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朔风利马又是一枪,这回对准的部分是胸口。方卫新刚刚吃了大亏此时已是提起了百分之二百的精神对敌,不敢有丝毫大意。他把精钢蛇矛舞得密不透风,将来枪逼在旁首,两马相交,马蹄飞快,二人闪背回来,又是一翻恶战。
真好比是两只大海里的海怪在争夺彼此的水域,又好比是两只深山里的老虎为了各自的疆界在奋力拼杀。
马俊看了也是一阵心惊:这朔风贤弟的枪法果然精湛!端地是继承了杨家枪快、准、狠的特点,若不是上次有远山兄弟盖世英雄第一阵便泻了他的气劲,恐怕那时在尹家庄孤王也未必能轻松将他擒住啊。
二人战到十多个回合,杨朔风还是神采熠熠,攻势不减。而方卫新则是力不能支,只能疲于应付,且战且退。他又勉强战了几个回合,眼看就要败下阵来。
方卫新心中暗暗叫苦:直娘贼!魔家若是年轻十岁哪里怕你这个小厮,如今上了年纪体力大不如前了。
杨朔风看他面露惧色,心中大喜,紧起了虎头枪道:“某家本想留你一命,擒你回去交功。只可惜你刚才出言侮辱我祖上威名,就别怪小爷我心狠手毒了。纳命来罢!”
把枪搁在手中,趁两马交肩之际,刺向对方心窝。好在方卫新反应极快,忙把蛇矛举起,把枪头挡了一挡,那枪头才偏了方向刺中了他的左臂。
方卫新痛得惨叫一声,面色发白,忍痛伏于马上,大败而走。
杨朔风还是不想放过他,大喝道:“蛮狗!你往哪里走,今日便把性命留在此处罢!”
说完,催开坐骑,速唰唰追赶而上。方卫新头也不敢回,败过吊桥,关上小兵忙把吊桥扯起,那三千鸟兵也乱箭齐射,这才使杨朔风不得不扣住了马,放弃了继续追杀的念头。
“哼!算你这蛮狗逃得快,” 杨朔风不爽道:“关上的蛮子给我听着,爷爷今日将你主将杀败,明日便领大军前来取关。如若闭关不出,定当攻破,你等最好放聪明些,早些投降献关便了。”
说完带转战马,回营而去。有马俊领众家兄弟迎上来道:“朔风,这仗打得不错,今次主将一败,明日取关便容易了。”
“谢英杰哥哥夸讲,” 杨朔风说:“只是让那方卫新老蛮狗逃了确有些可惜了。”
马俊道:“来日方长,今日贤弟杀败主将已是为我等兄弟争了光彩,大将军自然要为你记功的。”
五人打马回到元帅军前,杨朔风进营道:“元帅,末将幸不辱命,杀败了白水关守将方卫新,前来缴令。”
廉宜洞听了大喜,“好一个年少英雄,第一阵交战便胜了主将,确有本帅当年之风范。如今主将已败,看来这小小白水关已是囊中之物了。传令!明日关前讨战,如若蛮子不投降献关,即发兵攻破!”
话说这边方卫新受伤败进关内,到总兵府前下了马,有小兵扶进书房休息,还没躺下便道:“哎哟哟,疼死魔家了,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说完,把碍人的盔甲卸下,靠在桌子上,表情痛苦万分。
此时内屋走出一个女子来,芳龄约在十八九岁,面庞清秀,柳腰月眉,虽非沉鱼落燕,也有旁羡之容,那女子打从方卫新身前经过,叫道:“爹爹,何人把你伤成这等模样,待女儿与你报仇!”
那方卫新抬头看了一眼说:“你一个女娃子家来这里做什么?给我快些回屋去,爹爹的事情不需你管。”
原来这个女子便是方卫新的独女方颖,方颖说:“爹爹,闻得左灵卫大军前来攻打白水关,难道其营中竟有能伤爹爹之达人 ?”
那方卫新不悦道:“这些是谁告诉你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别管那么多闲事,回去把女红做好罢。”
“爹爹如今伤成这样叫孩儿如何安心,”方颖说:“就让孩儿出马,去会会他们罢。”
方卫新急道:“不行!大汉小将骁勇非常,连爹爹尚且敌不过他,你去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白白送死?”
“爹爹放心,”方颖说:“论武艺孩儿是不如爹爹,可是孩儿自小研读兵书,通晓战册,胸中自有韬略。爹爹只需静心调养,待孩儿把那伤你小将捉来便是。”
方卫新说:“我儿孝心爹爹心领,只是你毕竟是女儿家,怎么上得战场呢?又如何败敌,若被那小将所杀,叫爹爹如何到九泉面对你那母亲?”
“爹爹,”方颖说:“谁说女孩子就不能上战场的,那宋朝的穆桂英,唐朝的樊梨花,哪个不是女中豪杰,马上英雄!爹爹不消担心,现那小将赢了一阵必然心高气傲,扯高气扬。孩儿正是瞅准了时机要败他一败。”
方卫新见他心意坚决,而目下自己也不能再战只好道:“罢了,罢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儿去战便是,只是须要小心谨慎才好。”
“爹爹就放心吧,女儿一定旗开得胜!”那方颖说完,忙去顶盔贯甲,也不等明天,持了一对凤嘴刀。骑一匹白点马,袖中藏了几枚流星镖,叫过一个偏将嘀咕了几声,便催开战马,带领兵丁,放炮开关。
一声炮响,大门洞开,一马冲到左灵卫大军营前大声道:“快报与那左灵卫大将军知道,今有白水关主将之女前来挑战,要报刺伤爹爹之仇,叫那无礼小将杨朔风滚出来受死!”
这一声大叫,有中军赶忙报与廉宜洞得知,“启禀大将军,营门外有一女将讨战,指名要杨都校出去应战。声言要报其父被伤之仇,望大将军定夺。”
“女将?”众人听了都觉得万分怪异。
倒是廉宜洞有些见怪不怪道:“诸位将军,方才杨都校杀败蛮将之女,今来讨战,哪个敢去会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