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是一个雇佣兵,商人仅仅是我这次行动使用的身份。”布鲁耶夫苦笑了一声软软瘫倒在座位上,“这次我受了一位老人的雇佣来车臣偷一样东西,一样本就应该属于他的东西。”
“明知道这活儿有危险你还接?”楚歌翻了翻眼睛,仰头又灌下一口烈酒。
“你不明白的,那个老人不是一般人,他是个魔法师,而且跟我们大有渊博,正是因为信任才委托我来做这件事。”布鲁耶夫也灌下一口白酒,“再说了,雇佣兵本来就是一个死亡率极高的职业,面对危险也是正常的。”
“魔法师?”听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词,楚歌不由大感兴趣,“真有魔法师的存在?是不是用火球术的那种?”
“嗯。”布鲁耶夫点点头,正待继续说点什么,那嗡嗡声已近上空,他面色一变,狂喝一声:“危险!”纵身扑向楚歌,翻身将他牢牢压在身下,挤压在车厢内,楚歌慌乱中失脚踩在刹车上,“嘎”的一声滚滚烟尘中那悍马瞬间划出一道弯弧停住车身,接着“嗖嗖”的子弹声从耳边擦过,很是密集,原来竟是两架直升飞机已临当头,后方远处又是两架正在赶来的途中。
那布鲁耶夫一脚踹开车门,连带着楚歌一起翻出车去,俯身钻入车底,躲避着直升机的追袭。那两架飞机在上空盘旋着,各自探出一管黑洞洞地枪管向悍马倾泻着弹雨。耳边“叮叮当当”子弹撞击在钢板上的声音绵绵不断,楚歌拧着眉头低声咕哝着:“就这样等死吗?”
“就这样等死吧。”那布鲁耶夫自嘲的一笑,“等地面部队上来就是我们死亡的时刻啦。”刚才的剧烈运动显然触动了他的伤口,面目一阵抽搐,他翻身朝上,不紧不慢的喝着手中的酒液,“接着刚才的说吧。我这次的任务是来偷取一份手札,本是那老魔法师师门的重宝,却不知什么时候被这帮伊斯兰教徒得了去,当作他们真主的信物供奉起来。你说我偷了他们的宝贝命根子,他们能不跟我急么?”呵呵自嘲的一笑,扭头一脸歉意的看着楚歌,“只是连累你啦。”
“哦,原来是这样。”楚歌点点头,心中却努力思索着逃脱的办法。两人沉默着,外面枪声更是密集,另两架飞机也已赶了过来,形势更是危急。突然灵光一闪,楚歌扭头急急问道:“有手雷么?四五个就差不多啦。”
“有是有,你要那东西做什么?”布鲁耶夫有些疑惑,“你不会准备用手雷轰掉它们吧。”见楚歌郑重点头,他两眼一翻,“天啊,楚,你太幽默了,你能扔到那么高么?就算扔得了那么高也扔不进飞机里去啊。你在开玩笑是不是?”
“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呢?”楚歌一脸自信的微笑。
“试试吧。”那布鲁耶夫摇摇头,猛一吸气,脸色蓦然浮现一丝潮红,双手伸向车底盘的钢板,一声低吼,肌肉一阵盘虬,竟生生将那钢板掰弯一个小小的弧度,眨眼却又力竭砰然瘫软在地,浑身肌肉阵阵颤栗,他剧烈喘息着,红潮迅速退下,面色更是苍白,隐隐泛出一丝灰色,“不行啦,血流多了,使不上力啦。”
“要掰开这道钢板吗?”见他点头,楚歌双手分开扶了上去,“呀”一声怪叫,顿时从体内窜出两道巫力涌上两臂,漆黑一片中隐泛丝丝荧光,“嘎嘎嘎”一阵牙酸声中,那钢板竟被整个拧曲过来,他轻松的扭头看着身边目瞪口呆的布鲁耶夫:“在哪里?”
那布鲁耶夫直到被楚歌推动几下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满眼敬服神色,对着楚歌翘起大拇指,“楚!真有你的!比我……还要厉害的多!”中间几个字他咬字不清的含糊带过,“现在我相信你能用手雷炸了上面的那些讨厌的苍蝇啦。”说着探手伸了进去摸索了起来,不一会便掏出六枚美制手雷,递给楚歌:“够了吧?不够我再拿。”
“够啦!”楚歌又向他请教了一下手雷的用法,然后吸气凝神,闭上双目,放开灵觉,向上空延展而去,顿时场中一目了然,他将灵觉分散成四股,牢牢锁住上空盘旋的飞机,蓦然猛一睁眼,双目间竟喷出寸许神光凝聚眼前,黑暗中格外清晰,那布鲁耶夫骇然张大了嘴巴,久久不敢置信。
楚歌却毫不理会,他双足轻一蹭地,身体顿时平平移动些许,恰与那车侧平行,一手捏住一枚手雷,大拇指圈套在保险环内,心内默数:“一!二!三!”才到三时,那手猛的从车底探出,楚歌低吼一声,奋力向上抛去,荧光一闪,那手雷快如闪电,径直冲向一架直升飞机,竟从一个微小近乎可以忽略的角度直直射了进去,砸在钢板上反弹回来,刚在机舱内落下,便轰然炸开,顿时一声巨响,一团巨大的焰火在半空绽放出来,夜空为之一亮,火花四溅,无数零碎掉落下来,砸在悍马车身“叮叮当当”响个不停。“轰”地一声,那团最大的残骸斜斜落下,坠落在附近,大地一阵颤抖,大火熊熊燃烧起来,吞吐着条条火舌,将两人面目印现的一片通红。
那布鲁耶夫脸上顿时一片惊喜,他兴奋的仰首灌下一口烈酒,欢快的又大声唱起俄罗斯民歌来。
听着他破锣一般的嗓音,楚歌微微一笑,手中却毫不停留,三枚手雷接连飞出,“轰轰”两声巨响,又是两朵灿烂的烟花,最后一架飞机见势不妙,竟转身逃走,险险避过了迎面袭来的手雷。
楚歌冷哼一声,面色沉静,双掴微一撑地,身形顿时如游鱼般平滑出去,腰肢猛地一扭,竟凌空翻身站起,漫天火雨中,他拉开剩余两道手雷的保险环,狂吼一声,奋力向那逃窜中的直升飞机掷去,两道黑影一闪而过,“轰”地一声,那最后一架飞机终究没能逃脱悲惨命运,绽放出生命中最后一瞬辉煌,轰然坠落在地。
终于场中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四周火光冲天噼里啪啦燃烧爆裂个不停。楚歌放松下来,他拍了拍手掌:“布鲁耶夫,赶紧出来吧,我们还要赶路呢。”
一道黑影从车底扔出砸向楚歌,“先喝上一口,庆祝我们大难不死!”那布鲁耶夫捂着胸口缓缓爬出,轻轻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楚歌拧开瓶盖,仰头咕咚咕咚一阵猛灌,清澈的酒液从他嘴角滑下滴落在地滴答有声。
布鲁耶夫望着眼前昂然站立的楚歌,恍惚间有些失神。火光四射中那楚歌竟隐约向外释放出一种别样的气质,真实却又虚幻,朦朦胧胧竟不能看个清透。他叹息一声,突然有种很想喝酒的冲动,他转身正要从车上再取出一瓶,目光随意扫过,突然面色瞬变,身形跃起,他急急扑向那正昂首痛饮中的楚歌:“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