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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分别

“我进去。”火势凶猛,卓然一掌挥出,极寒真气开出一道,直接冲进王语嫣房间。

卓然来过王语嫣的房间,对里面还算熟悉,很快找到王语嫣,此时王语嫣仍躺在床上,卓然叫了许久也没叫醒,看样子不是睡着,而是已经昏死过去。时间紧迫,卓然一把抱起王语嫣,正要冲出房间,房梁掉了下来,直接挡住卓然去路。

卓然一掌劈出,刚将房梁劈开,屋顶又陆续掉了下来,卓然连忙将王语嫣护在身下,轰隆几声巨响,整间房屋彻底倒塌。

“不!”眼见卓然和王语嫣都被埋在屋内,李青萝再也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王语嫣不知自己此时身在何处,只见周围全是火,一眼望不到尽头。王语嫣不停跑,然而无论怎么跑也找不到出路。大火将其包围,火光中,王语嫣看到数道身影,有李青萝,有段正淳,还有其他人,纷纷对她大声呼喊,但她什么也听不见。

火光中的身影越来越淡,只剩最后下一道,与其他身影不同,这道身影越来越凝实,正朝她跑来,很快来到身边。

“师叔,你怎么来了?”王语嫣问道,最后一道身影正是卓然。

“跟我走!”卓然伸出右手,没作其他解释,只是简简单单三个字。

周围彻底安静下来,王语嫣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声,心跳不断加速,好似某种催促,心跳越来越快,王语嫣不禁将手交给卓然,牵手的一刹那,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感觉从王语嫣心底升起,似愉悦,似欢喜,又似某种平静。

卓然拉着王语嫣开始奔跑,仿佛要带其走出这片火海。周围火势大涨,俨然要拦住二人去路,卓然毫不畏惧,直接冲了过去。王语嫣跟在卓然身后,目光痴痴望着卓然,心里不由想到,“这莫非就是书中说的同生共死?”

“语嫣,语嫣,语嫣!”王语嫣耳边忽然传来李青萝的声音,睁开眼,王语嫣看到一片陌生天花板。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李青萝高兴道。

“娘,这里是哪?”在李青萝搀扶下,王语嫣坐起身来。

“这里是客栈。”李青萝道。曼陀山庄被大火烧毁,所幸没多少人伤亡,只有王语嫣一直昏迷到现在。等湖面的冰融化,众人立刻乘船来到苏州,暂时在一家客栈落脚。

“这次你可真的要好好感谢你师叔,要不是他冲进去救你,你可就没命了。”李青萝将火灾经过告知王语嫣,最后笑道。

“师叔呢?师叔在哪?有没有受伤?”王语嫣连忙关心道。

“没事,只不过一整晚都被某人抓着右手牢牢不放,刚刚才回房休息。”李青萝打趣道。

想起梦中情景,王语嫣顿时脸红起来。

“师叔在哪个房间,我想去看他,向他道谢。”王语嫣道。

“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先好好休息,想道谢,以后有的是机会。”李青萝道。

“那好吧。”王语嫣继续躺下休息,之前睡了很久,如今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床上,王语嫣脑中不时想起先前做的那个梦,梦里其他情景渐渐模糊,唯独那道身影越来越清晰。

“这场火应该不是意外。”卓然道。早饭过后,众人来到卓然房间商议事情,曼陀山庄被付之一炬,王家损失惨重,不仅许多财物没能来得及带出,琅环玉洞里的秘籍也被烧得一干二净。

“可恶,要是让我抓到是哪个混蛋干的,一定将他碎尸万段。”秦红棉怒道,她不是担心王家,只是担心段正淳,如果不是卓然及早发现,她和段正淳也会被火烧死。

“会不会是慕容复?”李青萝忽然道,“上次他被我们识破奸计,又被师弟教训一顿,一定怀恨在心,肯定想报复我们。”

“有这个可能,但可能性不大。”卓然道,“慕容复一心想光复大燕,没有好处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放火烧曼陀山庄,对他有什么好处?非但没有,反而更加得罪我们。”

“卓公子说得有理。”段正淳点头道。

“可如果不是慕容复,还会有谁想杀我们?”李青萝不解道。

“指不定是你哪个仇家来找你报仇!段郎,我看我们们还是别跟这女人在一起了,鬼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她连累。”秦红棉道。

“要走你自己走!”李青萝一把打开秦红棉抓着段正淳的手,“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这把火是不是你放的,想要拆散我和段郎?”

“你别血口喷人,段郎也在,我就算想烧死你,也不会连累段郎。”秦红棉怒道。

“好哇,终于承认了,段郎你听到没,她想烧死我。”李青萝叫道。

“好了,别吵了,都什么时候。”段正淳道。

“哼!”两女齐齐冷哼一声,各自将头撇向一边。

“事已至此,应该先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卓然道,“一直住客栈肯定不是长久之计,需要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师姐,不如你们和我回开封吧。”

“这……”李青萝不由看向段正淳,回开封的话就不怎么方便和段正淳在一起。

“好啊,你们回开封,段郎和我回大理,从此你们各不相见。”秦红棉得意道。

“你休想。”李青萝怒道。

“段王爷,请借一步说话。”段正淳忽然听到卓然传音。

段正淳和卓然来到屋外,卓然道,“事已至此,段王爷心里不知有何打算?”

段正淳道,“你放心,阿萝遭此大难,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卓然道,“那你可愿意带她们回大理?”

“这……”段正淳顿时面露犹豫,以他和李青萝的关系,如果带回去,肯定各种麻烦。

“怎么?这次你还想不负责任?”卓然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当年我师姐为你生下语嫣,结果被你抛弃,如今她遭逢大难,你连为人夫、为人父最基本的责任都不愿意承担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段正淳一脸为难。

“你难道还以为我师姐孤儿寡母就可以随便任你欺负?这次可由不得你!”卓然右手食指伸出,商阳剑顿时架在段正淳脖子上。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察觉脖颈处仿佛有一把无形兵刃,段正淳立刻想到六脉神剑,同时也想起卓然的恐怖,如果将其惹恼,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总之一句话,我要你给我师姐名分。”卓然冷声道,“这是你应该给的,已经迟了十六年。”

“我的身份你也清楚,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做就可以决定的。”段正淳道。

“身为一个王爷,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难道因为你家里那只母老虎?如果你无法解决,我可以帮你解决。”卓然道。

“千万不要!”段正淳惊道,卓然怎么帮忙解决,肯定一剑杀了。

“那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卓然道。

“我答应便是。”段正淳无奈道。

“这还差不多。”卓然将商阳剑散去,“至于你家里那只母老虎,如果实在不同意,你就告诉她八个字,天龙寺外,菩提树下。相信到时候她再也不敢阻你娶我师姐。”

“什么意思?”段正淳不解道。

“这你不用知道,她明白就行。”卓然道。

“好吧,我回去试试。”段正淳道。

两人回到屋内,卓然道,“我和段王爷商议过了,师姐,如果你们不想去开封,可以跟他回大理。”

“真的?”李青萝一脸惊喜看向段正淳。

“当然,这是我应该做的。”段正淳道。

“太好了,我就知道段郎不会抛弃我的。”李青萝紧紧抱住段正淳,无比感动道。

“我去把这个消息通知语嫣,你们慢慢聊。”卓然道。

来到王语嫣房间,卓然敲了敲门,“语嫣,是我,可以进来吗?”

“等等!”片刻后,王语嫣将门打开,看样子刚刚起床,房间还没来得及整理,人也没来得及梳妆。

“师叔,你来找语嫣有什么事吗?”王语嫣道。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卓然笑道。

“当然可以。”王语嫣连忙道,并且立刻将卓然请进房间。

“你的身体好些了吗?”卓然关心道。

“已经全好了。”王语嫣道,“还没来得及谢谢师叔,多谢师叔又救我一命。”

“这次你需要谢的可不是我。”卓然笑道。

“我听娘说,是师叔把我从房间内救了出来,难道不是吗?”王语嫣不解道。

“我是进去救你了,不过自己也差点搭进去,多亏这个小家伙,我们俩才都没事。”卓然伸出右手,一条和手指差不多长的蚕虫从卓然衣袖中爬了出来,只见其身体纯白如玉,好似一个雕像,在卓然掌心不停蠕动,仿佛与卓然亲昵。

“好可爱,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冰蚕?”王语嫣惊道。

“不错,它是我三年前在昆仑找到的,别看它小,年龄可不小,已经活了至少一千年。”卓然道,“昨晚我们俩都被活埋在房屋内,幸好有小家伙不停散发寒气,不然我们俩都要被烧死。”

自从得到冰蚕,卓然便将其贴身携带,一来有助于自己修炼内功,二来,冰蚕想要快速成长也需要养料,卓然的内力就是最好养料。受卓然内力影响,冰蚕已经可以收敛自身寒气,只在需要时才释放出来。昨晚卓然也没想到冰蚕,是冰蚕察觉卓然有危险,主动释放寒气,这才救了两人一命。

“谢谢你救了我和师叔一命。”王语嫣对冰蚕道谢,同时伸出右手想要抚摸冰蚕,结果刚碰到小家伙,立刻感到一股透心凉从指尖传来。

“小家伙怕生,等你以后跟它熟了,才能碰它。”卓然道,冰蚕奇寒无比,即使内功有成的高手,贸然触碰冰蚕,顷刻间也会被冻伤。

“对了,有一件事通知你,”收起冰蚕,卓然将话题转到正事,“曼陀山庄已经被烧毁,你娘决定和你爹一起去大理,到时候你也跟他们一起去!”

“那师叔呢?师叔会不会和我们一起去大理?”王语嫣问道。

“我?我当然回开封。”卓然道。

“那我也不想去大理。”王语嫣道。

“为什么?你爹是大理镇南王,以后你就是大理郡主,这可是一件好事。”卓然道。

“不想去就是不想去。”王语嫣好似赌气。

“总该有个理由吧,难道你还在介意你爹?”卓然道。

“嗯,去了大理,我是不是要改姓段?”王语嫣道。

“不错,你本来就是段王爷的亲生女儿,回去正好认祖归宗。”卓然道。

“可是我不想。”王语嫣道。卓然顿时愣住,想了想,卓然立刻明白,这种事情很常见,王语嫣一直姓王,对王家早有感情,突然改姓,换做是他,也会一时难以接受。

“如果你不想改性……”卓然还想劝说一二,王语嫣直接出言打断。

“我想和你去开封。”王语嫣盯着卓然,一字一句道。

突然与王语嫣目光对视,卓然一时恍惚,仿佛要陷阱去,片刻后,卓然连忙将目光移开,“你应该再考虑清楚。”

“我考虑得很清楚,难道师叔讨厌语嫣,不想再看到语嫣?”王语嫣步步紧逼,语气紧逼,目光也跟着紧逼。

“当然不是。”卓然道,“只不过如果你跟我去开封,就要和师姐以及段王爷分开,这你也舍得?”

“舍不得,但我更舍不得和师叔分开。”一番话,仿佛用尽王语嫣所有力气。

“这丫头不会是……”卓然吃惊看向王语嫣,其脸上表情很熟悉,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卓然都遇到过。

“这事还得问一问师姐和段王爷。”卓然道。

“语嫣听师叔的。”王语嫣低声道。

“……”卓然心里半喜半忧。

将此事告知段正淳和李青萝,段正淳得知王语嫣不想和他去大理,连忙出言劝说,这一次,李青萝没有站在段正淳这边,反而同意王语嫣的决定,段正淳无奈,最后只能答应。

“师弟,语嫣可就交给你了,如果你敢辜负她,我一定饶不了你。”临行前,李青萝找卓然一番谈话,那语气,那表情,卓然闭上眼都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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