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恶心了些。”正说着,胸口又一阵翻滚,楚歌张口又呕吐起来,半晌才伸手抹去嘴边的残渍:“老皮特,怎么会这样?那胡夫怎么……”话音未落,蓦然腹中一痛,宛如刀绞,那疼痛如冲击波般一浪接着一浪向四周扩散开来,眼前一片金星,楚歌弯腰倒地身躯蜷缩成一团,仿佛是千刀万剐,又似浑身爬满蚂蚁,又痛又痒,他再也忍受不住在地上翻身打起滚来。
“楚,你怎么了?千万别吓老皮特啊。”老魔法师手足无措,声音颤颤,紧张异常。
“没事……我刚才不小心……吞下了点……什么疼会就会……好的……”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楚歌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体内如同一锅沸油,火辣辣钻心的疼痛。
突然腹中再次剧烈搅动起来,那吞下肚去的异物竟有力的一张一吸的搏动着,一缕缕形若实质的黑芒鼓荡而出,仿佛一道道火舌,瞬间将体内点燃,烈火熊熊,越烧越旺,肌肤隐隐涨涩,渐渐被撕裂出无数细缝,鲜血喷洒而出,瞬间染红身下的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那肌肤内缓缓钻出丝丝淡淡黑气,环绕着将他牢牢包裹起来,紧紧的严严实实。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那颜色也越来越深越来越浓,渐渐如茧般厚实起来。
老魔法师守候在旁,惊骇的看着眼前正发生的一幕,却无能为力,只能静静等候着,心中默默为他祈祷。
神志一阵迷糊,楚歌强行撑开恍若千斤的眼皮,牙关紧咬“咯咯”不绝,嘴角渐渐溢出丝丝血渍,他努力调整着呼吸频率,胸肺间滚烫一片,眼前金光闪烁不止,大脑内嗡嗡乱响成一团。
突然体内那异物猛地一收缩,瞬时又剧烈膨胀开来,轰轰轰,一次次一波波撞击着他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咔咔咔骨骼碎裂声密密连成一片,楚歌整个身躯如抽空般干瘪下来,软蔫蔫地瘫倒在地。那冲击仍在继续,每一波退去都会遗留点金色物质,在他骨骼生处渐渐堆积着,那身躯又一点点鼓胀起来,如充气般,格外诡异。
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哀鸣哭嚎,在这激动刺激中,楚歌突然心神一荡,分外轻松,恍惚中竟似飞跃而出,悬空俯视着自己挣扎哭喊煎熬着,冷然丝毫不为所动。那种感觉似曾相识,端是玄之又玄。“砰”地一声,那悬浮半空的心神刹那竟又崩溃,片片纷飞着落下,化作点点光雨,层层覆在躯体上,荧光一闪,渗透进去,一晃便消失不见。
楚歌头脑一阵晕眩,再次清醒时却已然回到体内,狂躁的撕裂感再一次充斥着每根神经。体内某个窍穴“嗵嗵嗵”地震荡开来,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是强烈,仿佛呼吸般张合着,向体外波动起来。似乎触动了某个神秘的地方,整个金字塔竟也跟着运转起来,疯狂的从外界席卷着灵气,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狠狠砸向翻滚在地的楚歌,硬生生冲将进去,一遍又一遍的冲洗着他全身每一个角落。
老魔法师讶然失色:“这……这……灵气也太夸张了吧……”
突然一声轻吟,体内那异物彻底爆炸开来,射出道道乌光,蛮横的摧残着他全身每一个细胞,彻底的撕个粉碎,但瞬间又被来回冲洗的灵气重塑,“轰”地一声那体外竟腾出一条巨大的黑色火舌,翻滚着将楚歌吞卷其中,火焰熊熊燃烧着,竟是诡异的冰冷。
老魔法师乍不提防,浑身一个激灵,猛打了个冷战,一脸恐惑的远远避开。
楚歌体内依旧翻腾不绝,那乌光和灵气来回拉锯着,反复淬炼着他的躯体,竟是越见坚韧。那乌光渐淡,越来越是稀薄,最终彻底消失不见。轰隆一声惊雷凭空炸起,火舌翻滚中那包裹着他的黑茧全力向内收缩,覆在皮肤上,彻底融合一起,满地鲜血仿佛受到召唤般倒流回体,不多时就已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那火焰猛地向外一涨,化作丝丝迷雾,缓缓升腾着,转眼便又突兀消失,空气中隐约浮动着一缕阴冷的气息。
终于结束了,楚歌彻底瘫软在地,全身放松,连半根手指动的力气也欠奉。他静静休息了片刻,他缓缓睁开眼睛,正看到老魔法师满脸关切的望着他。楚歌艰难的笑了笑,嘴角一阵抽动:“老皮特,结束了,这次我似乎赚大发啦,让你担心了。唔,好困,我稍稍睡一会你再叫我起来罢……”他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头一歪便已沉沉睡去。
“我就说嘛,这孩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福薄之人。”老魔法师终于放下忐忑的心,微笑的目光带着一丝宠溺:“虽然还是有点冲动,但是福大命大造化大,还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啊。”他微微眯起眼睛一脸的神往,“希望我还能活到那一天,亲眼看着他成长为一代人雄。这身体,越来越不中用啦。”轻轻叹了口气,捶了捶腰,他走到一旁坐下冥想开始恢复损失的魔力。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心悸,楚歌从昏沉中醒来,天地间空荡荡的一片,竟连身下也虚幻起来。“这里是在哪?”他疑惑的环视着四周,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有人在吗?”他大叫着,声音在这静谧的空间内回荡着,一遍又一遍,空旷而又荒凉。萌萌中楚歌感觉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识,却又格外陌生,一种名为恐慌的东西悄悄滋生着,迅速壮大,转眼便再也压制不住。楚歌面色苍白的站起身来,腿脚发颤,他强行忍住想要奔跑逃开的冲动,紧咬下唇,心中一遍遍的念叨着:“楚歌!要坚强!你一定要坚强!”半晌心情稳定下来,他摇晃着身躯,蹒跚向前,一步一步,沉重而坚定。
时间悄悄流逝着,毫无声息。楚歌在黑暗中顽强的抗争着,心如磐石。突然前方闪现一丝光亮,遥远而又清晰。楚歌一愣,转眼间便兴奋的欢呼着飞奔而去,越跑越快。那光明与黑暗间隐约间隔着一层闪烁着微光的膜体,楚歌狂吼一声,笔直撞上,“噗”地一声,他竟被卡在那膜体正中,仿佛真空一般,顿时呼吸不能。楚歌猛一咬牙,俊脸涨的通红,他奋力一挣,“啵”的一声脆响,竟硬生生闯了过来。
“呼!终于又过了一关!”楚歌长长呼出一口气,浑身冷汗淋漓,嘴角却噙起一丝微笑。他双目紧闭,眼前一片金星乱窜阵阵晕眩,过了许久才稍稍平复,缓缓张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