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皎月宫殿内
白曦夜一下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胸腔剧烈颤抖着。他下意识看了看身旁的人。
芊芊正赤身裸体地躺在他身边，闭着眼睛睡着。
白曦夜才感到一阵安心，缓缓躺下伸出手从背后抱住她。
亲吻着她背后的黑紫，淤青，和白天手指划伤的疤痕。
闭着眼睛，嘴里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芊芊的身体忽然都抖了一下。莫名开始瑟缩起来。。
薄薄的两片嘴唇翕动着，颤抖着。
发出呜呜呜呜呜的呜咽声。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白曦夜心里更加自责起来。心又绞痛起来。
白天的情绪已经发泄地差不多了。愤怒，怨恨的情绪都被此时更深刻的怜惜和爱意包裹住了。
他从来不知道，伤害了她，自己会这么难过。那么心痛。
他又一次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的眉毛纠结在一起，神色痛苦，他连怎样安慰她都不知道。
他手足无措。只有抱着她。唯有紧紧地抱着她。
不停地道歉，不停地说着对不起。一遍又一遍。
不停地亲吻着她的身体，像是在舔，舐着她的伤口。
一如那次，把她从水里救起来，她抱着自己哭，自己亲吻着她的眼泪一样。
每个吻都那么轻柔，像羽毛那样松软。
芊芊依旧背对着他。
也不接近他，也不推开他。只是他每吻自己一下，自己就轻轻颤抖一下。
夜深千帐灯。
翌日
白曦夜起了床，看芊芊还依旧睡着。自己又怜又爱。更不好打搅。
只是上了朝下来，又坐着步辇回皎月宫来。
在路上一心想着自己等着她醒来以后，就认错，他杀了她的和尚，她也杀了陪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赤练。也算两清了。从此两人只好好过。
不管她怎么骂自己。打自己。自己也受着。
因为，他只有她了。他只剩她了。
白曦夜心里想着，正在这时候蒋怀仁却来报：“皇上，钱大人想要见陛下。”
“所为何事？”白曦夜在步辇上皱着眉头。
“大约，是为骊妃娘娘的事。”
“哼，”白曦夜冷战一声，“不说我还忘了那骊妃，敢仗着自己是钱大人的独女就冒犯我的芊儿。她现在怎么样。”
蒋怀仁说到：“这……听说在西园，过得很惨，这两日又染了风寒。”
“好的很，让她自生自灭吧，传下午，没有朕的令，太医不得给她医治。”
“那钱大人呢……”
“不见。”白曦夜冷冷地说到。
“是。”
皎月宫
“芊儿，我回来了，芊儿。”白曦夜一进门，便柔声唤道。
“……”只见芊芊正躺坐在床上，双目无光。神情木然。
“芊儿。”白曦夜赶紧走到床边，抓着芊芊的手，声音温柔：“芊儿。昨日的事，算我错了。好不好。”
“……”芊芊的表情一点也没有变化。
“芊儿，”白曦夜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害怕来，“你倒是说话啊！”
“……”芊芊宛如一个美丽的脱了线的木偶。一动不动。目光空洞。
白曦夜顿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他想过各种情况，芊芊打自己，骂自己，寻死觅活去闹。或是挣扎着要逃离他，他都想过该怎么办。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他活生生的芊儿竟然不打不闹，不哭不悲。任凭他做什么，她都无动于衷。
这是最让他害怕的。
她哭喊，跟自己闹啊，好歹证明她在乎自己，
可现在呢……她如同一个失了颜色的布娃娃，没了感情，也没了心。
他要一个布偶做什么！他想要的是完完全全有心，有感情，在乎他的芊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