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秋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他知道,哈德是不会攻击自己的,更不会杀了他。
他脱下自己的衣服,迅速地换下了自己藏在衣服里面的软甲,这是他的防护,用来应对紧急情况。这身软甲里面的衣服已经被汗浸湿了,穿着会很难受。在把武器和衣服一一放好后,翊秋才看向年轻的列兵,语气平静:“你指的是上午那个有七位妻妾,并试图通过交易别人丑闻来获得钱财的男人?还是别的什么人?”
“上帝……你居然……”哈德颤抖着,“为什么?”
翊秋微笑着:“我问你,士兵是做什么的?”
“保家卫国!”他忽然愤怒起来,抓向翊秋的衣领,“难道不是吗?!”
翊秋打下他的手,冷漠地回答:“还真不是。答案是,杀人。”他又低下头,笑了两声,“当然,有时候也杀别的东西。”
“保家卫国……呵。”翊秋冷笑一声,“这个国家值得我们守护么?!你指的保护,也不过是拿别人的鲜血来保护住领土罢了。”
哈德无话可说。他虽然蠢,但他也知道国家的腐败,表面上王国安定繁荣,但实际上,国王昏庸无能,终日沉迷美色,执政官们互相争夺权力,从王都的那些小巷中透出的都是腐臭。人民苦不堪言,贵族们却活得有滋有味。实际上,翊秋小的时候还比大多数贫民过得要好。
这个国家根本不值得他们守护,用翊秋曾经说过的话来讲,“那些贵族们的牙齿间都是人民的鲜血。”
“在战场上见面时,你们可能才第一次见面,无冤无仇。”翊秋冷冷地说着,“就因为你们在战场上相遇,你们就把对方当做敌人;就因为指挥官的一句话,你们兵戎相向,不死不休、”
“我杀的也是我的敌人。就算不是,也是对于我和我的同伴来说应该死的人。”翊秋垂下眼帘,“你是一个合格的士兵,一个优秀的士兵。真正强大的将领,只需要有听话而不会想太多的士兵就够了。”
“比如你。”
翊秋没有再说什么。他拿着衣服走向洗浴处,带着一把短刀,这是他固有的习惯。
列兵久久地沉默着,最后,他自嘲般笑了笑,一头倒进了被子里。
第二日,王都小巷,酒馆。
翊秋让马在酒馆前停下,自己轻盈地从马上落下。
这间酒馆开在小巷里,是刺客公会的情报部门“探夜部”的工作位置之一,每一个服务员都是一名探夜人,或者被派来秘密保护探夜人的刺客。它虽然是一个刺客公会的重要落点,但也向人们提供酒。
说来也奇怪。它和先前索左特那间裁缝铺有点像,都是以木为主要建筑材料,但相比于索左特那里,这立刻要气派多了。
现在正是下午,翊秋正好来这里解决自己的午饭。他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点过来,除了顺便解决温饱之外,也是为了挑一个不太冷的时间。现在虽然不是大寒冬,但起风的秋天也是蛮冷的。
翊秋穿着他那一身铠甲,先和弗米洛打了个招呼,然后就骑着马匆匆赶来。不过说是匆匆,他倒也抽出时间换了自己的衣服,省的被那些刺客们盯着。不过,他还是带上了自己的刀和弓箭,以防万一。
戮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了,他有时间。戮是个刺客,除了导师级及以上的刺客必须在本部听从调遣以外,大多数刺客都是极为自由的。刺客们工作的内容基本由自己决定,除了一些硬性指标,比如每个月你必须完成两个任务。
翊秋推开酒馆有些陈旧的木门,里面却是完全地整洁,干净地像是新的一样。戮就坐在一张桌子旁边,桌子旁共有三条椅子,一条在戮的身下。很明显,另外两条是给他和源凝准备的。
“翊秋,你的装备不重?”戮的金色瞳孔里一一闪过翊秋的装备,在他看来,翊秋出门没必要带那么多。以翊秋和他打成平手的能力,估计翊秋能在一分钟内屠杀掉一个小队的列兵。
“你还是正常说话比较好。”翊秋说,“你习惯了用你自己的方式说话,就没必要来迁就我。”
“嗯。”戮点了点头,他确实说不太来话。
“至于我的装备,比起你来还差远了。”翊秋歪过头瞄了一眼戮,“你身上能看见的武器我就不说了,你的袖管里至少还藏了一把暗杀短剑。”
“你对我们很了解。”
那名伪装成店员的刺客一直盯着翊秋,而翊秋却把他当做空气。他和戮聊着,聊到了一些自己消失的那几年里的事情。
在那八年里,他通过陆路和海路,去往了东方。在翊秋的描述里,他只有出发和到达,中间的艰难全部被他隐藏了。
他遇到了很多的危险。比如说,他藏在装货物的木箱里,却遇上了风暴,撞得头破血流,险些失血过多而死。但最终,还只有十岁大的少年活着踏上了东方的土地,带着一把他能舞动的小弯刀,还有一些珠宝。哦,这些都是他偷来的。
这些内容此处不表,我列举一下他在东方干的具有重大意义的事情。
一:学了各种刀术,配合自己的大量想法,最终融合成了一种自己的刀法;
二:他拐来了一把宝剑,由于用起来不顺手,就和二皇子做了笔交易,卖给了他;
三,谋得了三品官级,帮助二皇子重回帝都,并清除七皇子势力;
四,磕了一大堆药,后来身体素质莫名其妙变强了不少。
是的,你们没有在这里看到翊秋的收入列表,因为一一列出来有拖字数的嫌疑。翊秋作为一个清官,他的所得自然是全部拿去救(收)济(买)人(高)民(官)乐,回到西方时,他只带回了一批人,以及一艘在邻国建造好的船。
不过,他现在在这里只是一名百夫长而已。想要反叛,他必须要有更大的势力和权力。所以,他必须成为一名公爵,甚至一名执政官。
再过一个星期,他就要去参加一次战役了。弗米洛看上了一个女子,而那个女人不愿意嫁给弗米洛。弗米洛下令:攻击他们的城堡,知道她跪下请我娶她为止。
“戮,我要你帮我。”翊秋看着他的眼睛,压低声音说着。
“计划?”
“到时候听我指示。”翊秋低声道。
“最终目标?”戮看了一眼旁边的店员,继续低声问道。
“帮我在混战中,杀死弗米洛。”
他……居然没在开玩笑。
头一次看到翊秋这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