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慌忙躲闪,乱成一团,待那人砸到,顿时倒地一片,狼狈不堪,再看楚歌,却已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眼睁睁的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大雨之中。
楚歌快速奔跑着,浑身衣物早已湿透,紧贴在肌肤上很不舒服,心头却更是困顿:看来阮大郅是来真的了,该往哪里跑才好?水路不行,阮大郅是走私起家,海上势力定然不小,还是去内地避上一避为是。打定主意,楚歌认准方向,埋头苦奔。
一路遇上四五处阻击,多亏他灵觉敏锐,才险险躲了过去。雨仍在下,楚歌越跑地界越是荒凉,已是快到城市边缘,楚歌缓下脚步,稍稍有些喘息。突然远处响起一阵汽车马达声,回头一看,一辆黑色轿车正飞驰而来,那开启的窗口里露出一个人头,以及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楚歌看的分明,慌忙侧向变向飞奔,“嗖”,一粒子弹呼啸着从耳边擦过。楚歌不及思索,奔跑中再次折向,绕着“S”形飞快的奔跑着。
那人又开了几枪,却都没能命中,不由急躁起来,对着楚歌连连扣动扳机。楚歌翻身倒地滚向一旁,险险躲了过去,他忙跃身弹起,继续向前奔进。突然前方远处传来一阵火车的轰鸣声,楚歌心中大喜,他小心戒备身后,足下更是不停,急急向前方隐约出现的火车奔去。
那人子弹打空,正忙着换弹夹,闻声抬头,正见一辆火车飞快驰近,距离楚歌已是不远,楚歌加速奔行,正欲跃起攀爬上去。他脸色一变,掌心击向枪柄,“卡”的一声合上弹仓,举枪便射,连连扣动扳机。
楚歌刚刚跃起,却见一溜青影直直射来,所经之处腾起一阵雾气。楚歌大骇,但身在半空躲避不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子弹射进自己的小腹,“噗”的一声血花四溅。楚歌低吼一声,强忍疼痛,伸手抓住火车车顶突起,用力一瓣,身形凌空翻起,跃上车顶消失不见。
紧跟其后的轿车噶然而止,持枪那人愤愤地看着渐渐远去的火车,大声咆哮着:“去查!那车去哪的!要快!然后通知那边的兄弟,见到就杀,不留活口,死要见尸!”
随着火车的前行,雨势渐渐停止下来,楚歌盘坐在车顶,小包放在一旁,小腹伤口已被雨水泡的发白,他闭目凝神,强忍着钻心的疼痛,调动体内的灰气,抽取出一丝环环将深入体内的弹头缠住,堆积在一起,奋力向外推搡着,那弹头一寸寸的移动着,“噗”地一道血箭喷出,那弹头被挤出体外,“叮当”一声掉落在车顶铁皮上,滴溜溜地打着旋儿。
楚歌心神一松,顿时瘫倒下来,浑身无力,面色更是灰白,阵阵疲倦涌上心头,楚歌却不敢合眼,强自忍耐着,看着火车两旁树木向后飞驰转眼消失。待到深夜时火车经过一道山岭,楚歌猛然跃起,向外扑去,落在地面打了几个滚站起身来,目送着火车的离去,他长叹一声,转身钻入山中密林。
山中岁月无甲子,转眼十数天过去,楚歌伤口恢复很快,已然愈合,且不留痕迹,楚歌深感诧异,但想起身上所发生的异象,也就淡然处之了。这十日楚歌丝毫不敢松懈,日夜加紧修习,修为果是更进一步。
山中食物甚多,过地倒也自在。楚歌却总觉心神不定,咬了咬牙,他决定下山去探查一下风声。
时近黄昏,楚歌一路健步如飞,浑身似有无穷力量,越跑越是兴奋,他抑制不住胸中的激荡仰天长啸,浑厚高亢的啸声穿过山间,惊起密林中片片休憩的鸟雀。
他大笑着一路奔走,突然停身顿足,侧耳细听,眉头皱起,楚歌足尖点地转身跃起,如大鸟般扑向密林中的一棵大树,蜷身藏在树冠里,凝神屏息,一动不动,双目透过茂密的树叶紧盯向下山的方向。
不一会,远处响起一阵沙沙脚步声,两道身影从山下一路飞纵直直扑来,猛然在楚歌适才落脚点停下身来,却是两个年轻道人,具是一色打扮:长发拢起顶罩黄冠,用一根碧簪横插定住;身着白色斜襟锦缎大海青,背插长剑;足蹬青布十方鞋,用高筒白袜笼住裤管。
楚歌一看,心中微定,却也不敢放松警惕,心中暗自嘀咕:这两道士跑到荒山野岭的来做什么?
那两道士分开四下探查了一番后又聚在一起,其中身材微高的一人皱起眉头轻轻捏着下巴,声音很是沉稳:“青云师弟,你再仔细找找,别遗漏了什么。”
青云道人应了一声又仔细搜索了片刻,才摇着头走了回来:“清风师兄,什么都没发现啊。”
“奇怪,明明听见有人在此长啸,怎么顺着声音追来却又找不到呢?”青风道人很是疑惑。
青云道人四下张望了一圈,凑近青风道人身前压低了声音:“师兄,听监院高功说这里已离巫门老窝不远,你我还是小心些为好。”
青风鼻间轻嗤一声,一脸的傲然:“巫门?巫门早在六千五百年前就给咱们灭啦,哪里还来的巫门?剩下只是些许跳梁小丑,不足为惧!这里不过是曾出过几个巫门余孽,还不都给我道门一一斩杀的干干净净?如今我道门执掌牛耳,造福万生,还有谁敢来触咱们的霉头?”
楚歌埋首间听闻,心下不禁有些诧异:6500年前巫门势力主要是在九黎部落,灭巫门的应是黄帝,怎么又变成了道门?难道……?是了,传闻黄帝最后羽化成仙,如此说来,黄帝也是道门中人,如此说来确是道门灭了巫门。定是如此!楚歌恍然。
青云道人喏喏应是,念声道号后又叹息出声:“师兄,咱们出来也有段时间了,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青风道人干脆在林边树根坐下:“从世俗传来信息分析,那小子应该就在附近,咱们只要耐心在此守候,我就不相信他能忍住不跳出来!”咬牙切齿的很是痛恨。
“那什么楚歌怎么得罪咱们昆仑了?我看掌教祖师对咱们下院可是下了诛杀令啊,只是苦了咱们这些下院弟子了。”青云道人哀声叹气的也坐了下来。
猛然从两人口中听到自己名字,楚歌心中一惊,藏在树冠中的身躯不禁一震,带动枝叶轻轻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