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想到,自己先前一直叫程玉商住到自己在京都的一处房产下,也省的住合院不方便,那程玉商偏要跟他打太极,反正那屋子够大的,住了程玉商一家都还多许多人,干脆叫小五也住过去,还好照顾程玉商。照顾程玉商?不对,好监管程玉商。
“既然跟了爷,那就自不会让你天当床地当被的,过些时日爷给你安排一住所。”小五大喜,眼睛都闪着光,忙点头道:“谢谢爷,谢谢爷,也可是小的遇到的最好的当家。”喔?最好的当家么?呵呵,又是最好的当家,这句话,程玉商昨日似还讲过。
正同沈屋说话间,吴掌柜就回来了,“少当家找我可是为何事?”吴掌柜边说话边将手中账簿递给沈瑜,“恩,吴掌柜,我明日回去的事儿你是知道的吧?”“恩,少当家前些日子提及过。”“恩,没甚,就是在走之前对对帐,再把上一季的账簿拿回去给爹过目一下。”
“恩,难为少当家了。”“这是没甚的,也是我分内之中的,之所以叫吴掌柜来是倒是对不上的也好问下,我这一走也有段时间,这些日子开展的一些生意就烦劳吴掌柜多费费心了,这底子是定好了,这形方面还是劳烦吴掌柜多盯盯,这形定好了,长出来的枝叶才讨喜呢。”
“少当家请放心,我这儿一定会盯好的,定是不会叫少当家失望的。”“恩,得了吴掌柜这番话我可就安下心来,坐那么久,沈屋,再去添些热茶来。”沈屋听了话就下去了。
“这些日子,吴掌柜的确帮了晚辈许多,晚辈只是一门外汉,吴掌柜教会我这许多,这生意若是发展起来,吴掌柜可是大功臣,还是爹最会慧眼识英雄,吴掌柜,是从爹什么时候就开始帮爹打理生意。”
“哪里,是少东家天资聪颖,说来,倒是有十余年头了,是你爹对我有知遇之恩,救命之恩,我定是终身难忘,无以为报,难得当家的不嫌弃我,赏我一碗饭吃。”沈瑜笑了笑,道:“吴掌柜这是说什么话,是吴掌柜有番才能,凭自己本事吃饭的人儿,经常听爹说起吴掌柜做事安分细心,若不是京都这生意也需要能独当一面的人儿,爹也舍不得将吴掌柜调离身边。”
“少当家客气了。”吴掌柜谦道,沈瑜也不言语,低头翻起账簿来了,没一会儿,沈屋将茶端上来了。沈瑜与吴掌柜对账对了一会儿后,沈瑜挺个懒腰就回去了。走时,再三叮嘱了吴掌柜打理好京都的一切,有事立即飞鸽传书回来。
沈瑜回去了后,去了顾瑾房间,顾瑾精神恢复了大半,正躺在躺椅上吃水果,旁边还有一艺妓似地姑娘在一旁唱着婉转曲调,情深深几许,沈瑜跨步进去,“哟,怎么?东西收好了?”“恩,差不多了。”“顾公子小日子倒是过得悠闲嘛。”顾瑾端起茶壶茗一口,眯着眼享受道:“恩恩,这人生在世就要及时行乐嘛。。。”
沈瑜看他那样子看的心中好笑,一脚就踹到椅子脚上,藤椅重重的晃悠了一下,顾瑾“诶哟”叫了一声,“冤家,叫什么呢?”顾瑾嬉皮笑脸道:“诶哟,啧啧,可别把我们采薇脚踢疼了?”沈瑜撇顾瑾一眼,看他这油嘴滑舌,谄笑的样子,心中是愈发的恼人,索性瞪那人儿一眼,便转过身回房去。
顾瑾瞧沈瑜不理自己了,忙站起来追出去,“采薇,好采薇。。。”沈瑜也不理他这副样子,直接走,走回房关门时才皮笑肉不笑的道:“顾公子跟了这一路是有何贵干啊?”顾瑾挠挠头道:“采薇,你先让我进去再说。”
沈瑜伸出一只手拦在门前道:“我还是不要扰了顾公子的雅兴,顾公子自回房去听小曲儿,吃水果去。。。”顾瑾忙往自己嘴巴上打一下道:“这破嘴,听曲儿还比不上我们采薇一句带刺儿的话。”
沈瑜面色不悦道:“哼,我这不是怕打扰顾公子及时行乐么?怎么?人家嘴里出来的就是曲儿,我这一开口就是刺是吧?”顾瑾馋着脸,一边推门一边道:“哪里哪里,这可就是大大的冤枉了,与我们采薇谈天那才真叫及时行乐。”
沈瑜力气没有那个从小习武的人儿大,拦了几下拦不住,索性就一甩袖,躺躺椅上背过头去不理后面那人儿,“哟,爷回来了?这是?谁又给您气受了?”兮容笑道。
看着后面尾随而至的人儿,兮容心中已是明白了大半,这嘴角笑得更是合不拢,沈瑜瞪兮容一眼,阴狠狠道:“兮容,这下个月的零钱你也莫要想要了,还有,那个从西域来的稀奇货儿那个香囊我看也是卖掉好了,再说前几天紫鸢姐姐还问我讨来着,这不送给她还能做个人情。”
兮容瘪瘪嘴道:“少爷,兮容错了。”沈瑜瞪她一眼,冷哼道:“你哪来的错儿?你那么厉害的一人。”兮容无奈,瞧见自己少爷似是真的生气了,只好扁扁嘴,不再多言就退下去了,走的时候还哀怨的望了顾瑾一眼。
顾瑾无奈的耸耸肩,上前道:“罚的好,怎么?采薇?撒那么大火?”沈瑜挑眉冷冷道:“干卿何事?回你那儿,自有不像你撒火的人。”顾瑾无奈,道:“那可怎么办呢?我就是喜欢这个脾气大。冲我发火的大爷啊。”
沈瑜冷笑:“贱的。”这话一说,顾瑾连忙撅起嘴来,又摆出副沈瑜最抵抗不住的可怜兮兮,要哭的样子,沈瑜看的头疼,只好继续背过头去,不再理他。
背过头去,顾瑾抽鼻子梗咽的声音在房间里愈发明显起来,沈瑜无奈的揉揉头,又转过身子来,拿袖子在顾瑾脸上抹了一把,“真是不会害臊的人啊,好好的,你又是哭什么?”
虽然每次都是知道这人假装的,虽然这人的眼泪一点都不值钱,这个泪腺发达的人说哭就能哭,但是还是舍不得,舍不得所以每次都中招。顾瑾梗咽道:“呐,你方才又不理我?”沈瑜无奈:“你自己做的好事,还有理了?”
顾瑾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喜笑颜开道:“是了是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我该打,以后你骂我也还打我也好,可别再不理我了?”沈瑜在心中叹了口气,望着顾瑾亮闪闪的眼睛,终是无奈的点下头来。
见沈瑜心情好了一点,顾瑾忙蹭上来,“刚才那人儿是二娘请的,水果是娘拿来的。”“恩。”“我也是想去了安平就听不到京都这儿的曲了,才听得。”“恩。”“我听曲的时候一点都不高兴,我老是想到你。”“恩。”“你不要不高兴啊?”“恩。”“方才对兮容的惩罚是不是重了些。”
“恩。”沈瑜睁眼挑眉咬牙道:“我是故意的,这丫头片子,这次定要好好惩罚她一番。”顾瑾看到沈瑜这样子,心中为兮容默哀片刻,谁叫你不好惹偏惹这个祖宗,我可不是没为你求情,只是。。。这祖宗我也惹不起。“恩,采薇咬牙的样子好霸气啊。”采薇撇顾瑾一眼,无奈的软下气来。
第二日,两人去向何夫人,顾父话别后,就上了马车,何夫人还依依不舍的,顾父倒是宽慰的很,男子汉大丈夫出趟远门也算是磨练自己,增长见识。眉如含泪的送顾瑾上了车,一副含泪欲坠的我见犹怜的样子。
顾瑾笑道:“又不是不回来了,不过一月有余,快,大过年的别哭丧着脸。”一番话别后,两人终是上了马车。马车疾驰着,这顾瑾坐了一会儿又坐的不安份,唧唧喳喳的吵个不停,一会说要自己驾马车,一会又打开窗子看到了哪儿?
“采薇,你说我们会碰到戏文里说的强盗么?”沈瑜撇顾瑾一眼道:“乌鸦嘴,你是盼着强盗来把你掳的去做压寨夫人吧?”顾瑾扁扁嘴,小声嘀咕句:“要做压寨夫人也是你啊。”“你在说什么?”顾瑾忙笑道:“没什么,我说这里的风景真好,你要不要出来看看?”
沈瑜望顾瑾一眼,嫌弃道:“不要。”顾瑾突然间又悠悠的唱道:“眼觑着俏冤家,不由人欣羡,(若是)考风流,考俊雅,定是(个)魁元。待与他致殷勤,(只恨)初相见。人前多腼腆,背后(有没个)去传言。万想千思也,都在(我)心里转。。。。”一边唱还一边拿眼睛瞄沈瑜。
沈瑜被他唱的羞涩,恨恨的瞪顾瑾一眼,那马夫听了,也凑热闹大声道:“这位公子哥儿唱得好,唱的大气。声音也好啊。”顾瑾被他一夸也是高兴地飘飘然,兮容在一旁强行憋着笑,因为昨日里才被罚的,所以倒也不敢随意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