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儿,这狐裘大衣是谁送你的?”本沉默不语的车厢内,顾父忽地问起顾瑾来,顾瑾本在想回府内如何逗沈瑜开心种种的,忽听顾父这样一问,心一惊,还只道是否不能随意收这些人的东西。
顾瑾嗫糯道:“是三皇子送的。”“喔。”哪知顾父听罢竟也没说什么,只是兀自闭上眼睛沉思起来。顾瑾在一旁提心吊胆的,还想为自己辩白几句:“其实也不全是送的,应该算是借的罢,到时我打的野狐狸制好的裘衣直接送还给他罢了。”顾父睁眼望了望顾瑾道:“我又未说你的不是,你如今也这么大的人儿,总不好要事事都是我去教导你,正好你也要进到这里面来,这些人情世故的东西你总归要学会的,我只告诉你一句,不管是送还是借,拿了人家的东西总归是要还的,莫要抱什么侥幸心理,我也不多说了。”
顾瑾也不知说些什么,只挠了挠头道句明白了。待顾瑾回府后就直奔沈瑜的房间内,顾瑾心想定要教沈瑜好生欢喜,偏偏顾瑾跑了一场空。屋子内只有兮容,“顾公子,我们少爷今天一早儿就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顾瑾撇撇嘴,小声咕囔道:“天天也这么忙的啊?”顾瑾转念一想,干脆就在房间里等沈瑜回来,教他惊喜惊喜。思及此,顾瑾又笑开颜来,“顾公子找少爷有何事?少爷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要么等下我转告给少爷?”
顾瑾忙抱住手上的狐裘,摇头道:“不要不要,我就在这儿等采薇回来。”兮容瞧见顾瑾孩子气的举动也好笑的很,“兮容姐姐,你自去忙吧,莫要管我,我在这儿等采薇回来,我给他做了件披风,想教他好好惊喜一番,兮容姐姐,你今晚就莫要睡在这儿,好么?”
兮容知道顾瑾对沈瑜的一番心意,也是为沈瑜高兴地很,也不知兮容有没有往非友那面想?还是只道他们童年玩伴,竹马情谊深厚?兮容含笑就答应的下去了,“我们少爷可是很难伺候的喔,我下去了可不会回来了。”顾瑾听得兮容的打趣也委实觉得好笑,道:“知道了,有我在这儿,保准不让你们少爷少根头发的。”
沈瑜回房内见着顾瑾正坐在自己的床旁,倒着实吓了一跳,可是心里委实快活的不行啊。谁都是希望晚上回家有个人在等你的罢了。因为沈瑜这段时日与顾瑾本就见得不多,难免会在空闲时想起顾瑾。
这念想却愈想愈念得深,如今见着顾瑾心中似有一种小别胜新婚的喜悦之感。沈瑜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道:“大半夜你坐这儿干甚?好生吓我一跳。”顾瑾抱怨道:“等你回来啊,你这人整日里忙得不见影子的,想见都见不着你人儿。”
这番话说下来似是有些撒娇的意味,“恩,生意刚上手不免有些麻烦,今天刚拿下一项大的,应该可以闲段时日把?怎么?最近看了书么?大晚上坐这儿怎么不点灯呢?”沈瑜边说边去挑灯芯,暗黄的灯光下偏巧照的顾瑾桃花眼一瞥,其中似有无限嗔痴无限情思,望的沈瑜不禁心醉片刻。
“你这人儿当真一点也不解风情啊,亏我还想让你回来见着我可以高心些。”沈瑜凑上前道:“子瑜,我很高兴,真的,怎么会不高兴呢?你今夜是睡这儿么?。”沈瑜安抚顾瑾道,说及此沈瑜便凑身上前在顾瑾脸颊轻轻一吻。
顾瑾一惊,反应过来才欢喜起来,整张脸上洋溢着幸福到欠扁的笑,平日里都是自己死皮赖脸的去吻沈瑜,现如今沈瑜竟也主动吻自己。顾瑾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满脸喜色却脸颊酡红,沈瑜哪里见过顾瑾这种模样,素日里见惯了这人厚颜的样子,如今含羞带臊的模样也动人心的很,沈瑜心中想着方才的感觉还不错还能见着顾瑾那副样子,以后倒是可以多多尝试下。。。
“咳咳,你找我来没什么事把?”被沈瑜这么一提,顾瑾才想起来方才只顾着和沈瑜说话倒忘了正经事儿。顾瑾忙把一旁的狐裘拿出来:“采薇,如今寒冬腊月,你本就身子虚怕寒的很,以往都是整天在屋子内不离火炉的,如今倒是委屈你了啊,我想着要是穿件狐裘披风会好些罢。”
沈瑜心中感动顾瑾能记得这些小细节,只握着顾瑾的手道:“没什么的,只是难为了你这份心啊,这狐裘大衣看上去不错,哪儿买的?”顾瑾微微有些红脸道:“这是我自己打的狐狸,所以穿上去肯定很暖和,你穿这件披风,出去也要想着我。”
沈瑜心下更是感慨万分,面上依旧那般道:“真的假的?亏还瞒我瞒的紧啊。”“自是真的,我对你的心意何时假过?”沈瑜听罢朝顾瑾一笑道:“兮容被你打发走了啊?”
“嘿嘿,怎么?不要我来伺候么?”“哟,那可不敢。”“采薇,你吃饭了么?”“恩,原先在店里吃了。”“恩,我怎么都觉得你瘦了呢?我的好采薇。”“哪有。”沈瑜边说边去拉着自己腰间的衣服,“没有啊,还是那般啊。”“没瘦便好。你只记得饭可都要吃的,再忙也莫忘了,不吃饭你就蜷卧床边,下利清谷,腹痛。”“知道了知道乐,你也是啊。”“我整天在府里,就算不吃娘也会叨唠的不行啊。”“哈哈哈。。。”
两人说说笑笑,竟都觉得无比幸福与温暖。顾瑾,也许你不是最好的,但是你是那个只要我一看见你,我就会感觉到暖意的人儿。一直暖到心里去。这就是喜欢的感觉把?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的感觉吧?沈瑜将狐裘披风披在身上,“恩,是很暖啊,谢谢你啊。快洗洗睡吧。”
这话一说出口,两人都感觉到一种习惯依赖的感觉,竟似老夫老妻般默契。都不需要多说些什么便都明白彼此的意思。片刻后,两人都洗漱完,彼此执手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些琐事。
“娘这两天总是要我娶亲说得勤啊。”“是啊。”是啊,你总是要娶亲的啊,这才是姨夫姨母想要让你过得生活啊,总归是要娶亲的把?前几天还想让兮容直接进门,若不是那般搪塞过去了?能搪塞到几时呢?总不能搪塞一辈子把?我真怕到时你不敢抑或不肯承认啊?我们这般与那飞蛾扑火又有何区别?你如此这般没心没肺还好,若是将来你开了窍乐,还肯与我这般自取灭亡么?
顾瑾手下更用力的握住沈瑜的手,“我没有同意,我想到时我们直接和爹娘说实情如何?他们总会同意的把?”“直接说么?如何说?”你还是这般天真,我该怎么告诉你呢?“还是等等把,等我们有了些可以离家的本钱把?我困了,睡觉把。”沈瑜如是道,说完后,沈瑜就将手抽出,闭上眼睛侧过身去。
顾瑾环过沈瑜的身子贴着沈瑜的背道:“相信我,我不是随口说的,也不是没有一丝考虑就说出来的,不管会怎样,我这辈子说了认定你一人就只你一人。”
但愿吧,我是个没有勇气的胆小者。我从来就不如你有勇气,我从来不敢做些大家都不喜欢的事,我从来不敢做一件没有爹娘支持的事,我从来都只是想做个循规蹈矩最普通的人。与你在一起,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有勇气的事,这一生,也许我就这一次想要自己选择自己的路。若是过了这一次,若是过了这段年轻可以肆意妄为的时日,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那种勇气重新再做次这个选择。我亲爱的你,晚安罢。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