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未走近,张祁飞心中便有些不安起来,快步的迎上前问到:“叔,是不是奶奶出事了?”
“恩恩,你奶奶昨天晚上不在了!”这名中年男人名叫张石权,是张祁飞的亲叔叔,他爸爸张石头兄弟姐妹三个。他爸爸排行老大。眼前的张石权便是老二,张祁飞还要一个姑姑。张石权脚上穿着一双沾着黄泥的解放鞋,身上披着一件黄青色的外衣,跟在语文老师的身后。
“你跟你叔叔先回家去吧。忙完再来。”语文老师笔挺的站在张祁飞的面前,关切的说到。
“恩。我现在就回去了。”张祁飞点了一下头带着张石权转身朝学校外走去。双脚拼命的迈着步子,张石权却有些吃力的跟在后面不说话。
到了学校门口,坐上摩托车,任飞速行驶的摩托车携带的这股清风吹拂着自己的脸庞。脑海中却还在沉思昨夜梦境里发生的事情。
当思绪专心致志的沉浸在自我的思考之中时,对于时间的流逝却毫无感觉。学校在镇上,离自己的家还有不少路程,平时摩托车都要一个半小时,可就在今天,就在张祁飞猛地感觉到车子已经停止,抬头看着车子却已经到了自己的村子。
山脉连绵如伏马,整个村子便造在这山脉凹陷处的一块平坦地上,村前有一条河,沿着山脚而过。此时整个村子里一片烟雾缭绕,不时有哭喊声传来。
张祁飞有些哀伤的下车朝着自己家走去。家在村子偏后的右角边。
白墙灰瓦的黄土房,河床上捡来的鹅卵石裹着黄泥砌成一排围墙,围墙内此时已经站满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迈进院门,众多人见张祁飞进了院子都是很自觉的分开一条小道,张祁飞无奈的穿着小道而过,不时有人说道:“叔叔,节哀啊,”
“叔爷,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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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安慰的话语在张祁飞的耳边响起,张祁飞微微皱眉,却没有回应。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别看院子里这些白发苍苍的老人,见到张祁飞还得喊声叔叔。更别说那些小毛孩了。
这个村子名叫张村,据说是同一个祖宗传下来的,全村都有着血脉关系,张祁飞在村子里辈分有些高。
好不容易进了屋,只见屋内早已经跪了一片,在屋内的正前方,支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双耳的铜香炉。香炉内早已被点燃的香占据。在桌子后便是摆放尸体的地方,灵堂。
“回来了?”门外的嘈杂引得张石头转身望来,见张祁飞身穿白衬衫,一脸呆滞的站着。
“恩。”
跪地一片的众人皆纷纷转头看来,见站在门口的张祁飞,纷纷挪动膝盖,让出一条路来。
“来,给你奶奶磕个头,昨天晚上你奶奶还喊着你,叫你好好读书那”张石头跪在地上,手中拿着三只已经点燃的三支香对张祁飞说到。
原本面无表情的张祁飞,一滴眼泪却夺眶而出。划过脸颊直接砸在地面上。随之而来的泪水却在也停不住的落下,迈着步子向前,接过烟雾缭绕的香,跪在地上,对着灵堂之上,白布之内的亲人,拜了三拜。然后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原本嘈杂的屋子,此时安静的只听见银元宝在火盆内被燃烧的毁灭声。张祁飞这时的三个重重响头磕在地上,如同晴天响雷一般。在众人耳旁响起。
“奶奶,小飞回来了,别怪小飞回来晚了好吗?呜呜呜”
三个响头磕下,便匍匐在地上哭喊道,眼泪水不停的流出,身子随着呜咽轻微的颤动着。
跪在身后的众人此时只是扯着袖子安静的擦拭脸上的泪水,却没有任何的哭泣声。时间过去不久便有一人走来,抚着张祁飞的后背说到“哥,你别哭了。哭出个好歹来奶奶不会高兴的。”
喊话的便是张祁飞的堂妹,张石权的亲闺女。听见此话张祁飞才抬起头来,将手中还握着的香,插在铜香炉内。
“行了,你别哭了。跟我去紫云观一趟。”张石头无奈的拉着张祁飞的手,扯起他的身子朝外走去。
紫云观,顾名思义便是一个道观,就在村对面的山腰上。整个观子内只有一个老道士,还是半路出家的。据张祁飞的老爸,张石头说。这个道观是跟随这个村子一起造的,最初的观主与自家的祖先有些渊源,定下一个规矩。在他驾鹤西去时会选一名村里的人去出家,守着观子。到了现在都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代了,目前观里的观主据说按辈分喊张石头为大伯,张祁飞喊他一声哥哥便够了,要知道这老道士现在已经九十五岁了。
穿过河上的木桥,便走向上山的路了。张祁飞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孩子,很是轻松的跟在张石头身后走着。
羊肠小道,弯弯曲曲,路俩旁的草都朝着路中央伸出了枝叶,轻柔的叶子摇摇摆摆。看着如同站在一条混着黄泥的河,俩旁站着互相翘望难离的情侣一般。
山本就不高,更何况还在半山腰。每个多时俩人便走到了。
眼前是一块平坦的土地,四周树木高耸。山峰吹过,树叶摩挲,沙沙作响。射下的阳光,被茂密的树叶遮蔽,只剩下零星的几点光斑,若隐若现的出现在草地之上。穿林而过,在林子正中,便有一间屋子。单独的屋子前,被青砖围墙,成了一个院子。院门是拱形,却没有按上木门。或许年岁太久,青砖之上布满了一层深绿色的苔藓。门前放置一对石狮子。因为没有安木门,二人直径的朝内走去。单单就一个大殿,大殿之上供着三尊神像。各自手持法器端庄的坐着,身上却有好些地方斑驳破损了。神像前摆着一张一人高的供桌。供桌只是没有一样贡品,远远看着好像痕迹没有清扫,而布上一层厚厚的灰尘。而一位束冠白胡的老道人正盘腿坐在神像下,身旁的烟炉飘出的一缕青烟却如一条像蛇盘旋缠绕而上,在老者的头顶直直的延升着。
见此,张祁飞很是好奇,站在远处,直勾勾的看着,而站在一旁双手而立的张石头却没有任何感觉奇异的模样,伸出出手在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一件黄铜制造的器皿,张祁飞却不知该怎么称呼,只见张石头不急不缓的轻轻的在那器皿敲了三下。
轻缓绵长的声音在整个院子内回荡,三声缓缓停止才见老道士睁开双眼,周身缭绕的白烟顿时散去,轻缓缓的飘然在香炉之上。
张祁飞愕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特别是张祁飞看到老道士睁开的双眼,心中更加不敢相信。哪双眼幽蓝透彻,如同婴儿般的光泽。没有村里那些平常老人眼中的混浊之气。
“道长,”张石头很是恭敬的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