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离王还等着离王妃醒过来不成?”使臣眸中划过一抹嘲讽。
什么宠妻如命,若是那顾念卿当真醒不过来,只怕这离王迟早得变心。何况男子三妻四妾,本便是天经地义,眼下那离王妃好不容易病得睁不开眼了,离王才好去找旁的女子啊!
使臣已是默默的暗讽,只怕这离王不是宠妻如命,而是脑子有毛病了。
“那么,你们要如何才能退兵呢?”使臣一脸的得意,隐隐有些自傲。
毕竟他是一个真男人,与这些个个儿都有毛病的人在一处儿,他自是不必客气。
何况秦国,便是没了太子殿下,亦是三大国之一,眼下节节败退,不过是因着皇上一心求和罢了。
容瑄冷笑:“你是哪儿来的自信,觉得燕凌两国定是会退兵?且不说王妃会不会醒过来,便只你这态度,燕国永远不会善罢甘休。敢问大人在秦国是何身份,秦帝是傻了不成,竟会派你来求和?”
容瑄平日里一直是个温温润润的君子,如今竟是被这秦国的使臣给逼得生出了火气,可见这使臣果真是够不识相。
“本官?本官不是什么身份,本官是太子殿下的客卿,此番听闻秦国危难,特向皇上请旨,前来一探究竟。”
他说的是“一探究竟”,而非是“求和”。
原是秦栎风的客卿。
呵呵!
凌璟与容瑄听了大半日,总归是明白了,感情这厮本便不是来求和,而是来找茬的。
怨不得那一脸的自得,仿佛秦国不是即将灭国,而是要称霸天下了一般。
先前还觉得秦栎风是个精明的,只如今看来,倒是他们看错了。秦栎风是真小人,他身边的人更是每一个好东西!
“你应是想多了。”凌璟冷哼一声,抿了一口茶,道:“你这等身份,按理说不应是派你来求和的。秦国确实是正处危难之际,只若是秦帝再不识相些,只怕咱们燕国人心头的怒火难消。你以为秦国还是昔日的三大国?如今你站着的,是燕国的领地,三日前这儿便已不属于秦国了。”
他们攻下的城池,自然是属于他们了。
也不知这客卿是如何被秦栎风看上的,竟是这等的无知。
“我不与你们争论,若你们当真是男人,便应知晓皇上的条件有多优厚。”使臣哼了一声,亦是不满得很。
容瑄早便不耐烦了,他是江湖中人,可没朝廷中的朝臣那些子弯弯道道,既是看不过眼,只管上前动手便是。
当下,容瑄护法将自己腰间的长剑抽出,剑光闪烁,只听得一阵破空声过后,那使臣便已是只剩下一身里衣了。
“你既是秦栎风的人,那自是最好不过。”容瑄勾了勾唇角,将长剑收起来,冷冷道:“在我这儿可没什么不斩来使的规矩,你的主子伤害了我家王妃,你便应是血债血偿。你不必抖,我自是不会杀你。”
使臣略一放松,便听得容瑄继续道:“我会让你知晓,死不是最痛苦的,痛苦的是生不如死。”
自家王爷若是失去王妃,便会生不如死。
容瑄仍记得顾念卿对自己有恩,若非顾念卿当时反应快,将自己推开了,说不得今日昏迷不醒的,还有他。
“来人啊,将此人押下去,交给书若处置。”
主子受伤,书若心中正愤恨着呢,先前那些使臣,无一不被书若拿来当药人了。不过这个是秦栎风的人,想必书若更是会“好好招待”了。
“嗤,也不知晓这秦帝是怎么了,这些使臣竟是一个比一个不识相。”凌璟忍不住嘲讽道。
上一个,竟还敢在阿离跟前说,卿儿永远不会醒过来了。
“不过是破罐子破摔罢了。秦帝知晓,王爷定是不会放过他了,只他亦不想归降,毕竟那般太过没脸面,故而方会打着求和的幌子,来刺激王爷。”容瑄道。
但其实这只会加快秦国灭国的步伐。
“秦帝这是要疯了?”凌璟撇撇嘴。
他还没见过这般不识趣的人,这不是赶着找死吗?
“无论如何,秦国终究是要被吞并的,不若便拖着王爷一同下地狱好了。若是王妃当真醒不过来,只怕秦帝的心愿,还便当真能实现。”
可是秦帝忘了,自家王爷是神医,便是王妃醒不过来,为着能早日将王妃医治好,王爷亦会撑下去的。
只心中,多少有些膈应罢了。
娇娇与白念晨站在一众将士的跟前,两个小萝卜头好奇的瞪圆了双眼,看着将士们在训练。
娇娇仍是小孩儿,故而此时亦不说什么男女大防了。
“锅,好。”娇娇顾着腮帮子,肃然道。
她大抵是真的适应了军营中的生活,竟是对将士们训练感兴趣得很。所幸白念晨亦有一个当将军的梦想,便也随着娇娇一同过来了。
鹿岳如今已长成了一个翩翩儿郎了,身上穿着戎装的时候,倒是将他身上的精致减少了几分,却是多了些杀气。
娇娇咬着手指头想了一会儿,从白念晨身边跑过去,抱着鹿岳的大腿,叫道:“好,好。”
因着鹿岳与顾念卿的关系有些奇怪,二人为着避嫌,却是极少见面。故而娇娇虽觉得这大将军面熟,却不知他是唤作什么。
鹿岳也在纠结呀,但他很快便将娇娇抱起来了,将小人儿放在肩头上,不顾一众将士们羡慕嫉妒的眼神,道:“小郡主,有意思吧?若是觉得有趣儿,明日你来,属下让他们给你打大拳。”
娇娇在凌国,亦是被封了郡主的。
他知晓自己应守着本分,莫要让旁人抓住了把柄。
娇娇拍拍手,双眸弯弯:“好呀!”
软糯糯的嗓音,仿佛能甜到人的心尖一般。
鹿岳不仅想,是不是卿儿幼时,亦是这般的可人儿呢?
但这些事情,他永远亦只能是想想了。他不该过问的事情太多了,事到如今,便只有远远的看着她。
众将士:……将军好无耻。
鹿岳丝毫不觉得,利用将士们来博得娇娇的欢喜有什么不对。
于是翌日一大早,娇娇便缠着白念晨,要去瞧瞧士兵们打大拳。
白念晨亦是很感兴趣,替娇娇换上了一声粉嫩嫩的小襦裙后,又依着先前书若的手法,给娇娇梳了两个花苞头。
赵琦仍是跟在白念晨身边,见着白念晨的手法,只觉得一阵莫名的熟悉,仿佛这一场景,似乎曾经见过一般。
若是书语在,便定是能看得出来,白念晨对娇娇的照顾,分明便是与慕容离对顾念卿的一模一样。
但此时无人在旁点拨,赵琦只当自己是多想了。眼见着白念晨替娇娇戴上了两朵水蓝色的绢花,还挂上了两个小铃铛儿,他只笑道:“小少爷这手艺,却是愈发的好了。”
因着娇娇只要白念晨照顾,故而平日里无论是沐浴更衣,还是梳妆打扮,皆是由白念晨来完成的。
白念晨亦从开始的手忙脚乱,到了如今熟能生巧的地步。
这直叫赵琦这等糙汉子羡慕不已。
“不要。”娇娇扯了扯身上的小襦裙,撅着嘴指着赵琦的衣裳:“这个!”
她鼓着腮帮子,一脸不乐意。
白念晨想了一会儿,方是明白了娇娇的意思。
是要去瞧将士们打大拳,自然不能穿着平日里那些娇气的衣裙了。
幸亏娇娇还有骑装。
白念晨翻出了一声火红色的骑装,给娇娇换了上去。小人儿正方是满意了些,摇摇晃晃的笑出声来。
白念晨与赵琦却是一阵恍惚,心道果真是母女,这模样倒是总不免叫人想起,顾念卿那耀眼的模样来。
抱着娇娇往外走,小姑娘有些兴奋,手中抓着一个金色的铃铛儿,双眸笑得眯起来。
“娇娇这是要去哪儿?”
巧合的是,今日慕容离亦想着过来陪娇娇。
娇娇见到爹爹,愈发地兴奋了。她伸出双手求抱抱,慕容离无奈的划了划她的小鼻子,如她所愿的将她抱起来,一转身却是将她放到自己的肩膀上。
娇娇双手紧紧的抱着慕容离的脑袋,娇声娇气道:“去,看,拳。”
“昨日鹿将军邀请娇娇今日去看将士们打大拳。”白念晨在一旁解释道。
慕容离脚步顿了顿,双手握着娇娇的小脚,道:“娇娇很想去看?”
他似乎又忽略娇娇了。
这段时日他只顾着自己的王妃,虽说知晓不能忽视了娇娇,只却总是做不到。
娇娇兴奋得比划:“像,像,爹。”
她隐约记得,似乎爹爹亦是一个大将军呢!所以昨日那些将士们,可是和爹爹真像呢!
慕容离默然。
将娇娇带到营地后,慕容离却又不急着走了,而是与娇娇并排坐在一起,目视前方。
本只是娇娇要来,将士们便已是激动不已了。
这军营之中鲜少的几个姑娘,还是王妃身边的丫鬟呢!眼下便只那几个丫鬟,都只剩下书竹一人仍是单着了。
貌美如花的姑娘,着实叫军中的将士们心动。说不得讨好了小郡主,让小郡主开心了,那姑娘便能多看自己一眼了呢!