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眼鬼,出来!”
罗鸽子正操心狐葵的事,舱外,马踪领着小萝卜和丁东海驾船而来。
马踪问丁东海:“这是洋行的船?”
丁东海答道:“没错!”
马踪说道:“蓝眼鬼叫什么?”
丁东海说道:“叫……罗鸽子!”
马踪点了点头,随即喊道:“嗯……呃……蓝眼鬼,出来!”
罗鸽子听见外面有人叫唤,于是带人出来想看个究竟,却发现是个老头。罗鸽子以为马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糟老头,也没上心,只是习惯地笑着。
见船舱内出来一群洋人,马踪指着当中一人问丁东海道:“那人就是蓝眼鬼罗鸽子吗?”
丁东海刚要回话,听见罗鸽子笑道:“这位老先生,您何故找我这只洋鸽子?”
小萝卜抢先答道:“有事想请您帮个忙。”
罗鸽子乐道:“呵呵,奇了怪了见了鬼了,刚才明明听见有人叫我罗鸽子滚出来的哦!”
小萝卜笑道:“是吗,没听见喔!”
马踪笑道:“玩笑了!”
说笑间,秃邪见是马踪,上前提醒罗鸽子道:“耳在前,身在侧,这人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以前,几个师兄弟时常跟我提及,今天怕是见到了。”
罗鸽子问道:“你可知道他姓名?”
秃邪嘀咕道:“叫马……马……马……”
这边在嘀咕,那边小萝卜问马踪道:“他们在嘀咕什么?”
马踪摇摇头,说道:“待会儿要是罗鸽子不答应给毒牙花,你就找个机会溜进舱去,帮我找找,看有能不能偷些毒牙花回来。”
小萝卜默默地点了点头。
马踪言辞感激,接着他又对罗鸽子说道:“可否进前一步说话?”
此时,罗鸽子听完秃邪的话略微一点头,转而面对马踪道:“想让我帮你什么?”
话分两头。
此时此刻,在弱处,原本跟在罗鸽子身后出舱的肥龙,他见当初在哥萨克骑兵大营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催命魔王”小萝卜也在,吓得急忙躲入舱内。偶尔这里还能听见马踪和罗鸽子等人的声音。
“……怎么逃……”“逃不出去的……不可能……”突然,惊魂未定的肥龙听见暗处有人在窃窃私语,像是在谋划什么大事。
他刚想听得仔细些,不过很快,这些窃窃私语声被外面的喊声所覆盖。
听马踪喊道:“想让你们洋行给我带些西洋的毒牙花。”
罗鸽子笑道:“眼下就有,不知道马老前辈您能否帮我办件小事。”
马踪说道:“好,一言为定!”
“想不到这洋人还知道前辈您的底细。”小萝卜说道。
“这些洋人的道行可深着呢。”丁东海插嘴道。
“请三位上来吧!”
里面,神情紧张的肥龙听见小萝卜等人要上船,急忙又换了个藏身之处,躲进了夹板缝里。这回,肥龙耳贴板木,真切地听见有人在某处密谋:
“你乘机带他跑吧,这样下去,他迟早没命。”是下士乔治阿的声音。
“能逃去哪里?”
“走水路肯定行不通,不如走陆路,反正一死,你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肥龙听得入神,早忘了小萝卜这档子事,他心想,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历?
“等船靠了岸,我找机会帮你们。”还是下士乔治阿的声音。
“那你自己?”细听,像是狐葵和阿喜屋二人的声音。
“只要能帮你们,我一小人物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没了就没了?”那下士乔治阿说道。
“你为何救我们?”阿喜屋问道。
“呵呵,只因为他们都不是好人,这个世界,好人应该活得更好、更久。”下士乔治阿说道。
“你要是能和我们一起走,我就听你的,不然在这里死了也就死了。”狐葵忽然对下士乔治阿说道。
听到这里,肥龙忍不住窃喜,心想,这大好的机会终于要来了。自己能在罗鸽子身边立住脚那是因为当初吹足了牛,但那终究不是长久计,这回要是立了功,以后可真是一马平川。
外头,罗鸽子早已将马踪引入内舱,只见他吩咐手下道:“给我抬一坛上好的绍兴老黄酒来!”
酒肉摆开,罗鸽子说道:“毒牙花长在魔铃国,虽说此地离魔岭国比唐僧去西天取经之地还远,而且沿路困难重重,但对我们约翰公司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何况各家洋行里都备有些许。可这原本打算献给你们大清皇帝的礼物,凭什么随随便便就送给你?”
“这我当然知道,说吧,想要什么条件来跟你交换?”
罗鸽子起身敬酒道:“呵呵,这个嘛……来,先干了这杯。”
小萝卜见状,提醒道:“小心有诈,别喝这酒。”
马踪先是一愣,转而悄声嘱咐小萝卜道:“小老弟,这杯酒我不能不喝。不过记住了,你可千万别喝。”说完,马踪自己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
小萝卜脸色异变,小声问道:“明知有隐,为何还喝?”
马踪微笑道:“为了我家老婆子。——今天要是不喝了他的酒,蓝眼鬼是不会跟我谈条件的。”
罗鸽子哈哈笑道:“嗯……你答应帮我找来《齐民术》,我就把毒牙花给你,怎样?”
马踪嬉笑道:“《齐民术》是什么?”
罗鸽子突然脸色一沉,说道:“马老前辈还真是爱寻开心。”
马踪见罗鸽子翻脸了,当即又赔笑道:“好好好!不过,你不怕我拿了你的毒牙花不帮你找《齐民术》嘛?”
“既然能给你,当然不怕!”
“告辞!”
“慢着!”秃邪看了眼罗鸽子,转而对马踪说道,“先帮我们办件小事。”
“什么小事?”
“你的船快,我要你们追上万千军那条大船,给我在他们靠岸之前,沉了它。”
“这可难办。”
“那就想办法赶万千军下海。”
“这好办!”
“前辈果然爽快。”
“不爽快能行吗,如果没有旁的事,告辞!”
“请!”
马踪的船刚走,洞金岛上隐约有火光传来!
秃邪率先察觉道:“像是涯洞着火了!”
“什么!”罗鸽子神情万分紧张,他望着远处的忽隐忽现的火苗和滚滚浓烟,急道,“今日谁人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