在里面待着。不过汪夫人那边很是不高兴,已经骂了半天了,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绑了人,还要骂人么?”杨承祖虎目一弹,随即迈着步子冲到院子里,有两个宫女领着,一路冲到跨院内。跨院门口,有十几个婆子用本地的方言对着院子里发出恶毒的咒骂,娼妇、不要脸之类的话语接连不断,如同一支支毒箭向里面倾泻。
杨承祖扫了她们一眼,冷声问道:“你们在骂谁?”
那些妇人见来了个男人,先是一惊,但随即醒悟过来是正主,就也不怎么怕。有人道:“我们骂的是不要廉耻,怀了来路不明野种的贱人。女人家最要紧的是脸面和贞洁,死了男人,就该为他守寡过一辈子,连妇道都不守,还怀上来历不明的野种。她的女儿还有脸来要人,这样的娘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样的贱货,活该挨打。”
原来珊瑚也来了么?他冷冷道:“你们是说,你们打了人,还打了她的女儿对么?”
“是她自己找打,拿着条花枪进来刺人,简直是要造反了。再说是她自己摔倒的,也不是我们打的她。你这样看着我们干什么,这里是内寝宫,不是外面,你的威风,不要在我们面前抖。”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今天拿人的时候,你们谁动的手,还是都动了手?”
见他那副怒目横眉的模样,再看同样面带杀气的一个高个子女人,这些婆子也有些气短,不过随即就有人道:“这是夫人的命令,替王府树家规,管教那些不要脸的贱人。若说拿人,整个王府谁都能拿她们,这又有什么错了?”
“好吧,大概是你们都动了手,或是都没动手,不过这其实无关紧要。是我自己想的差了,现在改还来的及。就算是为我的失职,做点什么吧。”杨承祖说到此,手按刀柄,一声轻啸,宝刀在秋日那寒冷的阳光下划了半道圆弧,在空中演化成一道光圈。以杨承祖为圆心,向外迅速的扩张,接着,就是血花绽放。
两个骂的最凶的婆子,手捂着咽喉,一脸的惊愕与不信,然后就那么无力的瘫倒在地上。直到两个人躺下去半天,其他的婆子才反应过来,原来对方是真的敢杀人,大叫一声“杀人了!”就飞也似的四散逃开,毕竟对上这种在王府后工都敢随意杀人的疯子,谁也不敢再出来硬碰。
“遇到泼妇一定要讲道理,不过讲道理的手段,可以多种多样,我通常选择最轻便快捷的那一种。你们这些逃走的,利用这段时间找一些芦席,因为很快,你们也是要死的。”
杨承祖直接迈步闯进跨院内,见一间小屋前,两个宫女正在守着,见他过来忙向左右一分。杨承祖推门进去,见小床上,苗氏衣衫不整泪流满面,而在另一边,则是同样泪流满面形容憔悴的铁珊瑚。
一见他进来,两个女人先是一愣,随即大哭道:“夫君,你终于来了,快救我们啊。我们不要离开你,我们也不要失去宝宝。”
苗氏被捉的消息,其实并没有传到杨家那边,否则这边的局势,怕是连王妃也未必能控制的住。铁珊瑚也是思念夫君,想要到前院去,和杨承祖待一会,结果正看到那些妇人拿人。就自己拎了条花枪去救娘,只是她枪棒上的功夫虽然好,可是现在身孕影响太大,一时不慎跌倒在地,结果连自己都被捉了。
那汪夫人见有人敢拿了花枪来刺她,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直接吩咐要给两人都灌了落胎药,然后卖到清楼,或是配给哪个腌臜小厮做老婆的。不过后来是有王府的的宫人前来,暂时把事情压下了,才没闹到那一步。
苗氏抱着杨承祖哭的天昏地暗道:“夫君,她们欺负人,剥光了我的衣服检查,还要我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我不肯说,她们就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来抽,最后还要灌我喝落胎药。我不要和那个药,我不要和你分开。”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是我没能保护好你和珊瑚儿。今后这种事,不会发生了,相信我。至于伤害过你们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代价?好大的口气,本夫人出手惩办几个败坏门风的贱人,又有什么错了,我倒要看看,你能让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